第43章 偶遇
虽然莫甘娜可能没有再刻意的隐匿行踪，但埃尔文三人也没有花费太多的精力去寻找。读零零小说这件事情他们不准备假手黑猫，撒出网去打探也许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误会。于是就这么不咸不淡的边寻找边等候，倒也一直没有其他什么事情发生。
此刻的北方并不平静。
索卡?亚巴站在栖身的山洞口，看着眼前点缀着片片青黑的银白色大地。距离上一次的惨败已经快一年时间了，那一次的失败之后，败退的五族失去了赖以生存的部族基地。威尔族和戈坦族将五族的聚居地都夷为平地，掠走了一切可以带走的东西，食物、牲口、皮毛、孩子、女人。带不走的也全都摧毁，包括不愿意屈服的人。残存的五族军队合为一股，才堪堪能够抵挡威尔族或戈坦族的追剿。幸运的是，相同的血脉给了那两族同样善于内斗的天性。为了战利品的分配而嫌隙渐生的两族在瓜分完毕后没有了合作的基础，这才使得自己这些疲惫的勇士得以喘息。
但父神并没有垂怜奔忙的失败者，冬天一如既往的来临了，失去了聚居地的勇士们只能分散躲在各个洞中躲避呼号的北风。索卡?亚巴和他的盟友们并没有急于抢夺权力，最严峻的考验尚未过去，再犯与之前类似的错误，恐怕大家就全完了。虽然那场失败现在看来，从谣言被大家相信的那一瞬间就已经注定了，但如果不是后来陆续的那些错误，最终也不会败得如现在一般凄惨。
他想起了谣言流传开来时的自己。从愤怒到疑惑，然后因为错误决定而悲哀，再到对大统领们的愚蠢而愤怒。这样的反思持续了很久，终于，他想到了除了那场战役之外的更多东西。与南方佬的战争旷日持久，到了如今，没有人知道最初的仇恨因何而起，大家的战斗已经仅仅只是为了抢夺。有流传的歌谣表现出先祖们曾经对南方的觊觎，但那些都模糊得难以分辨含义。
自嘲的笑了笑，索卡?亚巴将这些想法都赶出脑海。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安然的度过这个冬天，并且在来年为大家找到一个足够生存的庇护所。至于大统领们的愚蠢以及其他的那些疑问，都要先把生存问题解决了再去考虑了。
而另一边的黑山防线之内，将军们也做出了一个重要的决定。
“北方攻势第二阶段正式启动！”最高指挥层会议的末尾，道尔上将一脸笑意的宣布。
缓冲地带的石城，结束了前线任务的猎人佣兵团此刻正在驻地内商量着下一步的安排。
“阿尔巴大叔的信你们也看到了，虽然埃尔文他们现在还算不错，但佣兵团仍然不太好过。”战争结束后，大家似乎并不是太想继续留在北方了，乔克说出了自己的不同意见。
“但咱们现在留在这儿也没活干啊。”
“这倒不一定。乔克现在似乎还在北面没有回来，而且蛮子并没有死光。说不定现在的平静只是暂时的，北方肯定还有仗打。”说话的是李尔。
乔克对李尔的意见表示了赞同：“没错，这儿肯定不会结束得这么快。而且现在也不是没活干，你们没发现最近过来的商人不但没有减少反而增加了吗？咱们可以接一些往来于北方和瓦力兰登之间的运送任务，这样你们想去那边看一看的愿望也一样实现了。”
众人找不到反驳的理由，毕竟虽然有所牺牲，但佣兵团的名气还没有达到想要的高度。瓦力兰登太平静了，那儿不是佣兵团扬名的好地方。
虽然关山阻隔，北地的寒风吹入瓦力兰登时已经远没了初起时的威势，但气温还是渐渐冷了下去。几天寻觅无果后，埃尔文也慢慢将莫甘娜带来的忧虑抛诸脑后，开始怀念在村子里时度过的那些冬天。那时候虽然吃得差了点，但是每天什么事都不用干，只管躺在温暖的床上看着窗外的白雪发呆便行。如今这儿的气温虽然想必北方温暖了不少，但湿冷的空气依然刺骨，更可悲的是每天还得往返于家和图书馆之间。似乎北方的冬天比这儿更好过，他不止一次的想到。
安格有了新任务，又已经好几天看不到人。平时街面上看起来都很平静，埃尔文一直不明白为什么这种平静下安格却是如此的忙碌。不过当他学会逆向思维之后，反应过来平静是忙碌的成果。医学院也已经进入了寒冬时分的假期，不过罗杰姆依然保持了每天的生活轨迹，早出晚归的进行着自己的学习，这一段时间埃尔文经常会在图书馆碰见罗杰姆。两人其实自小就没有太多交流，当然这主要是因为罗杰姆的话太少了。有时候埃尔文会拿罗杰姆和艾丽莎进行对比，然后悲哀的发现，作为从小的搭档，自己和罗杰姆说过的话似乎不比同艾丽莎说过的话多多少。
就在埃尔文因为对瓦力兰登的冬季的厌恶而快要忘记莫甘娜这个人时，两人却在内城里偶遇了。
一个平常的下午，北方打着卷儿将内城干净的街道又清扫了一遍。埃尔文如平时一般准点下班，就在将要走出内城时，看见右边的小巷中走来一个看似熟悉的身影。还没等他看真切，就听到那人呼喊自己的名字。
“小帅哥，这么巧呀！”
是莫甘娜。她的称呼让埃尔文皱了皱眉头，虽然是句恭维，但怎么听都有调侃的味道在里面。尤其这半年来的城市生活也让埃尔文明白这边对于“帅”的定位，白皙、安静、清秀，似乎自己怎么都不沾边。如果不是因为出了山后的改变，自己的形象跟平时说的野人差别不大。但面对这个女人，他总有一股寒气围绕心间，倒也能抑制住自己的不愉快。
莫甘娜表现的很主动也很熟稔，迈步走到埃尔文的身前，近距离的看着他：“听说你最近在找我。想我了呀？”
这样的话语让埃尔文手足无措，他从来没有应付这种情况的经验。不过莫甘娜似乎没有多做停留的意思，娇笑着摆摆手说到：“今天有事，改天我来看你呀，嘻嘻！”说完就径直走出内城的城门，等埃尔文反应过来时，已经看不见她的踪影了。懊悔的跺了跺脚，“还不容易遇上了，什么都没问。哎，这种女人该怎么应对呢？咦，她怎么知道我们在找她？”嘟哝了一句后，他往家的方向走去。
回到家中的埃尔文回想着之前的经过，原本已经模糊的莫甘娜在心头又慢慢的清晰起来，只是这一次带着复杂的情绪。不过，随即一股无力感也涌上心间。莫甘娜说的那句“听说你最近在找我”让他似乎感觉到了一张无形的大网，而自己等人此时在网中挣扎不得。
这个问题困扰了他好几天，终于忍不住跟罗杰姆商量一些查证的对策。
“你觉得他们会不会一直有人盯着咱们？不然怎么前几天我们想找她的事情她也知道了？这事就咱们三个人知道，只可能是有人在盯着咱们。”
“应该没有，我查过一次。”
“没头脑找同事打听了？”
“不会。”
“也对，之前说过不要告诉其他人。那你觉得是怎么一回事？”
“变化。”
“变化？嗯，我明白了。也只可能是这样了。”
罗杰姆的话依然不多，但思路却非常清晰，就跟以往一样。前几天他们在找莫甘娜的时候，虽然注意了，但也避免不了要出入一些往常三人不会主动涉足的场所。看似平常的举动在有心人的留意下还是能体会出一些不同的味道，三人之前的意图很可能就是因为这样的行为而暴露的。埃尔文再罗杰姆的提醒后也马上想到了这个可能，心情有所放松，但很快又紧绷了起来。因为如果是这种情况，那么莫甘娜及其背后的力量比三人后来判断的还要庞大。虽然到现在为止那边都没有表露出任何的恶意，并且自己等人也实在找不出能够引起对方兴趣的东西。可埃尔文还是决断绝了想要去找莫甘娜问明白的心思，她所代表的那些很可能就等同于无休止的麻烦。这段时间来埃尔文看的那些书里，有许许多多类似的记载。“能离多远就离多远。”他这么想着，反正对方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出现过了，说的那些话大概也就是场面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