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夜工偷袭

秘书长灵魂把一杯啤酒递给梅子，自己也是一杯接一杯地喝着，他今天很高兴，他看到了梅子对自己的情谊。尽管他看不清梅子的脸，梅子也看不清他的脸，谁也看不清对方时，彼此之间还是有一种默契。喝得太多了，身边堆满了乱七八糟的酒瓶子，梅子也不知他为什么这样能喝，他一个劲劝酒，结果他劝着自己也喝醉了，醉得一塌胡涂。

离开人世后，秘书长灵魂第一次与梅子喝酒，而且是面对面，互相敬酒。他没想到这种地方这样好，好得让所有人与鬼魂都能找到自己的亲人或好友聚会，他对梅子说：“谢谢你请我，下一次我在这种地方请你喝酒……”梅子说：“只要你愿意我随时随地请你，鬼魂的世界是没有啤酒的……”他说：“离开人世才知道人世好，否则以前是认识不到的……”

梅子没有料到秘书长灵魂会如此伤感，居然说出了活着时的委屈，她同情地说：“这事也怪不得你，与我在一起时我也有责任，现在让我补偿你吧……”秘书长灵魂惺忪睡眼地说：“你能补偿我什么，想得到的得不到，想睡的睡不到了……”

秘书长灵魂越说越难过，越说越伤心，他痛苦地说：“你知道吗，当一个人不容易，当一个鬼魂也不容易，我们什么时候能当一回我们自己呢？”梅子听了深受感动，她说：“当一回自己容易呀，别当别人就是了，干什么不容易……”

梅子想抓秘书长灵魂的手，可是抓到的是一把土，秘书长灵魂说：“你不用抓我的，我跑不了……”梅子说：“我不是抓你，我是想补偿你，你生前得不到的我给你……”秘书长灵魂说：“生前得不到的现在你也给不了了……”

秘书长灵魂推开梅子的手，他知道梅子不能抓自己的手，万一抓了肯定什么也抓不住，反而会伤了自己。可是梅子喝得酩酊大醉，一下又一下抓着他的手，秘书长灵魂知道再抓下去会出事，吓得他慌忙躲避。然而，还是有一下被梅子抓住了，秘书长灵魂迅速抽回自己的手，可是就是这一下，烧得他浑然一体久久的没弄清楚，梅子到底是什么意思。

夜深人静，鬼市上的人开始匆匆忙忙散去，秘书长灵魂与梅子不时吃着烤鸭，边喝啤酒边说着笑话，在夜色中度过。当东方欲晓，天将放亮时，鬼市上的人与鬼魂四面散去，没有踪影。一声鸡叫，鬼市如无人之境，一片寂静。

然而，偏偏在这时发生了意外，秘书长灵魂忽闻被袭击了，而袭击他的不是别人，恰巧就是跟他最好的三七。原来，三七的鬼魂刚刚到，一到就来到了鬼市，无意中看见秘书长灵魂与梅子在一起，想起市长嘱咐的话，只好到了阴曹地府就袭击秘书长灵魂，袭击梅子。当时三七还问如果被人识破怎么办，市长就告诉他就说牛头马面是他爸爸，阎罗王是他舅舅。带着这种保险他来到了阴间。此时，三七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人是过了三七才能知道，尤其是三七。

“你为什么袭击我？”秘书长灵魂斥责着，三七说：“我哪知道你是谁，她是谁，我只知道市长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梅子也看出是三七了，她愤愤不平：“市长让你杀人你就杀人啊？你知道这是在哪里吗？这种地方你也敢……”

三七说：“什么地方我不敢呀，我三七怕过谁呀，不管三七二十一是白说的吗？”秘书长灵魂知道这样说三七也没用，他问梅子：“你是回去还是再坐一会儿？”梅子说：“回去干什么，我想跟你再坐一会儿，哪怕是再躺一会儿也行……”

秘书长灵魂对三七说：“你也走吧，这种地方不是你随随便便来的，如果不走万一被阎罗王知道没你好果子吃……”三七说：“阎罗王是我舅舅，牛头马面是我爸爸……”秘书长灵魂打断三七的话警告说：“算了吧，小心牛头马面听见关你一百年不出来，到时你的鬼魂闷在笼子里……”三七说：“有这样严重？”秘书长灵魂说：“可能比你想的还要严重……”

三七这才恋恋不舍离开了，看着他走后，秘书长灵魂嘲笑地说：“就这种人还想认亲，市长也不知给他灌了多少迷魂汤？”梅子醉眼朦胧地说：“你不能提市长，他这种人不是人，是害人不浅，是害群之马，我要清算他……”

秘书长灵魂知道梅子喝多了，这是他第一次与人喝酒，第一次与梅子喝酒，他也不想让她喝醉，可是她偏偏喝醉了。劝也劝不走，说也说不离，秘书长灵魂没办法，他想把她抱起来，可是他刚接触到梅子的肉体他的鬼魂就发出一串火焰。他知道自己是抱不了梅子的，恰巧有一个清理工，她在扫街，他上前对她说：“能帮忙把她抱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吗？”

清理工反唇相讥：“你一个男子汉不抱她让我扫地女抱她，你安的是什么心？”清理工愤愤离开，秘书长灵魂很难受，他难爱的不是清理工拒绝自己，而是他面对心上人无能为力。此时，他恨不能自己打自己耳光，可是打自己耳光有用吗？

秘书长灵魂难过时，想到女工说的话，她是怎么看到自己是男子汉的，难道自己有人形了？秘书长灵魂很兴奋，这一发现非同小可，让他第一次看见阴间鬼魂的好处，第一次感到阴间生活也充满活力。他对女工说：“我是鬼魂，是不能抱她的，麻烦你帮忙抱她到安全的地方……”谁知他的话一说出口，女工吓得妈呀一声，昏了过去。

这是何苦的，秘书长灵魂感到自己弄巧成拙，没说服女工倒吓昏了她，如果醒了说不上又是什么事。秘书长灵魂想离开，他担心女工耍花招，万一跟自己耍赖怎么办。正琢磨着，女工醒了，一见他骂着：“你不是鬼魂吗？碰我干什么？”秘书长灵魂辩解着：“我没碰你呀，我女朋友我都碰不了怎能碰你呢？”女工说：“可是我刚刚分明看见你碰了我……”

不管碰没碰，秘书长灵魂很高兴，说明他与梅子还是有希望的，可能越是有情人越是碰不得。女人与自己没关系，可能碰也没关系，想到此，他又碰了一下女工，这次女工没说什么，他心里有数了。只有男女之间才会产生电流，而他跟梅子之间是有这种电流的，他为此感到高兴。女工仍在恨恨扫街，她这时恨不能打他几下，可是面对现实她也没办法。

鬼市上的鬼魂走了，人间的男女老少也走了，只有梅子还在醉着，身边伴随着秘书长灵魂。鸡叫了，没有人能看见他的鬼魂，人们能看见的只有梅子，熟悉的人认出她了：“这不是政府秘书吗？她怎能在这种地方喝酒呢？一定是喝多了……”

熟悉梅子的人把她抱回到办公室，市长见了问着：“怎么回事，她怎能喝成这样？”熟人说：“我在夜市看见她喝酒，于是就把她送回来了……”市长说：“谢谢你，让她回办公室醒酒吧……”等到屋子里没人时，市长对着空气说：“我知道你在跟随着，谢谢你照顾梅子，否则她说不上会变成什么样……”秘书长灵魂也不客气，对市长说：“别忘记咱俩约定……”市长说：“我怎能忘记呢？”秘书长灵魂说：“你没忘记可是你没忘记派三七害我是不是？”

市长见秘书长灵魂揭发他了，就不软不硬地说：“你我的事还是不能让外人知道，如果知道了对你不太好明白吗？”秘书长灵魂冷嘲热讽地说：“你也不要以为只有你能战胜我，阎罗王不可能不收你的，牛头马面也不可能永远跟随你……”

市长当然不肯服输，他对秘书长灵魂说：“你也不可能永远忠于阎罗王，有朝一日他会让你后悔的，等到我的第三世界国家建成后你我的斗争就结束了……”秘书长灵魂说：“你别做梦了阎罗王早就知道你的计划，劝你回头否则自取灭亡。”

一听这话，市长问：“谁说的，是不是牛头马面？”秘书长灵魂说：“谁说的并不生果，关键在于你是不是有这种事？”

市长愤愤地走了，梅子躺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睡着了，秘书长灵魂没有走，他担心市长会返回。

果然不出所料，市长走了不久返回了，而且直接进入梅子办公室，他上前刚想解开梅子衣服，脸上就挨了重重一拳，秘书长灵魂嘲笑着：“我就知道你小子不安好心，在这里等着你呢……”市长气得浑身哆嗦：“你等着你等着……”

市长走了，这次是真走了，秘书长灵魂守着梅子，盯着她的脸，可是他也不敢碰她。

就在秘书长灵魂聚精会神盯着梅子的脸时，他的身上也挨了一下，他回头一看是三七，他问三七：“你为什么打我？”三七说：“市长拿钱让我打你我能不打你吗？”秘书长灵魂斥责着：“你知道市长是什么人吗？为什么跟随他呢？”

三七说：“市长是什么人对我不重要，只要他给我钱我就帮他摆平……”秘书长灵魂明白了，三七是市长招来的打手，也是来对付自己的，他对三七说：“你知道市长的危害吗？”三七摇头：“不知道，只知他给钱……”秘书长灵魂又说：“你知道你已经死了吗？你的鬼魂刚刚到阴间，现在归我管，如果你不听我的话我会收了你的鬼魂……”

三七说：“你收了我的鬼魂我也不怕，我收了市长的钱我就要为市长办事，这是规矩……”秘书长灵魂骂着：“这是你他妈什么规矩，我看你是自己找死怪不得我了……”秘书长灵魂手一招对着空中叫喊：“牛头马面……”

“在。”只一声，牛头马面应声而到，三七吓傻了，他看着牛头马面问：“你们就是牛头马面，就是我爸爸？”牛头马面嘲讽着：“放屁，我们能有你这种不争气的儿子吗？你上了市长的当还不醒悟，还在为虎作伥，你找死呀？”

牛头马面上前就是一巴掌，打得三七晕头转向，秘书长灵魂拦住牛头马面：“算了吧，看我的、我的面子上饶了他吧……”牛头马面说：“你饶了他可是他不一定饶了你，有朝一日他会变本加厉对付你，不信咱们走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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