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兴隆鬼市

牛头马面来到广场，这是鬼市聚集的地方，每天夜里都有鬼魂在此交易，秘书长灵魂到此惊呆了，这是他从来没有发现一个角落。秘书长灵魂降落下来，走在鬼市上，这时他居然忘记了跟踪牛头马面，兴高采烈逛起鬼市。

对于鬼市，秘书长灵魂或多或少是有了解的，以前鬼市就存在，只不过在阳间叫夜市，古代有叫鬼的，有叫鬼市子，或叫早市，或晚市。秘书长灵魂查到历史，知道从宋朝开始就有了早市，这是一种特殊性的早市，是人鬼同时交际的形式。

鬼市交易地点一般选择在十字街上，交易时间是在天黑时到天亮时，两头不见亮。人鬼双方可以买卖衣物，图书，画幅，鞋袜，还有各式各样的青菜粮食，鬼魂若隐若现，很是热闹。表面看，这鬼市没有什么奇怪的，阳间有什么阴间有什么，然而由于是这是人鬼交易的地方，半夜三更开市，鸡叫时解散，真正的神出鬼没。秘书长灵魂边走边观察，欣赏，他感到这种地方新奇，怪异，远看灯火闪烁，人影绰绰，卖肝夹粉粥的，还有卖电子产品的，来往喧杂，热闹。

秘书长灵魂感到这种地方不是跟人间市场差不多吗？鬼市就是黑市，贩卖各式各样衣服，文物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交易时一个个鬼鬼祟祟，也有坑蒙拐骗的鬼花样，秘书长灵魂发现自己生前穿过的衣服也在这种地方出现，而且是价高物少。他奇怪自己的衣服怎能在这种地方出现呢？是谁把这些衣服弄到这里的？朦胧中，他想起来了，可能发生在殡仪馆。他早就听说在殡仪馆外，有一伙人与殡仪馆内的人勾结，在烧衣服锅炉前，站着一个中年男人，管理经验当有衣服要烧时他就帮忙，趁人不备就把这些衣服包扔到殡仪馆外，然后再把这些衣服卖给收废品的，从中获利。

找到了线索，对秘书长灵魂来说这是意外线索，可是他现在没办法对谁讲了，有何用啊。他的人不在阳间了，鬼魂在阴间了，找到线索与没找到线索有什么区别，还不如不了了之。秘书长灵魂问卖衣服的老板：“你这种衣服是哪里来的？”卖衣服的老板说：“我们这种衣服进货渠道是保密的，还是不问了吧……”卖衣服的老板不说，秘书长灵魂也不便细问，这是秘密，既然是自己的衣服，秘书长灵魂决定把这些衣服买下来留着自己以后穿，毕竟是自己喜欢的衣服。

谈好价，交了钱，衣服收下，秘书长灵魂继续逛着，他要看一看这种地方还有什么离奇古怪的事。因为是人鬼同行，秘书长灵魂还是感受到了有些神差鬼使的事在发生着，这时他想起了牛头马面，会不会也隐藏在交易的队伍中。果然，距离他不远，牛头马面与人交易，牛头马面背上有一个大包，说明牛头马面已经购买了很多衣服，还有其他物品。

秘书长灵魂走过去，与牛头马面相遇，他问：“你们也买这些物品？”牛头马面说：“是呀，我们也要用的……”实际上牛头马面是不用的，可是为了赚钱牛头马面在市长关照下搞活经济，贩卖衣服，其中就有阎罗王的利润。秘书长灵魂装着不明白继续问：“你们每天都来这种地方吗？”牛头马面互相看看慌忙说：“不不不，我们偶然来一次，偶一为之……”

秘书长灵魂见牛头马面不说实话，就说自己还有事不打扰了，牛头马面只好迅速离开。看着牛头马面背影，秘书长灵魂若有所思，阎罗王也在搞活经济，自己想在阴间占有一席之地必须这样搞，否则是占有不了一席之地的。

因为是夜市难免不碰上熟人，秘书长灵魂也看见了自己的熟人，一个朝夕相处的朋友。他叫三七，曾是秘书长灵魂的重要好友，突然在这种地方相遇，他们都很不得劲。三七问：“你不是死了吗？怎么还在这种地方出现？”秘书长灵魂说：“这不是鬼市吗？人鬼同市，自然能互相看见了……”三七说：“这种地方能看见鬼魂，我也能看见我爸爸了？”

“你爸爸是谁呀？”秘书长灵魂问，能在这种地方碰上熟人，他很高兴，如果能知道好友的爸爸是谁也是幸运的事。因此，秘书长灵魂很认真，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可是他还是带着希望给好友办事，毕竟在人间好了一回。三七说：“我爸爸就是牛头马面啊，你不知道吗？”秘书长灵魂很吃惊，三七的爸爸怎能是牛头马面呢，这牛头马面不是存在很多年了吗？

秘书长灵魂说：“牛头马面我是熟悉的，可是我不知道牛头马面就是你爸爸，你什么时候有一个牛头马面的爸爸？”三七说：“很多年了，只不过是阴一半阳一半，唉，牛头马面的事与你无关你不必问了，知道越多对你越危险……”

秘书长灵魂说：“这种话我好象在哪里听见过，怎么到了你嘴里变样了？”三七说：“你还不知道吧，牛头马面是我爸爸，阎罗王是我舅舅，阴间的权力就在我的手中，你是不是不相信？”秘书长灵魂说：“是不相信，而且是吃惊……”三七说：“没有什么不能相信的事，这阴间与阳间没有差别，有的只是不知道而已，现在你知道了是什么感觉？”秘书长灵魂想了想说：“没什么感觉，先是吃惊，以后是随随便便，好象什么事也没发生，什么话也没听，是不是……”三七说：“算你知底，如果换了其他鬼魂我早让我舅舅处理了，你有什么不愉快的事找我舅舅，阎罗王是最高统治者……”

秘书长灵魂没想到会在这种地方遇见自己熟悉人，而且是好友，更离奇的是阎罗王与三七有亲戚，牛头马面是他爸爸，这种事他怎能相信呢？可是三七说得有鼻子有眼睛的，他不能不相信，不能不把他的话当真了。

离开三七，秘书长灵魂遇上另一个好友，说起三七的事，好友告诉他：“你不知道啊，三七患经神病死了，就是这几天的事……”秘书长灵魂吃惊了，这不是活见鬼吗？不，是鬼见鬼，他这时发现人间与阴阳还是有不同的。不过秘书长灵魂也高兴，三七死了他又多了一个阴间好友，在这种地方谁也没有想到会遇到谁，遇到什么事。既然三七来了就安排他帮自己办事，何况他不是吹牛皮说阎罗王是他舅舅牛头马面是他爸爸吗？秘书长灵魂嘲笑着三七，笑他吹过了头。

秘书长灵魂不想再逛了，他担心碰上更加离奇古怪的事，碰上离奇古怪的人，到时他不知道自己是相信他们还是不相信他们。活着时，他就是忠厚老实相信任何一个领导，比如听领导的话，按领导指示办事，结果表明他是错的。实际上没有一个领导是对的，没有一个领导把他当回事，因此每次提拔都没有他的份，让他的面子没处放，终于气病了，气死了。

回过头来一想还是自己不成熟，如果成熟何必与领导争先恐后呢，让一步又何如。现在想想后悔也晚了，如果不是自己一意孤行，能到这种地步吗？如果不是自己不懂事能把自己的爱人贡献出去吗？如果不是自己假惺惺能得不偿失吗？现在后悔来不及了，可是他避免闹事还是有机会的，在阳间做错的事不能在阴间还做错，人能错一次，不能错二次。

可能是后悔了，秘书长灵魂忽然想见梅子了，现在他不知梅子在干什么，好久没有她的消息了。就在他转身想离开时，忽然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你怎么在这里？”秘书长灵魂一看是梅子，他马上兴奋地问：“你也在这里，这样巧呀？”

的确是无巧不成书，梅子是听同事说有一个鬼市，每天晚上很热闹，经不住劝便随同事来了。没想到碰上他了，她高兴地说：“我这是无意走到这种地方的，你是怎么找到这种地方的？”秘书长灵魂说：“这不是鬼市吗阴阳两界都有……”

梅子只是听说，并不了解情况，没想到秘书长灵魂了解这样多，她说：“你来这里买了什么？”他说：“不买什么，只是逛一下……”梅子说：“既然如此陪我逛逛吧……”他说：“请吧，你我同路也是幸运的事，走吧……”

梅子在前，秘书长灵魂在后，朝前走去。路上，不时有人与梅子打招呼，看见秘书长灵魂好象不认识一样。他说：“认识你的人真多……”梅子说：“哪是认识我呀，他们是认识我手中的权力，你知道吗？听说上级领导可能要提拔我了……”

秘书长灵魂高兴地说：“提拔好呀，由秘书提拔到秘书长这是一步登天了……”梅子说：“不是秘书长，是副市长……”

“什么？我没有听错吧？”秘书长灵魂更是震惊，刚刚还哭哭啼啼的女孩子转眼成了副市长，到哪里说理去。他看着梅子，似乎有话想说，可是没说出来，有些话可以怀疑，但不能说出来，说出来的话就不是话了。可能是梅子看出秘书长灵魂的心思，她问：“你是不相信我有这种能力是不是？”秘书长灵魂说：“不是不相信是你根本没有这种能力，这不是开玩笑吧？”梅子说：“我怎能拿这种事开玩笑？这是上级领导的意思，说我年轻有文化，他们想培养人才……”

培养什么样人才，秘书长灵魂心中有数，活着时这种事他见多了，很多年轻漂亮女孩子被培养人才，结果没几天便与哪个领导睡到一起。现在梅子再次被培养，说不上被哪个领导看中了，只有她自己蒙在鼓里。秘书长灵魂想提醒梅子，可是话到嘴边他咽了回去，提醒后可能她更反感，现在的梅子跟以前的梅子是不一样的了。以前她是靠自己，现在不是靠自己了，而是靠其他什么人，是不是靠那些培养人才的领导，只有他们的培养才能让梅子相信他们是爱才的。

秘书长灵魂看着梅子，梅子也看着他，这时梅子很高兴，在这种地方能相见真是巧了。她问他：“想不想吃烤鸭呀？”他说：“想呀，以前我们不是经常吃烤鸭吗？再来几杯啤酒，不醉不归……”梅子说：“好，不醉不归……”

就这样，梅子与秘书长灵魂吃着烤鸭，喝着啤酒，谈着愉快的事，共度良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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