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金字塔
陈调度嬉皮笑脸的说：“呦，为集团打工了半辈子，还从来没有像叶主任这么大的领导来过我这个破地方，谈就谈呗，哥们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就是有时间，来，请进吧。”
叶子然和王怡凡抬腿就进了陈调度家。
陈调度家是典型的棚户区的小房子，红色的砖头用水泥混上一混，像搭积木一样的慢慢成型，围起来就是一个四边体。
这种四边体的破房子，一没有保温设备，二没有保暖层。冬天冻的要死，夏天阴暗潮湿。在街上随便拉过来一根电线，接到家里，也就够点个灯看看电视而已。至于其他的电器设备，是不能使用的。因为容易超出电量负荷。可能是年份久了的关系，一进房间，就有种发了霉的味道，叶子然的眉头微微皱了皱，这种棚户区的破房子，叶子然这种坐在摩天大楼的办公室里头喝着咖啡的高级白领，怎么可能受的了。
进到屋子里头，王怡凡跟叶子然找了椅子坐下。
陈调度用沾染着茶渍的杯子给叶子然和王怡凡倒了两杯水，叶子然轻轻的，偷偷的把杯子放下，王怡凡没在乎，一饮而尽。
陈调度落了座，这才说：“该说的，我在局子里头都说过了，你们还想知道什么？”
王怡凡抢着说：“老陈，你在海港集团比我时间长，也算是老资格的调度员了，你说，天气预报都做出了24小时的红色预警，你为什么不按照规章制度来做，把宁江412给停了呢？”
陈调度冷笑一声说：“我从90年代后期参加工作以来，一直在海港集团工作，这么多年来，我只知道有管理体系，有规章制度，有这样那样的从外国人那里学习来的管理办法，可是，从来不知道，这些停留在纸面上的东西，是要遵守的。
你遵守了制度给宁江412给停止作业，领导一个电话，你是听制度的？还是听领导的？
有个笑话，说出来你听听是不是这个理。
一个交警在马路上查了交警大队队长的超速车子。大队长当着交警的面，给他好一通的表扬。回到交警大队，就找个碴子给人家开除了。这个笑话不好笑，可是现在满世界都是这样的队长，你叫我怎么做遵守制度的交警？
所以制度跟领导比较，制度就是个屁。
所以那天领导给我打电话让我继续宁江412的作业，我能怎么办？”
叶子然接过话头说：”老陈，是哪个领导给你去的电话让你继续作业？“
陈调度看看叶子然，说：”王副总让我开工在先，孙总在后。”
这一句话可让叶子然跟王怡凡提起了兴趣，两个人互相看看，怎么凭空又出来一个王副总？
叶子然赶忙问道：“老陈，你说的王副总，是王小军王副总吗？”
陈调度说：“除了他还能有谁？”
叶子然点点头想了想说：“这个王副总是主管销售的副总，怎么直接过问起生产的事情来了？”
王怡凡也在心里头有这个问题，自己跟叶子然在办公室总体上是主抓生产业务的，这个王副总，王怡凡接触的少。可是问题是，王副总主管销售，生产的事情他是门外汉，他给陈调度去电话，让集团恢复生产，这就太出乎常理了。
叶子然说：“那么，王副总跟孙总给你去的电话，都是要你恢复宁江412的生产？”
陈调度点点头。
叶子然寻思了一下又问：“这两个电话，时间间隔多久？”
陈调度想了半天，犹豫着说：“大概一个小时吧。”
叶子然跟王怡凡对视了一下，还是叶子然接着问：“那你是什么开始恢复生产的？是听了王副总的电话后，还是孙总的电话？”
陈调度说：“当然是王副总的了，那天王副总那种着急的恶劣的态度，怎么能叫人不烦？”
叶子然点点头说：“老陈，这阵子你受委屈了，可是，，，，，，，”
陈调度拜拜手说：“哎，叶主任，这事跟你，没有关系，你不用自责，哥们就是认栽了，没有办法的事情。
没事的话，你们走吧，我不怨你们，但是我就是不愿意再看见有关海港集团的事情了，我现在清静了，你们别来打扰我就好了。“
叶子然跟王怡凡这才告辞，走出了工人村的棚户区。
叶子然问王怡凡说：”王怡凡，你怎么看这件事情。“
王怡凡心里也没有谱，平白无故的多出一个王副总，还是先于孙总下的恢复生产的命令，这个王副总，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怡凡没有主意，把球又踢回给了叶子然：”叶主任，这是你们上层建筑的事情，我怎么能知道？“
两个人当下没有话题，回到了海港集团。
下了班，王怡凡把露西亚叫来。说：”露西亚，这个圣灵集团的事情，你查的怎么样了？“
露西亚两手一摊，说：“还没有头绪呢。”
王怡凡眉头微皱说：“这个圣灵集团是海港集团的保险公司，同时又是徐景坤这个神秘中年男人任职的公司，现在圣灵保险因为有了孙有金给调度打电话，强行要求恢复生产的证据而不同意支付这次事故的保费。这些关系，真的很乱。”
露西亚知道王怡凡在理顺关系网，补充说道：“圣灵集团既然查出孙有金给陈调度去的电话是恢复生产的电话，我想我也能够从中查出些什么，可是我翻遍了当天的通话记录，那一整天，居然只有一个电话的记录。”
王怡凡看看露西亚说：“只有一个电话？”
露西亚点点头。
“就是孙有金给陈调度去的那个恢复生产的电话？”
露西亚点点头。
“你确定再没有其他的电话了？”
露西亚心里想这个少主说话怎么这么奇怪，可还是点点头表示是的意思。
王怡凡这才说：“这个事情就蹊跷了，我今天去找了陈调度，他说在孙有金给他去电话要求恢复生产之前的一个小时，海港集团主管销售的王副总也给他去过电话，要求恢复生产。也就是说，那一天的通话记录最少也有两个，怎么会只剩下一个了呢？”
露西亚听到王怡凡的分析，这边才说：”少主，你说的王总，是王小军吗？“
王怡凡说：”是啊，你认识这个人？“
露西亚说：”我倒是不认识这个王小军，可是少主，我那天跟踪孙晖的时候，一直跟到了石室圣心大教堂，你还记得吗？“
”记得啊。”
“少主，我当时跟着孙晖，进入到了大教堂的地下室中，听到了一个声音，看到了一个人。当时我以为那个男人是神秘中年男人，随后我派人暗中盯着大教堂的地下室，希望能够从中发现些什么。”
“你发现了王小军？”
露西亚点点头说：“我想，也许我那天夜里看到的根本不是徐景坤这个神秘中年男人，而是后来频频出入试试圣心大教堂的这个王小军，海港集团的王副总！”
王怡凡脱口而出：“这么说，这个王副总跟圣灵集团，跟神秘的徐景坤，都是有关系的？”
露西亚点点头说：“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当时跟孙晖在石室圣心大教堂里面联络上的，就是这个王副总。“
”那你当时怎么不说？“
”少主，没有把握的情报，我怎么能够给你干扰你呢？“
王怡凡点点头说：“当下的当务之急是：第一，徐景坤的圣灵集团以海港集团强制员工违章作业为理由不给事故做商业理赔，要治海港集团于死地。用心很明显，就是冲着海港集团占大额股份的超毒品化工厂来的。我们的任务，就是要保住海港集团，赶走圣灵集团。
第二，这个徐景坤跟圣灵集团，显然跟组织存在着联系，他们就是组织的人？还是仅仅跟组织是雇佣关系？这一点，我们也一定要调查清楚。
露西亚，在商业上的第一点，我来向办法；至于跟组织有关联的第二点，你是从组织出来的人，我想这种事情交给你在合适不过了。”
露西亚接受了任务，满腹心事的离开了黑头会总部。
回去的路上，露西亚没有开车。今天夜色很好，夏天的风带着海洋的咸湿味道吹拂在露西亚面庞的时候，让露西亚有种久违了的感觉。就好像当年地中海的海风带来的大海的味道，吹拂在耶路撒冷的每一个角落一样。
那个时候，爱特拉斯就是露西亚的全部。
“露西亚，你虽然不是我的女儿，可是你胜似我的女儿。我想要你知道，这种有如父亲对于女儿的爱，已经让我把你当做了我的女儿。”爱特拉斯对露西亚说这话的时候，露西亚已经在爱特拉斯的组织中学习了三年，这三年当中，有至少一百个妙龄少女被选拔进入了类似集中营一样的地方。每天要接受格斗，情报收集，高端美容，品酒，诗歌等等训练，这些女生当中，所有人，每一个人都是貌美如花，却个个身怀绝技；每个人都能歌善舞，却也是武术上的高手；每个人都谈吐优雅，能够登上大雅之堂，却也能够在微笑中随手杀人，不流露出任何怜悯。
所有女孩唯一拥有而没有对立关系的东西，就是爱特拉斯要求他们的对于他爱特拉斯本人的------信仰。
不错，是信仰。
就好像耶稣用博爱获得了世人的信仰，释迦牟尼用轮回获取了世人的信仰一样，爱特拉斯把对自己的信仰灌输给了这些还涉世未深的孩子幼小的心灵当中，让它们生根发芽。
露西亚的回忆在她不露声色的嘴角上扬起了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易察觉的微笑。
是的，毫无疑问，在爱特拉斯教育关怀下长大的露西亚，是幸福的。有一百多个玩伴，有信仰，每天，都在严格的训练中快乐成长。没有人会因为她绿色的眼睛，训斥她是个异教徒。
“堂主，你要见的人到了。”露西亚在回忆中走进了自己堂会的时候，她的亲从跟她报告。
露西亚于是从幸福的回忆中抽了出来，回了回神对她的人说：”你们先退下，堂口中，我不需要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