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深夜相拥
第八十三章 深夜相拥
荆离养伤这几日,亓官冽都未曾来看过她,她很想去找他,可是朱华总是以宫主交代养伤期间不得出门为借口,将她又按回床上。
“可是师父为什么不来看我。”荆离问得有几分委屈几分怨怼。
这几天花月歌倒是来得极勤快,还是以前那副不正经的样子,坐着与荆离东扯西扯说好大一会话才走。
这不,朱华还来不及回答荆离的问话,花月歌的朗朗笑声便于他的人先到达。
荆离蹙了蹙眉,略有些失望,正想着来人若是亓官冽那该多好,花月歌已然近前,“离儿,今天可好些了?”
荆离点点头,回他一个礼貌的微笑,“好多了,就是朱华小题大做,总不肯让我下床去。我几时就那么脆弱了,又不是泥捏的。”说着还朝朱华的方向翻了个白眼。
朱华尴尬地捂脸。
花月歌也笑了,“你别任性,你可是被神器所伤,且正在心口,不养利索了,以后可是要留病根的,朱华横竖不会害你。”
荆离点点头,她也知道大家是为了她好,口头发发牢骚,自然不会往心里去。只是几日没见亓官冽,心里真的痒得难受,也不知道这个时候师父在干什么。是在处理宫内事务,还是在练剑?
荆离有些烦躁,抓了抓头发。
原本只是个小动作,花月歌却以为她不舒服,忙担忧地问道,“头怎么了?不舒服?难道是之前检查时遗漏了?来我看看。”
说着便伸手去探荆离的额头,被荆离一手拍掉,“你少来,我没事了。”
“没事了?没事了那我就去跟宫主提亲啦,反正他说了要给我们赐婚。”花月歌悠悠地摇着折扇,斜眼瞟着荆离。
荆离原本还有些神采的脸色一下子灰败下来,她抬起头,问的很认真,“师父又这么说了?”
花月歌只是想逗逗她,可是她这惶恐的痛苦的眼神却让他的心狠狠一揪,心里暗叹荆离对亓官冽的感情之深,面上谄媚地笑,“我开玩笑的,看你怎么害怕成这样子。”
“难道与我成婚,你这般不愿意?”做出极夸张的伤心的表情。
荆离捂嘴笑了,在花月歌肩上重重一捶,“没正经。”
花月歌也笑,试探地问道,“那天的事,你不气了?”
“气。”荆离说完,又叹口气,眼神幽幽地望向花月歌,“月歌......”
花月歌用扇面遮住了荆离的嘴巴,“不要说,没关系我都知道的。我过几日就走了,教里出了些事,我要回去处理,神教毕竟是我一手所创,不能长时间撒手不管不是。”
花月歌一笔带过云淡风轻,荆离却能从这只言片语中听出事情并不像他说的那般简单。她知道他是不愿自己担心,才这么轻描淡写,所以她也很配合地点点头,“回去一切小心,保重自己。”
花月歌心口有些堵,但还是笑着打趣道,“怎么感觉像是小妻子在嘱咐要出远门的丈夫?”
荆离没好气地瞪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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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日,任墨予和秦彦之来看望她。这二人一向严肃正经,少言少语,荆离便坐在床上搜肠刮肚地想些话题出来,结果二人仍是惜字如金。倒像受伤的是他二人,荆离才是来探病的。
如此荆离也觉得无趣,也不再主动说话,靠着墙壁隐隐犯困。
这时,任墨予却开口了,好像是思考了良久而终于决定了什么一般,“少宫主,属下来时,青龙嘱咐我向少宫主问一声,......那个......欢欢何时回来?”
荆离先是捂着嘴憋的很辛苦,然后还是笑了出来,笑得任墨予脸上有些挂不住,不禁沉声道,“少宫主。”
荆离止住笑,“大堂主见谅,那个......青龙是快要化人形了吧。我家欢欢也快了。等容瑾师兄完成了师父交代的事,估计也就回来了,还请大堂主带话给青龙,请他耐心等候。”
任墨予不自然地点点头。
“大堂主,这几日师父很忙吧,那天他也受了伤,也不知好没好。”
任墨予点点头,“这次恶澜来偷袭,虽然事前有所准备,但损失还是挺惨重的,宫主忙起来总是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荆离有些心疼,记忆中师父总是很辛苦。直到任墨予他们也走了,荆离满脑子还在想亓官冽,他对自己总是那么随意。
荆离真的很想去看看他。
胡思乱想中,日子过得也倒快,不知不觉天都黑尽了。
朱华一直没有过来,荆离猜着肯定是跟蓝凤羿约会去了,她一个人觉得很是无聊,披了件外袍走出了院子。
已近深秋,月影横斜,星斗疏淡。
荆离没有用魔气护体,周身有些凉,但她仍是不管不顾地向外走去。
漫无目的地走了半晌,听见假山后面有声音,荆离原不想偷听,可是那声音却飘过来传进她的耳朵,竟然是朱华,“四堂主,小华身份卑微,我......”
然后是一个熟悉的男声,温柔地说,“傻丫头,我何时介意过你的身份。只是我还有心愿未了,不然我定会向离儿提亲,把你许配给我。”
这番温柔的情话显然将朱华感动得一塌糊涂,声音里带了惊喜和羞怯,“凤羿,真的吗?我,我愿意等。”
荆离嘴角轻扬,笑得欣慰。她没有再听,悄悄地离开了。
魔宫一如她十年前来的那般,并无任何变化,她却隐隐觉得好像有哪里已经变了,可又不知道哪里变了。这样的感觉让她很无力。
荆离晃啊晃,布屡随心,抬起头来时,眼前是合欢别苑紧闭的大门。
终于还是走到这里了。荆离叹口气,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这么晚了,师父应该睡下了吧,听任墨予说他近日都忙的顾不得身体,自己还是不要打扰师父比较好。荆离站了半晌,正要转身回去,门却开了。
荆离转过头,亓官冽站在门边,看到她的眼睛里有惊有喜,还有些尴尬。荆离好几天不曾见过亓官冽,此时见了,却不知道说些什么。
二人愣愣地看着彼此,谁也没有说话,似泥塑木雕一般站着。
久久久久,荆离率先开口,“师父......”
师父这两个字,几日未唤,竟然有些生疏。荆离看了亓官冽一眼,又低下头去,局促地盯着自己的鞋尖。
眨眼间,亓官冽已经掠身到她面前,荆离猛地抬头,却撞到了亓官冽的下巴。因为用力过猛,亓官冽一手捂着下巴痛得倒退了几步。
“师父,”荆离忙去扶亓官冽,“你怎么样?”
这点痛对于亓官冽来说也不算很痛也还能忍受,他放下手叹口气,“这么大了,还这么莽撞。”
荆离握着亓官冽的下巴,轻轻地吹气,为亓官冽减轻疼痛。二人靠得很近,荆离温热的口气扑在亓官冽的下巴上。亓官冽垂着眼睑,刚好能看到荆离长长的睫毛。
“还痛吗师父?”荆离轻声问道,丝毫未注意到二人姿势的暧昧。
亓官冽别过头,轻咳一声,“为师没事,咳咳。”
荆离这才意识到什么,红着脸放开了亓官冽,“师父......师父没事就好。离儿,先退下了。”
荆离说完,慌乱地转身要走,却被亓官冽一把拉住了,“离儿,你来了也不进去,为师去了也不叫你,我们这是......怎么了?”
亓官冽问得很是真诚,更带了些无助,荆离听得鼻子也是一酸,差点哭出来,声音已经哽咽了,“师父......”
亓官冽轻轻掰过荆离的身子,两个人面对面站着了,荆离想起刚才亓官冽说的话,问道,“师父,您去看过离儿?”
亓官冽点点头,“为师每日都是等你睡了,就去看你,只是不曾叫醒你。”
“那么今天,师父也是要去看离儿的吗?”怪不得荆离总觉得睡梦中似乎总有人在摸着她的脸沉重地叹息,原来那不是梦,真的是师父。荆离带着笑,问道。
亓官冽又点点头,右手为荆离拢了拢耳边被夜风吹乱的碎发,笑得温柔,“那离儿呢?可是还埋怨师父打痛了?”
荆离连忙摇头否认,“是离儿惹师父生气了,怎么会埋怨师父?”亓官冽手指很暖,不小心拂过她的脸时,让她几不可闻地颤栗。
亓官冽以为荆离是冷着了,将她披着的外袍紧了紧,“为师打了你,也后悔得紧。只是你说那样的话,为师真的有些伤心,这些年,你是你她是她,为师不会分不清楚。疼你是因为你是为师唯一的徒儿,你却那样误解。离儿,莫怪为师了,好吗?”
这一番推心置腹,再加上亓官冽专注的神情,为她拢发的温柔,荆离没办法不感动,她的眼眶已然湿润,“师父,对不起,离儿总这样任性。”
亓官冽轻轻拭去荆离的眼泪,“还这么爱哭呢,也不怕丢人。”
荆离近日来的委屈一涌而出,带着哭腔扑到亓官冽怀中,紧紧地抱着他的腰,“就哭就哭,哭一辈子,坏师父。”
亓官冽宠溺地揉着荆离的头发,“那为师的怀抱,给你哭一辈子。”
夜凉如水,皎皎月色下,相拥的二人心却是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