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九十七 真相〔一)
姚雁儿却并没有气恼,语调仍然是不疾不徐。
徐氏却顿时一堵,诸般言语也是落在了喉中,一时也是说不出来。
赵青心里暗恼,当真是个蠢物。
她知道姚雁儿既然敢这样子说,以李竞的手段,自然也是将那个熏娘训练到家,让熏娘绝不会胡说一字半句。
李竞的手段,赵青自然也是知道。
奇怪的是,为何少年时候,自己心中的李竞却是个没用的人?
好在徐氏也是没有蠢到了家,自然立刻说道:“想来熏娘也是被你们要挟,不肯说什么实话。”
姚雁儿冷笑不已。
虽然姚雁儿用那虎狼之药的事儿没说清楚,可是如今姚雁儿的指责,大多数人心下到底也还是信了。
玉家二房,又岂是什么白莲花?
赵青嗓音转冷:“侯夫人若不是心虚,又何必岔开话题,你心机颇深,用意狠毒,还转口污蔑。玉老夫人可不是被你害死的?”
姚雁儿淡淡的说道:“我结识慧娘,当然也只是机缘巧合,绝不是刻意为之,更不过是一时义愤。至于玉老夫人用药之事,我当然也是能解释。只需,唤一个人前来!”
说到了此处,姚雁儿眼底却也是流转了一丝光彩。
其实她几日之前,就已经是得了消息。
赵青瞧着姚雁儿这般,心下却也是略略一怔。
眼前姚雁儿如此气定神闲,好似成竹在胸的样子,赵青心里便也是生出了许多不安。
明明自己计划,已经是足以一箭双雕。可是正是因为如此,赵青反而是生出了一丝动摇。
姚雁儿也许是故作姿态,又或者姚雁儿毕竟还是有些个手段,已经拿捏住了什么了——
赵青目光轻轻流转,竟亦是生出了几分冷意。
便是杨昭,心里也是在怀疑,这个昌平侯夫人葫芦里究竟是在卖什么药。对于玉慧娘,杨昭极为熟悉,所以他有信心赢她。可是对于这个昌平侯夫人,杨昭却也是并不了解,并不觉得自己能赢姚雁儿。
听闻这个伯爵千金原本是个怯弱人物,原先杨昭还暗暗嘲讽李竞,如今杨昭的心里却也是不由得有些个不是滋味。
也不多时,一名妙龄女子被带上来,浑身是伤,容色凄婉。
瞧她年纪,不过十三四岁。正因为她年纪尚轻,居然是受了这般折磨,越发是显得可怜。
赵青倒是没有多少怜悯同情之意,反而心下隐隐有些个糊涂,更是不知道这个少女究竟是什么身份,姚雁儿又将她领来做什么?
然而徐氏却也是面色大变,似乎见到了什么骇然之事,手掌却也是在轻轻的颤抖。
赵青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是当她瞧见了徐氏面上的神色,心里也是不由得沉了沉。
秦嬷嬷更是容色激动,眼见这个浑身是伤的妙龄少女,她顿时跌跌撞撞的扑过去,将她搂入了怀中。
“我的心肝,都是我不好,居然是让你受了这般苦楚。”
一边哭,秦嬷嬷就心肝儿肉的叫起来了。
秦嬷嬷早年也是嫁过人,只是夫君早死,只留下了一个女儿。而秦嬷嬷也是再也都没有再嫁的念头,只一心一意的服侍玉老夫人。而她女儿招了个女婿,两人却因意外而死了,只留下了一个孙女儿。
这个孙儿灵儿,年纪尚幼,却也是秦嬷嬷的心肝儿肉,十分的爱惜在意,也算是秦嬷嬷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
姚雁儿早几日就收到了消息,秦嬷嬷那亲孙女儿不见,托人去寻。这少女也许只是拐子拐了去,也许并不是什么大事,然而秦嬷嬷居然刻意遮掩这件事情,这让姚雁儿察觉到了不寻常。而姚雁儿也是随即让人,也去寻这个灵儿。
“祖母,灵儿原本以为,以后再也是见不到你了。”
灵儿一番哭诉,眼底也是隐隐有些个恐惧之色。
玉慧娘一怔,忽而就明白了什么。秦嬷嬷一贯都是忠心耿耿的,既然是这样,对方又靠什么手段,忽而又将秦嬷嬷拉拢了去?
仔细想想,顿时也是明白了,无非也是靠灵儿。
秦嬷嬷也是个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什么金银财帛也许并不放在心上,可是却也是不能放心唯一的孙女儿。
玉慧娘眼底忽而添了些个痛苦之色,只盼望秦嬷嬷别当真为了孙女,做了些个忘恩负义的事儿。
“秦嬷嬷,祖母一直待你真好,若是你有半点良心,就合该说出事情真相。”玉慧娘轻轻的说道,却也是瞧着秦嬷嬷神色变幻。
徐氏却也是急了:“玉慧娘,你如今可是在要挟秦嬷嬷?这大庭广众之下,却没想到你居然这般恬不知耻。”
其实玉慧娘的言语,与那要挟两字全然不能沾边。徐氏如此言语,却也是分明有些个心虚的意思在里头。
秦嬷嬷搂住了灵儿,安慰了一番,却也是泪流不止,随即她方才轻轻的抬头说道:“慧娘,原本也是我不好,原本也是我对不起老夫人。老夫人素来也是相信我的,可是却也是没有想到,有人居然捉住我的灵药,诸般要挟,让我做出错事。”
徐氏更是尖锐说道:“贱婢,你这老货,如今却也是要胡言乱语。方才你制证玉娘,如今却也是要来陷害别的主子。来人,还不将这个老货带下去。”
玉慧娘却也是一挑眉头说道:“谁敢?今日我既然是在这儿,却也是绝不容谁领走秦嬷嬷。莫非秦嬷嬷说我的言语,就句句真实,轮到了别人时候,就不真不实。”
有人想要向前扯住了秦嬷嬷,却被玉慧娘的人拦阻下来。不但玉家的人,甚至云家的人也是半真半假的拦着。
李竞终于开口:“今日这桩事情,都涉及郡守府,当然要说个清楚。”
他语气虽然很淡,却绝不容人违逆。而且如今,李竞确实也是有这个资格说这些。
赵青却冷哼:“这老货言语颠倒,指不定就是糊涂了,说说的话儿,难道就句句是真?”
只这个时候,灵儿却也是忽而开口:“祖母所言,自然不假。是,是二房的人将我劫走了去。我,我记得里面有他,还抓破了他的手臂。”
灵儿所指的人,正是玉辞身边小厮李固。
玉辞面皮涨红,正准备反驳什么,只这个时候,李竞身边却也是飞出了两道人影。
这闪电也似的两道人影,顿时也是将李固的手臂狠狠抓住,随即就扯开了李固手臂上衣袖。
却也是只见,李固手臂上果真是有伤痕。
李固却也是惊怒:“这个伤痕,又与这小丫头有什么干系?不过是我家婆娘抓的,能与别的人有何相干?”
只是李固虽然出语辩白,却也是显得苍白无力,甚至也是没有什么人乐意相信这一点。
而杨昭眼见李竞身边居然有这等高手,心里也是震了震,心里忽而也是添了一份说不尽的嫉妒。
姚雁儿却觉得舒坦,就算今日自己名声真坏了,可是这安全也是不会差的。更何况,她也是不会让自己名声坏了去。
秦嬷嬷也赶紧说道:“我对老夫人一向忠心,又如何肯背叛,只是却也是没想到,这些个人竟然使出了这等可恶可恨的手段,去为难灵儿这个不相干的孩子。其实老夫人心疼慧娘,知道慧娘居然被杨家暗算,她性格刚毅,又如何能忍。是她自己非得要吃些个振奋精神的药,却与别人没什么干系。慧娘反而时时劝说,生怕老夫人招惹了什么不好的事儿。而我也是将那药偷偷给于大夫瞧过了,于大夫说了,吃了也是不打紧,就算有些反应,只恐怕也要一两年后才会显露出来。旁人吃了自然也是不好,可是老夫人反正也只有那几个月的日子了。只可惜,我原本不该多事,不该去寻于大夫,我没想到于大夫已经是被二房收买了去,并且二房也是通过了于大夫,知晓了这桩事情。”
“我也是没想到,二房居然是这般狼心狗肺,敢做出这样子狠辣的事情出来。可是他们一番要挟,要谋害老夫人的性命,我,我为了灵儿,也是不得不从了。二房与杨家勾结,并不满意慧娘与云家结亲,并且若是除掉老夫人,慧娘在玉家也是没有了靠山了。”
“就是这样子,我为了灵儿,也是没了良心。二房给我一些药粉,那可是真正的虎狼之药,并且让我今日加到了老夫人的吃食里面。老夫人吃了,就会觉得自己精神好一点,看着红光满面,神采奕奕。可是当她吃了一杯红参的茶时候,就会因为身体之中的药性冲撞,就这般死了。我,我也是真是不忍心,可是又能有什么法子?”
秦嬷嬷一边哭诉,一边说出这么一个骇人听闻的消息,实在也是让人浑身生寒。
便是刚才,玉慧娘有逼死祖母的嫌疑,可是说来也不过是玉慧娘利用感情要挟。
然而如今,若是秦嬷嬷说的话儿乃是真的,那就是说明,这些玉家子孙,为了权柄居然亲自谋害长辈。
若当真是真的,可也是狼心狗肺。
玉慧娘却也是禁不住听得都给呆住了。
她也是没有想到,自己的祖母,居然当真是在自己眼皮底下被人谋害。
蓦然,玉慧娘眼睛里透出了滔天恨意,令人不寒而栗。
不但徐氏乱了,便是玉辞,面色也是极为不好看。
“这秦嬷嬷必定是疯了,故此胡言乱语,方才攀咬慧娘,如今却也是攀咬二房,这等无凭无据的疯话,若是信了,反倒是不好了。”
玉辞亦是那言语温和,说话当真亦是不疾不徐。
秦嬷嬷亦是冷笑,眼里更也是透出了恨意:“你们二房,用如此卑鄙的手段要挟,居然也是让我做出这等背主的事情,既然是如此,我又如何不防你们事后返回?如此一来,我非但不能救回灵儿,反而祖孙都是会被杀了灭口。至于证据,我自然也是有的。”
秦嬷嬷说得极为肯定。
玉辞眼睛里却也是添了些个悲悯,淡淡说道:“身为奴仆,你可是胡言乱语。”
他忽而袖子一扬,里面居然是飞出了一枚袖箭,朝着秦嬷嬷心口射了去。
有些个话儿,他自然也是不能让秦嬷嬷说出口。
徐氏张扬,而玉辞却也是一贯温和的。
正是因为如此温和,谁都不会觉得玉辞会做出那等当众杀人灭口的事情。
只是玉辞眉宇间暴戾之气一闪,亦是当真这般狠辣。
既然没想到,却也是自然没人阻止。
只这个时候,一道宛如鬼魅一般的人影亦是飞快掠来,咚一声,却也是接住了那枚飞来的袖箭。
这般身法,端也是好功夫。
那淡淡的影子,其实也只是一条婀娜的身影,居然是个女子之身。
正因为这女子轻功如此出挑,不少人心里顿时喝了一声彩。
只那女子站定,却也是未免让人心里好生失望。
这个女子,身姿武功俱也是十分出挑,可是那容貌却平平,并不十分美丽。
姚雁儿却吃了一惊,这个容貌平平的女子,不就是阿雪?
她将阿雪易容,随即就隐藏在郡守府。
这个女子,可是行刺的刺客。只是今日,阿雪到底也是来了。
只见阿雪宛如一道淡淡的身影,又回到了姚雁儿的身后。
绿绮也是悄悄的,捏了阿雪的手掌一下,眼底满是关切。
姚雁儿吐了口气,只说功夫,阿雪确实也是最为出挑的。
玉辞额头却也是青筋闪动,面色也是极为难看。
可是如今,他的心却也是禁不住的往下沉。别的且也是不必说了,只说如今,若他顺利杀人灭口,就算很有嫌疑,那也只是有嫌疑。可是若是有真凭实据,只恐怕——
只恐怕什么,玉辞也是不敢想了。
玉慧娘也是回过神来,冷冷说道:“二叔,你这可是要杀人灭口。”
玉辞嗓音转利:“住口!你这个女子当真知晓什么!莫非当真要将玉家搞得鸡犬不宁,你方才觉得欢喜?”
玉慧娘却也是不为所动:“秦嬷嬷,你有什么话儿,也是无妨说一说,否则只恐,有些人却也是总是禁不住惦记那杀人灭口之事了。”
听了玉慧娘的话语,秦嬷嬷却也是微微苦笑。
他也是察言观色,自然也是能察觉,玉慧娘这样子说,已经是很生分了,和自己的情分也是不如从前。
也是了,自己纵然也是有些个苦衷,可是也是推了玉慧娘一把,甚至还是那害死老夫人的凶手。
既然如此,玉慧娘是个纯孝的人,又如何能再心无芥蒂?
从前的情分,到底也是没有了。
秦嬷嬷内心也是微微泛酸。
“奴婢自知罪孽深重,原本也是打算,救回了灵儿之后,就揭露这桩事情。其一,昌平侯夫人给老夫人开的药方,我不但是给于大夫看过,还分别给回春堂的云大夫,德容堂的陈大夫瞧过。老夫人行事素来谨慎,自然亦是不会只让一个人瞧这个药方。且当时看过药方,这三个大夫,分别也是在这个药方上批了结果,让老夫人瞧一瞧。这于大夫的字迹,可以鉴别,且另外两个大夫,也是能过来问一问,自然也是能证明那药方原本是无害的。”
秦嬷嬷干脆也是将这药方给掏出来,展露在众人跟前。
“其二,老夫人每次吃药,都是前去德荣坊。每次抓药,里面伙计都会记录在案。那个方子,自然也可以拿给别人鉴定,瞧瞧是否有害。”
“其三,老夫人吃喝用度,均有记载。而这个红参,老夫人是日日都在吃的,若是当真药性冲撞,老夫人早便是不好了,又为什么今日才发作?若看老夫人吃没吃红参,玉家账面上均有记录,这却也是骗不得人的。”
“其四,二房虽然要挟于我,可是除了要挟,还有利诱,这两千两银子的银票,就是二房给我,如今我正带在身上。当时我多了个心眼儿,故意对徐氏头上发钗露出了垂涎之态,她便将这枚发钗给了我。这枚钗正是在此处,徐氏以前也是戴过,自然也是有人能记得。且这等贵重之物,珠宝行也是会有贩售记载。”
说罢秦嬷嬷就拿出了一枚朱钗,却也是十分光彩莹润,价值不菲,一瞧也不是秦嬷嬷这般奴婢能有的。这枚发钗既然是这般名贵,平时徐氏拿出来招摇时候,自然也就是闪了别人的眼,自然也是有人记得徐氏有这样子一件首饰。
徐氏原本也是个招摇的性子,此刻却也是禁不住面色微微发白,更也是禁不住说道:“胡说,简直是胡说八道,这枚发钗,必定是这老货自己偷的。至于什么账本,必定是她自己做了手脚。”
只是这般胡搅蛮缠,却也是越发显得心虚了不是。
秦嬷嬷却并不理睬,只如竹筒倒豆,将能说的均也是说了:“且老奴以担心他们不能守信放了灵儿为由头,让徐氏写下一封保证书。如今这封保证书,却也是正好带在我的身上。徐氏大约也是以为,之后两个人均被杀了灭口就是了,也是不算什么。”
徐氏却也是生生气笑了:“什么所谓的保证书,简直可笑。”
她捉摸着,莫非仿冒个字迹,都说是自己写的。
“二夫人莫非忘记了,你不但写了这个保证书,且还留下指印,以为凭证。”
随即秦嬷嬷就掏出了这份保证书,上头果真是有这个指印儿。
徐氏尖叫:“假的!假的!”
秦嬷嬷却也是并不如何生气,只淡淡的说道:“真的假的,验证就知晓。二夫人你左手手指印,印上了就是。”
李竞轻轻一点头,随即便有人拿住了徐氏,逼着她硬生生的盖上了这指印儿。
徐氏本来也是张扬习惯了,又何时经历过这般屈辱,一时竟然生生气哭了去。
只是李竞如此,众人心下也是并不觉得奇怪。
区区一个玉家的妇人,就胆敢算计到李竞头上。李竞是何等身份,此刻自然也是那肆无忌惮的张扬,并不会客气。
这两个指印,当众一对比,自然丝毫不差。
徐氏面色苍白,一时却也是浑身无力。
李竞只冷哼一声,随即就嘱咐照着秦嬷嬷提供的诸般线索查一查。
徐氏只费力爬向了玉辞:“夫君,夫君,我绝没有——”
她话语未落,脸上就被狠狠打了一巴掌,却也是毫不留情。
玉辞从前因她年轻美貌,故此也是颇多宠溺,如今玉辞却也是心生厌恶。
这等蠢物,非但不能指望她办成什么事儿,却也是处处给自己留下诸般破绽。
当真是空有美貌,却也是全无用处。
成事不足,却败事有余!
如今只得了一巴掌,也是轻的。这个徐氏,居然连个仆妇也是搞不定。
徐氏自来被捧得高高的,平素连玉老夫人也是并不如何尊敬,如今却也是被狠狠的打了一巴掌,却也是让徐氏不由得瞪大了眼睛,更也是满面苦涩,不可置信。
玉辞心念一动,忽而就呵斥:“你这个蠢妇,居然做出这等狠辣之事。”
念及夫妻间的情分,玉辞心里当然也是有犹豫,可是一旦想到这事落在了自己身上的后果,却也是断然不想手下留情。
舍弃了徐氏,不过是舍弃一个女人,以后自己自也是有机会,寻得一个更好的女子。这年轻美貌的夫人,自己并不难求。若是没了性命,自己却也是什么都没有了。
徐氏只当他动怒,一时还没知晓,玉辞居然动了这歹毒的心思,要将这诸般事情推到了自己的身上。
方才玉辞这一巴掌,已经是有些将徐氏打得委屈糊涂了,如今徐氏听了玉辞言语,一时也是没有反应过来。
等她稍微品了些个味道出来,第二巴掌却也是啪的一下打了过去,声音也是那说不尽的清脆。
这一次,玉辞这力道也是有些个讲究,居然一下子弄得徐氏哑穴,让徐氏一时之间,竟亦是说不出话来。
徐氏一时明白过来,想要说出什么,喉咙里却也发不出声音,眼神十分恐惧。
她也没想到,自己丈夫,那可真是杀伐果决,一下子就将自己当做了弃子。
徐氏又惊又怒,心下却也是流转诸般酸楚。
玉辞冷冷说道:“我虽然也想得那家主之位,却只想凭借自己本事,根本没想过用什么鬼魅的手段,你这妇人误我,却居然做出这等令人不齿的事。”
他也是字字句句,将这般事情推到了徐氏的身上。
“来人,还不将这妇人捉下去。”
玉辞面色也是微微一沉。
姚雁儿瞧在了眼里,心里也是微微冷笑。
这个玉辞,那可也是极可笑的。
难道他以为,将这诸般事情推到了徐氏的身上,那就是能高枕无忧?
之前他分明想要杀了秦嬷嬷,杀人灭口,这桩事情,那也是众人皆知,都是瞧在眼里。且他身边那个奴仆,那可也是被灵儿抓破了手臂,都是能瞧得清清楚楚。
又或者玉辞心里也是知晓,这桩事情,他已经脱不了干系。可是若是没有证据,自己还能继续有机会,留在玉家继续斗一斗。
然而姚雁儿却也是已经容不得他了。
他已然是一条毒蛇,甚至将那牙咬向了昌平侯府。
若是今日并不能乘着这般机会除去玉辞,那也是万般可惜,实在也咽不下这口气。
而明眼人,俱也是能瞧出来,这桩事情多少也是与玉辞有关。
只是那么美貌的一个妻子,说舍得就舍得了,当真也是决绝狠辣,端也是极为狠辣。
杨昭反而不觉得什么,当断则断,这玉辞还是有几分狠气儿的。
且这桩事情,此刻断了也是好了。
否则一环连一环,环环相扣,只恐怕反而会将这把火推到了杨家之上。
论实力,李竞绝对能挑了杨家,只是并无理由罢了。
他忽而心中发寒,只觉得千万不能给李竞什么借口,更是不能给李竞什么理由,让李竞有机会对杨家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