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八：意求亲

一口咬下去，嫩滑的虾肉立刻在口中绽开，鲜香充斥了整个口腔，爽滑带着弹性的口感引得绮宵再去夹取盘子中更多的那些吃食。这吃得太快了，嘴边沾上少许食物碎屑绮宵也未发觉。

慢点吃，又没人跟你抢。”李倾华伸手揩去绮宵唇畔的碎末儿，“吃这么快，当心别噎……”李倾华话音未落，那人儿便急急咳了两声，伸手在胸口拍着给自己顺气，喉咙中呜咙地喘着粗气，伸手端过那碗奶露急饮了一口。

“你乌鸦嘴啊，爷要真像你说的那样给噎死了怎么办？”绮宵将筷子搁下，抬眸瞪着李倾华愤愤说道。

李倾华看着绮宵愠怒的神色，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哄道：“别生气了，你福大得很，哪是我一句话就能咒死的。”

绮宵白了他一眼，斥道：“福再大也扛不住你这样乱说话！”

李倾华无奈地笑了下，平日由着他这性子胡乱惯了，此时只得低头给他认了个错。怎说呢，也不是甚要紧的事，自己错不错无关紧要，他开心就好了。

“早认错了不就好了，爷不会追究的。”绮宵在心里暗暗抱怨一句现在在这人口中给自己找个台阶下都这么难。

李倾华再度笑开了，宠溺着责备了句：“小戏痴你每次都是的。”

“爷喜欢，怎么着了！”

“不怎么着。”

两人席间还絮絮着聊了许多话题，比如当时初见那天各自是什么想法，比如在相遇之前各自的经历，谈话间李倾华仍会将那些差点就落成事实的床笫之事旧事重提，将绮宵臊得满脸通红。东扯西拉的陪绮宵绕了半天，李倾华才提起今晚要事。

“小戏痴，这真心……”

还未等李倾华说完绮宵便打断道：“难道你真心就值一顿饭钱？”心中愤愤着恼这家伙看不起自己，一顿饭便想收买自己的真心。

李倾华看他接话茬这速度，笑着驳了一句说他想多了。

“那你是怎样想的，接着给爷说下去。”绮宵加了一筷子菜，细细咀嚼着，听得李倾华这句话差点没噎着，费了好大劲咽下去后，抬眸对李倾华吩咐道。

“小戏痴，这真心你长久相处下来也应该有见过些吧？不如我俩先把事定下来，日后真心慢慢地一点一点掏出来给对方看看。”李倾华端起酒壶，自斟自饮了一杯薄酒，笑看着绮宵悠然自得地回答道。

甘冽的酒水饮入口中，到舌根处已成苦涩，方觉出辛辣气味便顺着喉咙饮入腹内。酒性倒也不是太过猛烈，一杯下肚只觉得神清气爽，思绪清明。

绮宵却瞪着他咬牙切齿一字一顿着只丢出了“不可能”三字。

“那要不换一种说法。我养你吧。”李倾华稍微遐想一下绮宵答应下之后两人的美好未来。比如关于日后自己把这个小戏痴带在身边出入乡镇政府被那群家伙看见后没大没小地叫他“李嫂”，比如日后他性子软了下来会无日无支地缠着自己，比如……

“不可能。”绮宵冷言一句打断了李倾华所有念想，“你就算养得起爷，也养不起爷这个戏楼。”现时若不残忍地打断他的念想，日后恐怕会更难缠。

“既然这样的话，你养我也行。”李倾华夹了口菜，让步道。毕竟只要是相爱的，谁养谁又有什么关系，“上下”位置别颠倒就行了，就当自己是入赘进去的。

绮宵冷眼瞥之，反问道：“爷养的人都是有用的，不如你说说爷养你有什么用处吧。合理了爷会考虑的。”

“假如日后有人来你这戏楼闹事，我可以当个护院帮你应付两下拳脚。这也算有用了吧？”李倾华定睛望着无动于衷的绮宵随意找了一条应付道。

“爷这又不是武馆，谁没事上门来闹事的？你以为这是在唱大戏呢，隔三五天一个抢亲的、隔一二天一个寻仇的。”绮宵望着李倾华，娓娓而谈。绮宵这副心平气静的模样倒让李倾华有些无所适从，只觉得他好像不怎在意这事一般。

李倾华望着绮宵继续阐述他的其他用处：“不当护院也有其他用处的，比如你哪天嗓子要不小心毁了，我还能帮你稍微调理一下。至少让你还能……”

“你会不会说话啊！爷这嗓子是爷的命啊！我们卖唱的毁了嗓子，不就跟卖那什么的毁了容一样么！？你这样说还不如咒爷去死！”绮宵情急之下随手抢过李倾华面前还未喝完的半壶烧酒，将李倾华浇了个酒水淋头，引得相邻几桌纷纷侧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