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孤男寡女
第八十二章
敌人散去,万魔宫总算暂时平安,魔宫弟子们都松了口气,欢呼雀跃。只有亓官冽望着灰袍老者离去的方向,陷入了沉思。良久良久,终是一声叹息,倒惹得任墨予一阵莫名其妙。
亓官冽转身向花月歌走去,面无表情地打横抱起荆离,丢给花月歌一句冷硬的感谢。
花月歌苦笑着摇摇头,展开桃色折扇若无其事地扇着,眼底的疼痛一瞬即逝。
亓官冽抱着荆离,竟是直奔合欢别苑,他的卧房而去。花月歌一直跟在他身后,其他几位堂主则在收拾残局。
亓官冽将荆离轻轻放在床上,此时已是深夜,灯光如豆,印着荆离的苍白小脸更加憔悴瘆人,亓官冽轻轻地用指腹描摹着她的小脸轮廓,“花教主请回吧。”
花月歌正站在亓官冽身后,呆呆地望着床上躺着的荆离,听到这话略一回神,才想到亓官冽此举似有不妥,“宫主,这孤男寡女的,恐怕对离儿清誉有损。”
“离儿是本座徒儿,还受着伤,难不成我这师父还会对她不轨吗?”
“毕竟.....”花月歌仍然不死心地说,毕竟他现在知道荆离对亓官冽是有情的,万一发生些什么,对亓官冽,对荆离,包括对他。都是万劫不复的境地。
可是亓官冽却不耐烦地打断了他,毫不留情地下了逐客令,“花教主别妨碍本座为徒儿治伤,请吧。”
花月歌知道亓官冽毕竟是六界霸主,倘若他再阻挠,可说不准亓官冽会不会翻脸,所以他用力地一甩袖子表示不满,丢下一句,“望宫主应天而行。”
也不管他理不理解,退了出去。
亓官冽朝花月歌的方向看了一眼,便转过头专心致志地照顾起荆离来。荆离的脸渐渐地有些发红,亓官冽狐疑地伸手摸了摸荆离的额头,果然有些发烧。
亓官冽大惊,发烧是病情加重的表现,他连忙起身,拿起案几上的毛巾,用冷水浸了,折好放在荆离额头上。
然后他坐在床边,看了一眼荆离,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大手,脸上现出一抹羞色,与他平日里严肃的模样颇为不符。
亓官冽叹了口气,大义凛然的表情像是要奔赴刑场,他伸出手,慢慢地探向荆离胸口处。荆离心口那里的衣服被血染了许久,已经有些发黑。
荆离已经发烧了,所以他必须要赶紧处理好她的伤口,可是那伤口的位置,委实太......所以亓官冽才有了这诸多犹豫。荆离如何也是个未出阁的姑娘,毕竟男女有别。亓官冽困窘地收回手,眼不见为净地扭过了头。
可是只是片刻,亓官冽又认命地转过头去,大手颤抖着又伸了过去。横竖治伤要紧,再说荆离小时候他总抱着她睡,不见得就没有摸到过,现在......现在不过长大了些,也没什么要紧。
亓官冽这样安慰着自己,发狠地低下头,双手并用地解开了荆离的衣服,并将中衣向下拉了几分。
赫然出现在亓官冽眼中的,是荆离一抹白色的却被血染红的胸衣,胸衣下面是高耸的胸部。
亓官冽吸了一口气,眉头蹙起,眼前这半露酥 胸的尤物,竟然是他那个不省心的徒儿,她已出落得亭亭,他却从未好好观赏,总以为她还是那个瑟缩着的瘦弱的小女孩。
亓官冽无暇感叹,轻轻扯下荆离的胸衣,右手按住伤处,忽略掉手中柔软嫩滑的触感,心无旁骛地为荆离疗起伤来,她是为了自己受的伤,他宁愿折损自己的修为也要救她。
荆离的伤口慢慢地不再渗血,原本外翻的皮肉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渐渐愈合。亓官冽如释重负地拿开手,嘴角噙着笑,为荆离拉好了胸衣。
过程中不可避免地又触到了那抹柔软,方才太过紧张,此刻稍稍放松,才真正感觉到手心里握着的妙处。亓官冽的俊颜顿时绯红,他心乱如麻,连忙为荆离穿好了衣服。
系上外袍的扣子以后,亓官冽终于长长地呼了口浊气,再看荆离,脸色已经好了许多,他拿掉荆离头上的毛巾,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拢,探了探荆离的额头,果真没有继续发烧了。
亓官冽又将毛巾浸了遍冰水,搭在荆离额头。刚做完这些,就听见还昏迷着的荆离嘴里含含糊糊地念道,“水......水......”
亓官冽站起身走到桌前倒了杯水,喂到荆离唇边,因为荆离没有意识,张不开嘴,所以真正喂下去的只有几滴,其他的都顺着荆离的下巴流到了脖子里。他连忙伸过袖子去擦,不小心又看到那片洁白的颈项,嗓子眼有些干,亓官冽烦躁地擦了两下便收回袖子。
照顾人真麻烦,亓官冽叹道。
叹归叹,却还是耐着性子又倒了一杯水,再次端到荆离窗前。这次没有再放到荆离嘴边让他喝,而是自己喝了一大口。
然后慢慢俯下身子,俊颜在离荆离几寸时停住了。亓官冽看着荆离长长的睫毛,小巧的鼻子,还有毫无血色但看起来仍然很软的嘴巴,在心里念道,“离儿,为师只是喂你睡,你若生气,醒来后再罚为师可好?”
终于轻轻覆上了那两片粉唇,亓官冽嘴巴开了一个小缝,水顺着他的嘴巴流进荆离的小嘴,然后他伸出舌头,轻轻撬开荆离的牙关,方才聚积在口腔里的水滑进了荆离的喉咙。
亓官冽喂完水,俊颜已是如同红透的柿子,可偏偏,他还不由自主地舔了舔嘴唇,仿佛还迷恋着荆离的味道一般。
他在干什么!
亓官冽猛的一个激灵,簌地站了起来。好在荆离没有醒来,他竟然,竟然......这个时候他才发觉,喂水不过是个借口,他真的是被荆离的睡颜吸引,故意亲她的!他怎么可以这样?!
亓官冽又羞又赧,耳边响起花月歌的话,他只觉得不能再呆下去,负手向门外走去。
然而脚步刚迈到门边,便听见荆离虚弱地呼唤,“师父......师父......”
亓官冽的步子再迈不动了,他呆呆地站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尴尬地站在那里。
“师父 .....师父......”
荆离还在叫,气若游丝。亓官冽一咬牙,终是没有走,反而回到床边握住了荆离的手,柔声地安慰道,“离儿好好睡吧,为师在。”
亓官冽的声音就好像带了魔力,荆离果然不唤了,小手反握住了亓官冽的大手,眉头舒展,倒像是真正地睡实了。
因了手被握着,亓官冽不好再走,而且此时快进子时,他便就头靠着床柩,微微闭上了眼睛,他也实在是有些累,想一面休息,一面守着荆离。
一夜安稳。
次日,晨光照在荆离脸上,她终于慢慢醒转过来。荆离咕噜噜转着眼睛,睁眼便看到床边睡着的亓官冽。
师父睡着的样子荆离看一遍,便欢喜一遍。她微微动了动身,亓官冽被惊醒,连带着荆离手臂也是一抖,她这才发现,原来亓官冽,竟是睡着了也握着她的手。
“师父,”荆离觉得她极幸福,声音也带了几丝甜蜜,只不过大伤未愈,还有些虚弱。
亓官冽放开荆离的手,坐直了身子,昨晚的事让他没办法坦然地面对荆离,至少现在还有些局促,“你醒了?”
“谢谢师父照顾离儿,”对于昨晚的事,荆离还不知情,只是直觉一定是师父救了自己,看着亓官冽的眼神亮亮的,神采飞扬。
亓官冽落荒而逃,“为师叫人给你准备洗漱。”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荆离虽然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但想到亓官冽就这样守了她一夜,心里暖暖的。
等一下,心口?
荆离刷地掀开被子,只见自己胸口的血迹已经干涸,而最让她震惊的却是那衣服上的扣子,这歪歪扭扭的手法一看便知道不是她自己扣的。难道......
荆离一想到这,便红了脸。
过了半晌,朱华差着杂役端来浴桶为荆离梳洗,荆离有些羞赧,“姐姐,要在这吗?这里可是师父的寝殿。”
朱华上前扶起她,“没关系,是宫主吩咐的,离儿,你身体觉得怎么样?”
荆离点点头,“师父吩咐的啊,那好吧。”荆离顺从地任由朱华和两名婢女将自己扒光了塞进了浴桶。
朱华她们轻柔地为荆离擦着身子,越过结疤的伤口处。朱华看的心疼,“离儿,你真是可怜,还痛吗?”
荆离摇摇头,对她来说这点痛算什么,水牢的时候什么样的痛苦没受过,只是被人担心的感觉,荆离一直都很留恋。
“对了,昨晚我昏迷之后怎样了?敌人退了?”
朱华一边打理着荆离的紫发,一边回答,“昨晚恶澜与宫主打赌,只要宫主接下他三招,他就退兵。”
荆离皱了皱眉,既然此刻她还可以再坐在浴桶里洗澡,就说明了万魔宫至少是安全的,难道亓官冽真的接了恶澜三招?“师父受伤不曾?”
“当然不曾,宫主何许人也。”
“嗯,”荆离点点头,“师父自然是无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