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创建中国第一座广播电台
刘瀚先生创建xOH哈尔滨广播无线电台是中国的第一座广播电台,开了中国广播之先河。
中国广播的诞生是中国历史发展的必然。中国自1913年开始进行无线电话知识的学校教育,已经历时10年(刘瀚就是第一批接受无线电话知识教育的32人之一)。到1922年末,多所学校累计培养出几百名懂得无线电话广播的人才(刘瀚是第一批毕业生)。中国1918年订购马可尼无线电话机200部,最先接触、熟悉、掌握、操作无线电话机的也有若干人,其中就有刘瀚。也就是说,10年的智力支持,几百名的人才储备,200部无线电话机有待向广播发射机转换,都是中国广播产生的必然因素。而这些因素交汇于一起,实现中国广播肇始发端,由无广播历史时期跨人有广播的历史时期的具体情形,全由刘瀚得到东省铁路护路军总司令朱庆澜支持、催促建成广播电台体现出来。
刘瀚参与接收的东省铁路哈尔滨无线电台归护路军总司令部节制。这年八月十五晚上,刘瀚在无线电台内,从窗口望着天上皎洁的月亮,、空中晴朗,没有几颗星星。看看洒满月光的大地,空旷的田野上有几棵树清晰可见。刘瀚没有“把酒邀明月,对影成三人”的兴致,他像往常一样,又坐到了马可尼双用机旁,随手用桌上的毛巾擦拭机器,其实这机器并没有一点点灰尘污渍,爱擦拭机器是他1919年在陆军部无线电教练所形成的老习惯了。刘瀚打开机器,就在开机指示灯亮的一刹那,他脑海里浮现出当天归来时路上的情景:两位路人谈话,一位讲去年八月十五他在戏园子听戏,离戏台太远听不清,另一位说听不清多花钱买雅座。一位讲,如果有钱的话我就唱堂会,叫戏班儿在家里唱戏,还不就是没钱么!另一位说,那你就攒钱买唱片机,听唱片上的戏。一位讲,那唱片到底不是现演现唱的声音……这情景的浮现,促使刘瀚自己跟自己做了一个游戏。刘瀚把另一个房间的双用机打开,将频率调到与自己房间双用机的频率一致。他搬来唱片机,上足发条,换了唱针,选一张《借东风》唱片,打开唱机,放好唱头,于是锣鼓胡琴声音出现了。刘瀚让唱机的喇叭对准无线电话的发话器,出房间关好门,到自己的房间里戴上耳机去听无线电话机里的《借东风》。听着听着,他又想到那两位路人,如果家家都有无线电话收听器,那该多好……刘瀚又沉浸在这样的畅想之中了。
刘瀚的顶头上司东省铁路护路军总司令朱庆澜,口碑极好。他督理黑龙江期间,重视贫民事业,提倡男女平等,勘荒兴垦,开辟公路,接收航运,创办工厂,教养平民子弟,重视边区交通通信。“来时一肩行李,去时两袖清风”,从未携眷。人们都知道他同情贫苦,好善乐施,虚心勤敏,平易近人,社会责任感强,有为有守。1922年10月16日,朱庆澜总司令到任,10月17日中午12时正式接任,在会议厅里,刘瀚第一次见到了朱庆澜。几天以后,朱庆澜找刘瀚谈工作,刘瀚把当时自己所做的东省铁路哈尔滨无线电台的历史调查、现状调查、法律文案准备、相关证据准备、接收方案准备以及征询护路军的意见、收回方式等等一一说了出来,朱庆澜两眼一直看着他。他给这位总司令留下的“第一印象”是,想到了一起,走到了一起,做到了一起;而刘瀚表现的精细扎实、认真虚心、着眼社会、长于擘画,使这第一印象特别深刻。朱庆澜心中对刘瀚不免有些喜欢。朱庆澜到任以后,一改官场旧习。以往上级官长更动,接任后,原先下属各官员多纷纷辞职,给新官用自己的人腾出位置。朱庆澜就不赞成这个旧习,他把司令部原有的人员召集到会议厅,当面安慰挽留,都不许辞职,鼓励大家一齐努力,共同工作。刘瀚被任命为总司令部无线电咨议。
朱庆澜经常同下属谈话。刘瀚与朱庆澜的一次交谈特别令人难忘。据刘瀚弟弟刘准讲,大哥对自己与朱庆澜将军交谈感到“奇”了,大哥说他跟朱将军有“五同”。一是都生在河的南岸。朱将军生在济南附近黄河南岸的长清,我大哥生在运河南岸的通州。二是都在幼年时期失去亲人,朱将军幼年丧父,我大哥幼年时母亲去世。三是两人都反复来东北。朱将军民国前后都曾在东北,我大哥民国前的1910年也在东北。四是他们的身份都属军人。朱将军是中将,我大哥是少校。五是他们都喜欢和重视无线电通信。朱将军指挥千军万马,自然重视与战场、战局休戚相关的无线电通信,我大哥也做过战场通信工作,也有同样的体会。这“五同”岂不是挺奇的吗?事实上还有一同,当然是后来的事情,那就是两人同年同地去逝。朱将军1941年病逝于陕西,我大哥也是1941年病逝于陕西。我大哥讲,朱将军轻装简从,那次来的时候就是他一个人。他没有让刘瀚按规矩礼节做什么汇报,而是像朋友之间交谈那样,聊了很长时间。主要说的还是无线电话在战争中管用,如果把它用作广播,那么只要设收听器,谁都可以听了。听的人越多效果就越大,用它来唤醒社会,辅助教育,功德不可限量。朱将军对于广播裨益社会、鼓荡文明都听得心驰神往了,连连叫好。他问刘瀚,马可尼双用机这里就有现成的,改成广播发射机费事不费事。刘瀚对朱将军问的情况都作了回答,朱将军说过几天你给我演示演示,催促要见到用无线电话广播的情形。
刘瀚对于朱将军的器重引为知遇,十分感激这位总司令。既然总司令要用马可尼机演示广播,那就是他催促建立广播电台的命令,于是,刘瀚动手改装广播发射机。他把马可尼双用机中的电报部分元器件和收音部分分离开来。将收音部分单装一个小机箱,改成一部收音机。将马可尼双用机的无线电话发射部分,改装成一个大箱柜。在改装的过程中,工程师古巴廖夫也来帮忙。古巴廖夫当时也没有见过无线电话发射机的实物,想借机向刘瀚学习无线电话知识,看看这种机器的实况,长长见识。当然也有出把力的好意,于是参与进来。改装过程中,古巴廖夫帮忙,误触接线,被电所击,幸亏没有造成严重后果。他们把收音机送到护路军总司令部朱庆澜那里,做演示时,在东三省无线电台新改的广播发射机话筒前,有人报了台名,说了几句话,然后就播放唱片。总司令部这里的收音机听得很清晰,朱庆澜很满意。
根据朱庆澜的指示,他们选定莫斯科商场转角楼满州里街一侧的房间作XOH哈尔滨广播无线电台的台址,在楼后院竖起30米高的木质发射天线,由陈慎修和娜佳组织稿件,哈尔滨广播无线电台XOH以600千周的频率,于1923年伊始开始广播,翻开了中国广播史的第一页,中国从此有了广播声音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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