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黑白交换
到手了，我这就给您送去。Du00.coM”
电话那头传来了叶子然惊异的声音：“这么快？平时看你办事拖拖踏踏的，没想到关键时刻这么好用。送来吧，我就在现场。”
王怡凡应了声好，挥手朝等在一旁的小李子一指，小李子就把出租车开了过来：“少主，去码头？”
王怡凡头也不抬的又一挥手，小李子心领神会，驾车飞驰而去。
油品储油区有大大小小几十个油品罐子，最大的有十万吨的存储量。储油罐子最怕起火，一旦整个罐子爆炸，油品大量泄漏，对当地的生态污染是个巨大的挑战。因此，良好的管理，安全生产是油品公司的生命线。可是现如今的神州大地，到处都是为了经济利益的考量，哪里还有什么安全可言？人命安全尚且无人关心，何况环境安全？你且看油品公司工人车间里的条幅：今天工作不努力，明天努力找工作。这种带有威胁色彩的宿命论，现如今在中国的各种企业中是常见标语。就连逻辑性很强的安全第一，生产第二，都被刻意的改成了安全第一，预防为主。所谓生产第二，就意味着效益第二，金钱第二。这个社会，上到国企央企的部长级总裁，下到民营企业家，有哪个人会把金钱，放在千年老二的位置上？所以所谓安全生产，不过是一句空话。每年六月份是国家的安全生产月，到了这个月份，所有的大型企业都会打标语，立横幅，有的会花好多钱来搞安全方面的讲座，走安全生产的宣传，可是这些表面上的文章，怎么能够让安全生产产生真正的灵魂？真正到了因为安全隐患要停止生产的时候，领导们会跳出来说：“有一点点危险就撂摊子，怎么能够提高技术？”若是听了领导的话，冒着危险去生产，出了事故了，领导又会跳出来说：“谁让你不注意安全生产违章作业了？你们每天习惯性违章作业，安全意识淡薄才会出现安全事故。”至于是因为领导逼迫工人们违章作业的情况，只字不提。事故若是大了，掩盖不了，就抓一两个临时工顶替罪过。领导们该吃吃，该喝喝，丝毫不影响什么。所以中国的安全事故频发，跟出了事故不追究领导责任，有直接的关系！
这些事情，王怡凡在黑头会中是不会碰到的。黑头会是兄弟结社关系，老大带着兄弟们拼杀，赢了老大得大便宜，兄弟们跟着分汤喝，输了老大以命抵命，兄弟们大不了再换个老大跟着就是了。全然没有企业，这个更大的黑社会来的复杂。
王怡凡一路因为储油区起火想这想那，不觉间来到了储油区起火现场。
彼时叶子然已经在油品现场指挥船舶做好离港准备。
眼看大火就要蔓延到码头作业区，停靠在码头的所有船舶都早早的就备好了车，只等岸上的叶子然离港证书一到，就纷纷开船离泊了。
叶子然望眼欲穿的向外张望，看到王怡凡一路小跑的过来的时候，叶子然激动的一把搂住了王怡凡，然后速速把离岗证书递给船方。
可是所有船长提出了新的问题，大火已经把码头的解缆工人吓跑了，没有他们，被缆绳栓靠在岸边的船怎么离泊？
叶子然义无反顾的对船长们说：“你们只要做好离泊准备就好了，解缆绳的事情我们来做。各位船长放心，只要还有一根缆绳在，我们码头管理公司一定不会不管大家的。“
说完这话，叶子然就带着王怡凡一条船一条船的解掉船方的缆绳。
当船舶鸣着感谢的汽笛徐徐离港的时候，叶子然和王怡凡终于松了一口气。
大火燃气的浮灰让这两个共患难的人脸上布满了灰尘，当两张黑黝黝的脸相视的时候，王怡凡跟叶子然都嘿嘿的笑个不停。
回到办公室，两个人洗漱完毕，叶子然对王怡凡说：”下班后有空吗？你今天表现不错，我请你吃饭。“
王怡凡受宠若惊，叶子然请自己吃饭，工作有一段时间了，这倒还是头一回。当下点头答应，随口说道：”到哪里吃？“
叶子然说：”你挑地方好了，就当是奖励你。”
王怡凡也没有多想，顺口说道：“万宝海鲜舫好了。”
叶子然一听万宝的名字，眉头一皱，王怡凡是何等人？叶子然只有一瞬间的反应，立刻被王怡凡扑捉到，于是问叶子然说：“怎么，不喜欢万宝？？”
叶子然赶忙说道：“不是不喜欢，那好，就万宝海鲜舫吧。”
出了公司门，王怡凡招手打车，小李子早就开着出租车等在海港公司楼下，一见王怡凡招手，立马开车过来。
王怡凡很绅士的替叶子然打开车门，却听到叶子然说：“王怡凡，我们坐公交车。”
王怡凡以为自己听错了，问道：“公交车？”
叶子然说：“是的，公交车。你算算，从海港大厦大万宝海鲜舫，一路上需要13公里，先期的3公里起步价8元，接下来一公里是2元，10公里就是20员。也就是说我们打车到海鲜舫一共需要28元钱。我们坐公交，只要2元钱，可以节省下来26元钱的成本，所以做公交是开源节流的最好方式。“
王怡凡笑了说：”叶主任连工作之外也在考虑成本跟回报的问题呢，那好，我们就坐公交吧。“
王怡凡就跟着叶子然往对面的公交车站走去，只留下目瞪口呆的小李子傻傻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一路上叶子然对王怡凡展开了节能减排的教育：“王怡凡，我听说你总是打车上下班，这个是很不好的习惯。“
王怡凡不解的看着叶子然说：”愿闻其祥。“
叶子然又重新展开了她的精打细算说：”你想想，你是个还在使用期的新人，一个月的工资就只有2000元。在青海市这个大城市，每天打车上下班，一天就要40元钱，一个月算你打车22天，一个月光打车的费用就要880元。你看看你穿的衣服是鳄鱼牌的，要是正品的话，你这一件T恤衫恐怕就要2000元，当然你一定是在网上淘来的赝品，可是看这用料和质地还有做工，恐怕不会低于500元一件吧。算下来你一个月的生活费用只有区区600元钱，这600元钱，怕是连吃饭都不够吧？我看从来上班到现在，你都瘦了好多，是不是平日里只能以方便面度日？“
王怡凡心里好笑，心想这个女人可是真能算计，嘴上却不敢反驳，只好说：”叶主任说的对，我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叶子然说：”我也不比你大多少，又是你的上级，关心一下下属的生活是应该的。“
两个人边说，边等在月台边上。初时人还少，王怡凡没有在意。不一会人就多了起来，而公交车却迟迟没有到来。
王怡凡就有些不适应了。心里想上班族真是可怜，这么多人在这烈日下等一台半天不来一辆的车。
哪里想到还有更可怜的呢。
不一会公交车进站，王怡凡一见到来的公交车，不觉到吸了一口冷气。原来现在刚好是下班的高峰时间段，那公交车上面站满了乘客，而站台上的人群分明是都看到了这个现象，人流纷纷涌动起来，大家都争着抢着围堵在一起，一定要做那个最先冲上公交车的人。
叶子然灵活的穿梭于人群之间，总是能够抢占到有力位置，还不忘回头指导站在一旁不知所措的王怡凡说：”王怡凡，你往前面挤啊，太靠后了就上不去了。“
王怡凡从小在新西兰长大，回国后又总是车接车送，哪里见过这种阵势，眼见着抢在自己前面的有各色人种，自己的绅士风度完全没有用武之地，当下心里发了慌，听见叶子然的指导，当下回过神来，只好放弃不切实际的绅士想法，一个劲的拼命往人群里挤。挤到门口的时候，叶子然已经上了车。王怡凡一只脚站在车上，另一只脚处于悬空的位置。司机见此情景，一边开动了汽车一边大喊：”那个乘客，你使点劲，不行就下去，再等下一辆吧。”
王怡凡怎么努力也不能把悬空的脚放到车里，正在不知所措的时候，叶子然挣扎着从车里伸出一只手来，抓住了王怡凡的胳膊使劲一拉，终于硬生生的把王怡凡拉上了车。司机瞄准时机砰的一声，汽车终于关上了车门，拉着被挤成了肉泥的一车乘客，缓缓出发。
当公交车到站，王怡凡下了车的时候，王怡凡发誓，此生再也不坐公交车了。看到一旁的叶子然，她整理整理头发，拍拍被挤皱了的衣裳，高高兴兴的对王怡凡说：“王怡凡，我们到了。“
万宝海鲜坊就在这两个人的面前，王怡凡却从没有这样狼狈的，披头散发的来过这种高档消费场所。
万宝海鲜坊是青海市首屈一指的饭店，也是黑头会旗下的饭店中的一家。当初王怡凡的爸爸王往生筹建这家饭店的时候，并没有想通过这家饭店赚钱，而是希望有一个自己能够控制的地方，去招待黑头会需要招待的黑道白道上的客人。因为不能怠慢了客人，所以在装修万宝海鲜坊的时候，王往生几乎是不计成本的装修，琼楼玉顶，汉白玉的楼梯扶手，所有餐具都是真正的银质金边，就连传菜的服务员，都有身高体型上的要求。时间长了，万宝海鲜坊就因为招待客人的高标准而出了名，渐渐成为青海市有身份人员的另一个社交场所。当然，作为少主人的王怡凡是万宝海鲜坊的常客，所以当王怡凡带着叶子然走近万宝正门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