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不祥之兆
公上吞吞吐吐,语无论次:“你……你们……我……我……我怎么能把她送回去,我去了怎么说。”
穆小英说:“这还不简单,你就说在和陈小英耍朋友,而且本来你两个就在耍朋友,就说这几天在城里耍,他父母听了过后,还有啥子说的呢?”
公上争辩道:“耍朋友!耍啥子朋友?我只是把她找回来交给你,我的任务就算完成,其它的事与我不相干。”
穆小英说:“你说得轻松,你们一路上成都、到新津、下资阳,上上下下,吃住一起,那个不晓得你们在耍朋友,天下那有你这种不负责任的男人,和人家睡了觉,想爬起来就走。今天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如不去给她父母说清楚,你到哪里,我们就跟你去哪里,我看你怎么跑。”
公上气得无言以对,指着二人说:“你……你们……你们蛮不讲理,胡说八道,我去救了人回来,等于还脱不倒手。”他知道穆小英说得出,做得出,显得急为烦燥。
马儿一头雾水,不明就里。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闹成这样的,便说:“是怎么回事?”
公上吐了一口气:“嘿,你不知道内情,别过问。”
穆小英说:“我觉得我们的要求并不过份,只要求你跟她父母说清楚,至于你们今后耍不耍,是你们的事,但起码要她父母知道是咋回事儿,马哥,你说是不是?”
马儿觉得她说得合情合理,但没有调查研究,便无发言权,他纳闷的看着公上。
公上气恼地说:“哎呀,你不知道,她们在设计害我,步步为营,用的是连环计,我上当了。”
陈小英低头不语。穆小英得意地说:“既然你那么聪明,知道自己中计了,那为什么还不归依伏法。”
马儿仍不明所以:“锤子哦,啷个回事?把我头都整昏了。”
公上忍气说:“你不晓得,我没有和她耍朋友,是她俩个故意来缠我的,哎呀,不说这些了。我既然没有和她耍朋友,她父母又不晓得,更不认识我,我送她回去,岂不是无事找事,无事生非,而且我去了怎么说?我不去,整死我都不去!”
穆小英说:“看起来你这么聪明,没想到你这么笨,你去给她父母见面,把这几天的事说一下,她父母若骂你,不同意你们耍朋友,你最多挨一顿骂,便可掉头就走。如果是她父母不说啥子,同意你们耍朋友,你暂时答应,今后耍不耍是你们的事,现在时兴性格不合之类的话,到时候你们找个理由,不耍了就是。”
公上说:“不行!骗人的话我不说。”
穆小英气恼地说:“这不是骗人!你想想,如果你不去,这几天陈小英到那里去了,干了些什么,她父母不把她打死才怪。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你这么远去把她找回来,又何必半途而废,只差一步便大家圆满,你又何必前功尽弃呢?何况你和小英毕竟耍过两天朋友嘛,你不可能那么绝情,见死不救吧。”
此时街上赶场的人已明显减少,但仍然来去匆匆,都抬头好奇地看看四人。她们说话的声音虽然大,但还是控制了一定的音量,只有他们四人所能见。
马儿小心翼翼地说:“公上,我不了解情况,本不该多言,但刚才听了你们说这些话,穆姐说的话我觉得有点道理,目前只有这么办才是最好的办法。”
公上焦急万分地说:“嘿,你不晓得,我去----”,他本想说“我去了他父母会看上我”。但觉得此话过于自大,便说:“哎呀,老子倒了八辈子的霉,好嘛,本人投降,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走嘛,去拜见老丈人和老丈母。”
陈小英听公上说是去拜见丈母娘,莞颜一笑,四个人朝通往颜家公社的公路下方走去。约走了一公里,穆小英和陈小英二人在前,上了一条左边上坡的小路,又约走了半里地,到了一座座西向东有五间茅草房的农房,穆、陈二人直朝堂屋门走去,只听穆小英喊道:“陈伯伯,陈伯娘,小英回来了。”
公上和马儿刚踏进门,便见一个五十多左右的妇女骂道:“你短命婆还有脸回来,你干脆死在外头算了,免得老子呕气,一家人的脸都早给你丢光了。”
公上和马儿同时做了个鬼相,只听穆小英说道:“陈伯娘别呕气,小英这次交上了好运了,来,我先来介绍一下。”
她拉过公上去站到一位五十多岁的老头面前,说道:“这是小英刚耍的男朋友,姓颜,在一个经理部上班”,老头坐在一个马架子上,抬头看了一眼公上,没有吭声。陈伯娘又坐回板凳上,好奇的看了一眼公上。
公上忙向二位点头说:“伯父、伯母、小英这次出门,让二老呕气,这都是我的错,是我同小英在城里面耍了几天,二老要责怪,就责怪我吧。”
陈伯伯叹了一口气,陈伯娘将头转向一边。
穆小英又指着马儿说:“这是小颜的朋友,姓马,叫马儿,他陪小颜下来耍”。
陈伯伯、陈伯母对马儿非常客气,点了一下头。
突然,室外乌云翻滚,天昏地暗。顿时狂风大作,电闪雷鸣,走石飞沙。地坝里柴草和树林被狂风吹得摇摇不定,阵阵震耳欲聋的雷鸣,一声接过一声。闪电闪烁,雷声惊心。接着暴雨如柱,倾泻而下。
这种天气很少见,四川的天气,即使是要打雷下雨,老天爷一般事先都要打招呼,比如先打雷,后下雨或先布云,后闪电。没有这么刚才还太阳普照,忽然之间刮风闪电,打雷、下雨的。
公上对任何天象和征兆都有感应,凡是不详的预兆他能预知一二,并百分之百的应验。面对此异象,他想“未来我是个不详之人,老天爷不欢迎,会给她们家带来不幸,未必老天爷知道我用情不真,故意发怒,责怪于我,难道是老天爷要故意成全,人不留客天留客,下这么大的雨,让我不能走。”
由于雷声震耳,暴雨如注,陈小英只好带三人进自己的卧室里去坐,雷阵雨下了整整一个多小时,又雨过天晴,晴空万里。
已是下午五点多钟,公上心里着急,再晚了就没有班车回城了。他明知陈、穆二人借助下雨,要把自己留在这里,他知道给她们说也等于零,便用眼神求助马儿帮忙。
马儿佯装不懂,公上急得没法,便说:“马儿,你明天要上班,晚了便没有车回去了。”
马儿吸了一口烟,平淡地说:“我明天不上班,我要后天才上班”。
公上白了马儿一眼,站起来急得在地上打转。
马儿佯装不见,陈小英和穆小英相偎一笑。
公上恨了一眼穆小英,穆小英头一偏,得意的向他示威,做了个鬼相。
正在踌躇之计之时,陈伯娘胎在堂屋内喊道:“小英,我搞不赢,你出来把菜拿去洗了,然后到街上你嫂嫂那里去,叫你哥哥明天回来。”
陈小英答应了一声,便和穆小英去了。
公上双手一摊,表情痛苦地说:“看来今天是走不成了”。
马儿高兴地说:“走不成就不走,我还难得有这么好的机会,安心在农村来耍一天。走,我们到坡上去转。”
出了房门,马儿见陈伯娘在忙弄菜,便乖巧地说:“陈伯娘,我们在坡上去转一下”。
陈伯娘高兴地说:“好嘛,你们去转。”
农村的路只要下几天绵雨,便又烂又滑,稀泥满地,十分难行,一不小心便会滑倒在地。由于刚才下的是雷阵雨,路面虽滑,但还没有稀泥。
两人出门向右行,穿过竹林,马儿看到绵延不断的山坡、土里的青苗和苞谷尖上挂满了晶莹透明的雨球,土沟里的红苕和洪水流向田里,他兴奋不已,整个山野之间,庄稼把山坡装饰得分外美丽,马儿附庸风雅,发出不同的感叹,好像入了迷。
公上站在一颗二米高的柏树下,待马儿走到树下,他突然一摇,树上积水洒满下马儿全身。公上摇了柏树过后,便朝前面跑了。
马儿在后追逐、臭骂。
跑到一块田的缺口,上面这块田的水因下了雨涨满滩往下面这块田溢,凡是夏天涨水之后,鱼虾都要来涌上水。马儿见有这么多鱼,兴奋异样,见鱼急往上跃,他心里发慌,急忙用手去捉,但捉不住。
他跑回陈小英家,拿了一支背篓来,往水里一捞,每次都能捞到十多条大小不等的鱼和泥鳅。直到太阳落坡,他才不舍的站起来,一看筐里大约有二斤多鱼和泥鳅,兴致勃勃的拿回去。
马儿一到地坝,便喊道:“陈伯娘,今吃上吃鱼,我捉了这么多鱼回来。”
陈伯娘笑哈哈地说:“哦哟,你好能干,捉了这么多。好,我弄给你们吃。”阶檐上站着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和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陈伯母忙说:“季萍,二娃,快叫哥哥”。
二人生硬但又亲切的叫一声公上“哥哥”。
公上排行最小,一辈子没有当过哥哥,此时听见叫他“哥哥”,感到既亲切、又苦涩,酸甜苦辣,五味俱全,真不知是什么味。忽然想起:人家叫你哥哥,怎能白叫?按习俗,新客上门,父、母、哥、姐、弟、妹,每人都要有一份见面礼,今天公上既没有想来作客,也不知陈小英家里有些什么人,当然就什么都没有准备。他从衣袋里拿出二十元钱,分给二人各十元,也当礼数周全。
天已漆黑,吃饭开始,两位老人坐了上八位,马儿和穆小英座左侧位,公上和陈小英坐侧位,弟妹坐下位。一大盆豆腐、一大盆鱼和油炸泥鳅、一份回锅肉,吃闷菜、喝闷酒,都没有人说话。
马儿的嘴很乖,时不时制造气氛,秀萍对这个新“哥哥”很喜欢,给公上夹鱼放在公上碗里。
二娃时不是看着公上发笑,公上给她做怪相,他高兴极了。
陈伯伯的耳朵有点聋,给他说话要很大声,整个吃饭陈伯伯、陈伯娘都没问公上和陈小英耍朋友的事,也没有问公上的个人及家庭情况。
吃了饭不久,老老少少都纷纷睡觉,公上、马儿、陈小英、穆小英过惯了城市生活,没有早睡的习惯,便座在陈小英闺房里吹牛。
这一吹不打紧,天南地北,五花八门,奇闻怪事,无所不谈,无所不吹,到了凌晨三点多钟,四人毫无睡意,话题又转到公上和陈小英的恋爱事上,马儿不知就里,穆小英又从头到尾的说了一遍,两人又分别劝公上,公上再次表示立场,不同意和陈小英耍朋友。
穆小英、马儿便和公上展开辩论,激烈之外,便发生争执,声音虽然在尽量控制,但在万俱寂静的深夜,声音也穿墙过房,无论马儿和穆小英怎么劝怎么辩,公上就只有三个子:不同意。
陈小英双目流泪,见公上整死不同意,一个人向门外急勿勿的冲出去。
几分钟后,马、穆二人才反应过来,朝门外追去,低声叫道:“小英,小英,你在哪里?”
公上一个人坐在房里抽闷烟,生闷气,忽听到马儿在外叫道:“公上,快出来,要出事了。”
公上急忙出门,室外漆里一团,没了星星,没有月亮,整个大地被黑色笼照。黑暗中,马儿见公上出来,便领着他向今天下午捉鱼的方向走去。走到竹林处,只见穆小英紧紧的抱住陈小英,小声劝道:“你要想开些,另这么糊涂。”
陈小英一个劲的挣扎。公上跑到柏树上一看,树枝上挂了一条绳索,公上明白了,陈小英要寻情上吊自杀。
不知公上怎么中计?篇幅所限,下章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