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拜你所赐
亓官冽越发愧疚,也不顾在场的众人,捧着荆离的下巴,温柔地安慰道,“乖,不哭了,为师走了以后好好保重身子。”
荆离点点头,此时此刻,所有的难过失落都消失不见,她贪恋着亓官冽的温柔,她害怕这温柔就如那偶然一现的昙花,荆离心里满满都是悲哀,当初那个那么那么宠爱她的师父,为什么会变。
“师父,你不要再变了好不好?离儿会听话。”
亓官冽心中一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一刻,居然有一股想把她抱在怀里的强烈冲动。
亓官冽放柔了声音,道,“为师不会再变。”
荆离再也忍不住,滚烫的眼泪夺眶而出,“师父......”
没人看到刘诗涵眼中一闪而过的阴婺......
亓官冽将荆离送回若离阁,对她吩咐了许多。荆离贪恋地凝望着亓官冽的侧脸,看得出神。
亓官冽打趣她,“这样看为师做什么?”
荆离呆呆地道,“离儿真怕师父会离离儿越来越远,离儿真怕自己抓不住师父。”
亓官冽刮刮她的俏鼻,“为师错了,以后保证再也不让离儿伤心了,放心了吗?”
荆离幸福地点头,这才觉得死掉的心有一点点的回温。
次日,亓官冽去了神界,带着精锐弟子的欢欢和刘诗涵也分为两路,一个去找女娲石,一个去找凌郁。荆离每天则在合欢殿替亓官冽处理万魔宫的诸事,忙得不可开交。只是心里有些期待,到也不觉得难熬。
???
蜀山议事大殿。
“师兄,”蜀山长老白允神色焦急,叉手对坐在大殿上的掌门白英说道,“轩辕剑被盗,兹事体大,依师弟来看,不如禀告天帝?”
白英缓缓地睁开眼睛,“禀告天帝有什么用,当务之急就是快点把轩辕剑给找回来。”
其他人不清楚,白英确很明白的,这些年仙界颓败腐朽,已经没有可以挑大梁的人了,就连天帝和西王母,也不过是徒有其表,否则怎么会让蜀山来守护轩辕剑。
如今轩辕剑被盗,蜀山众人却毫无头绪。六大神器之间会有感应,之前白英就通过轩辕剑感应到崆峒印和伏羲琴出了异常,没想到短短几日连轩辕剑都出了问题,最关键的是虽然他们守卫森严,却根本都不知道是何人盗取了轩辕剑。
夜倾辰去人间一趟,便将那日见闻悉数说给了白英,那个恶澜既然当众说了他的目标是六界,所以照目前的情况来看,最有可能的的就是他了。
恐怕盗取神器,就是他的第一步计划。但是就算是他,蜀山也不可能全无察觉,最有可能的,便是蜀山出了内鬼,与那恶澜里应外合。
这时,沉默不发的夜倾辰走上前道,“师父,徒儿愿意为您解忧。找回轩辕剑的大任就交给徒儿吧。”
白英叹了口气,因为夜往昔的事情,夜倾辰变得比以前更要沉默。白英也知道夜倾辰心里愧疚,所以主动请缨,可是连他都不知道轩辕剑在何处,夜倾辰又怎么能找的到呢?于是摇摇头,“辰儿,找寻轩辕剑不是小事。”
夜倾辰点点头,“师父,其实辰儿也有私心,不管轩辕剑是不是恶澜所盗,为了父侯,我都要去试一试的。辰儿也要给失去的众师兄弟们一个交代不是吗?”
白英看着夜倾辰眼中的坚定,知道自己拗不过这个固执的徒弟,只好同意了,“你自己小心。”
“是,师父。”夜倾辰行了一个礼,“那么徒儿先退下,去准备准备了。”
白英摆摆手。
夜倾辰一走,大殿中只剩下白英和白允,白允凝视着夜倾辰的背影,“师兄,他 ......”
白英打断他,“就让他去吧,我了解辰儿,夜往昔的事将会是他一生的节,这心结还需要他自己去解。”
白允没有说话。
白英闭上眼,思索了许久,久到白允以为白英已经入定了,正要离开,却听得白英轻轻说,“这六界,怕是又要变天了。”
白允暗惊,“师兄?”
.......
山谷笼雾,霭霭苍苍,地表玲珑别致的花朵,凑着一簇簇,一朵朵,或散开或结伴,无不显示着大自然的动人之美,精灵的花朵色彩斑斓,把一片生机的赤橙红绿,降到人间,确切的说,应该是空谷中的人间天上。
当然还有奔流不复返的溪流,刀削出来的石头,遍地草木, 有激情澎湃的大风骀荡。只是这样美得景象,却是在虚空中。
山间一处石屋前,黑纱的女子抱着一把玄青色的古剑,泠然而立。
旁边一个中年男子笑得淫 荡,“断护法果然厉害!不愧是主公面前的红人。”
黑纱女子冷笑,“睚眦护法也不错,倒还有闲心思来打趣断情。我劝你还是想想怎么跟主公交代吧,居然弄丢了女娲石,哈哈。”
睚眦脸上一僵,“你胡说,我没有!”
“呵呵,我有没有胡说睚眦护法最清楚了。”自称为断情的女子冷冷道,“你现在要担心的是怎么面对主公,而不是想法子骗我。”
睚眦终于装不下去,顿时慌了神,“断护法,你我都是同仁,求断护法救我。”
“救你?你自己门下出了叛徒,还不赶紧将女娲石找回来,竟然在这里无所事事。”
睚眦低眉顺眼道,“断护法教训的是,睚眦这就去了,还请断护法帮帮忙。”
断情不耐地点了点头,“我还要去复命,你还不快去。”
说完,转身进了石屋。
睚眦这才对着她的背影猝了一口,“呸,你个臭婊 子,装什么清高?不过是万魔宫出来的一个舞姬罢了!偷了个轩辕剑有什么了不起,总有一天我要让你躺在我的身下求我!”
断情进了石屋,七拐八拐,在一处比较宽大的石门前停住,按了一旁的开关,石门缓缓开启。
石门内别有洞天,巨大的几颗夜明珠照得洞内一点都不阴森,反而亮堂堂的,很是温馨。
正前方是一张虎皮长椅,上面坐着的正是灰袍老者。
断情将手中的玄青色轩辕剑双手奉上,“主公,属下只拿回了轩辕剑,请主公责罚。”
灰袍老者大手一挥,将轩辕剑吸到自己手中,看着断情,“本座把一身灵力给你,你却只带回了一个轩辕剑,你说,你该不该罚?”
断情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属下无能。”
灰袍老者嘎嘎嘎地笑了,“你说你叫断情,怎么?这情是断不了了吗?别以为本座不知道你那些小心思。”
“断情甘愿受罚。”原来就知道会是什么样的后果,只是即便这样也不会后悔。断情断情,若真能断,又何必如此痛苦煎熬?
灰袍老者轻哼一声,右手一抬,一股狠辣的气息罩向断情面门,“这是骗本座的代价。”
那股气仿佛夹杂着万千利剑,一寸一寸的凌迟着断情,她的脸上,裸露的颈肩和手臂,都鲜血淋淋。
“啊!”浑身火辣辣的疼痛让断情发出一阵阵凄厉的尖叫,这个时候她并不奢望着疼痛能停止,只希望她心心念念的那个人会出现在她身边,像初遇那般温柔地给她一双手,将她扶起来问“你没事吧?”
只是这样就够了,要的真的不多啊。
可是直到她痛得没有力气,痛的昏迷过去,那个人却始终没有出现。他怎么会出现呢?他不会出现的!他是多么的讨厌自己多么地鄙夷自己啊。
为什么再恨,她都不忍心去伤害她?哪怕他几度要杀了她。
灰袍老者停手时,断情已面目全非,生生成了一个血人。黑袍老者面无表情地看着血泊里的断情,“记得,这只是个教训,以后你的眼里心里,只能有本座的大业。”
断情痛到麻木,仿佛四肢百骸都不是自己的,艰难地爬起来跪在地上,“断情知错。”
“哼,”灰袍老者嫌恶地看她一眼,“若再有下次,就不是这么简单了。你知道下场。滚!”
断情艰难地一点点向外爬去,身上的上百个伤口都在不停地渗血。可是身体再痛,也比不过她心里的痛。
她不会忘记,被亓官冽赶出魔宫以后,孤苦无依地她便被恶人糟蹋侮 辱。那天下着雨,那些人撕扯着她的衣服,蹂 躏着她的身体,她喊着他的名字,心痛到碎裂。
那些人走了以后,她光着身子在雨里淋了两个时辰,她觉得自己好脏,可是也好恨。“亓官冽,就算你不接受我,为什么连让我陪在你身边都不肯,现在你满意了?”
她一遍遍对着天际哭喊,回应她的,却只有呼啸的山风和绵绵的回音。
然后她绝望,她沉沦,用自己已经脏了的身体,去向那些有权势的人求欢,她要强大,要报复,要让亓官冽跪在自己面前说爱她。
梅朗那个笨蛋对自己多好啊,完完全全地信任她,爱她爱得狂热,可是她的身、她的心早已经千疮百孔。她给不了任何回复。
亓官冽,都是拜你所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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