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碎丹
“喂，醒醒，醒醒！啧，黑老头，你的丹药到底有没有效果？他不会醒不过来了吧？”
“哼！本尊的药怎么可能无效！分明是这小子身体底子太差！”
“是么？你确定你没把药搞错？”
“你那是什么语气、什么眼神！炼丹虽然不是本尊的强项，但好歹本尊和那白老鬼当初也是实力相当人物！炼丹不也是随手拈来！”
“实力相当？切，那你怎么会被封印在这里？还被那白芒星君踩在脚下过得这么凄惨落魄？”
“臭丫头，你以为本尊愿意吗，那是白老鬼使诈将我骗到这来的。哼，要不是不小心弄丢了宝贝又一时大意被他夺了修为，本尊早就冲出去将他打趴下了！哪容得他这么嚣张！”
“啧啧啧，说到底你就是斗不过他嘛，嘴硬！”
“……”
黑暗之中，赵修缘中断的意识开始复苏。感觉到身体叫嚣着继续沉睡的欲望，然而耳边却有一老一少两个声音在争吵，刮噪得他想跳起来将这两人拍飞。
“咦？这小子看来快醒了。看吧，本尊的药还是非常有效的。唔，看来用白骨草和魔蛭血还是可以代替碧心果的效用的。”
“白骨草？！你居然用白骨草炼丹给他吃！你到底是想救他还是想毒死他？看来你跟那白芒星君是一伙的！”
“喂喂，小丫头你想做什么？”
“打你！”
“喂，君子动口不动手啊。哎哟喂，你怎么说打就打……不识好人心！恩将仇报！”
稀里哗啦一阵巨响。
“哎哟，小姑奶奶，别砸，那可都是我的宝贝！”
“你们吵到我睡觉了……”赵修缘坐起身，脸色臭臭的看着眼前追逐着一黑衣糟老头和一蓝衣小萝莉，突然出声道。他素来有起床气，睡不饱就会心情极差极差。只不过自从穿到了这里成为修真一族后，不用吃不用睡，自然再也没经历过睡眠不足这一情况。
察觉到身体似乎有些异样，想起白老轰飞他时脑海里那一声脆响，赵修缘连忙探查自己身体。然而，丹田内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体内经脉更是如被狂风袭境般杂乱寸断。他的体内已经没有了一丝一毫灵力。他试图开启储物空间取出丹药恢复灵力，然而却失败了。他已经连储物空间都无法打开了。也就是说，他现在连练气修为都没有，已经是个普通人了？
“喂，你没事吧？”蓝衣女娃跑到脸色不佳的赵修缘身旁，手指戳了戳他脸颊。虽说是萝莉身，却是真正的鹤发童颜。蓝衣白发包子脸……
“你们是谁？”赵修缘眨了眨眼问，“是你们救了我？”
“嘿嘿，记住了小子，本尊乃黑芒星君。是你的救命恩人。”黑衣老头凑了上来，手指自己。那一身破布般的袍子，糟乱的白发胡须，脸上甚至灰一片黑一片，怎么看怎么像个落魄拾荒者。
“滚！” 小萝莉彪悍地一脚踹开黑衣老头，用不符其外貌形象的语气严肃道，“当时要不是我及时替你挡了白芒星君的大部分攻击，只怕你现在已经被轰杀成灰了。只可惜，没全部挡下，最后只来得及带你逃走。”
被踹开的黑芒星君又飞快凑了过来，恨恨道：“臭丫头，你跟本尊有仇啊？要不是本尊悄悄出手，你能带着这小子从白老鬼眼皮子底下逃走？要不是本尊的丹药，这小子能这么快就醒？”
这么一听，赵修缘心中也明白了。自己这条命，看来是眼前这二人合力救下的。小萝莉与黑衣老头既然能将他从白芒星君手下救走，必然修为了得。只是，他们从未见过，又为什么要救他？
“二位救命之恩，在下在此谢过。只是，既然当时二位都在，那么也应该听到白芒星君所言，我是祸星。”赵修缘没有忘记当时白芒星君又掐又算，最后一语定罪想要灭了他这个祸星一事。他想夺走苏倾颜的机缘，却未料差点将自己送上死路，再次炮灰。
黑芒星君先一步开口道：“哼哼，管他什么祸星不祸星的。白老鬼要灭杀你，本尊就偏要救你！只要能让白老鬼不舒坦，本尊就要去做！气死他丫的！”说到最后，黑芒星君反而自己气哼哼的，想来在白芒星君手下吃了不少亏，怨念颇深。
“怎么？被白芒星君定为祸星，这就轻易认命了？”小萝莉手撑包子脸盯着赵修缘，眼中满是与年龄不符的深沉。
“认命？不。” 赵修缘道。他的字典里没有认命这两个字。在刚刚察觉修为被废时，他的确茫然了，脑海一片空白。但是，若真会轻言认命，他早就向月灼妥协了，何必费尽心机跑来此地。
“哦？哪怕现在金丹已碎、丹田破裂、经脉尽断、灵根被毁……也不认命么？哪怕你现在已经是个不能修炼命不久矣的废人，也不认命么？”小萝莉仿佛是要更加沉重地打击他一般，一字一句说到。
这，还真是一个残酷打击。赵修缘脸色难看。本以为只是修为废了，以后再练上去就罢了。却没料想那白芒星君下手这么狠，完全不留给他任何余地。只因他是祸星，会妨碍天命者？会扰乱六界？会令天道崩溃？凭什么，一语定下他的命运！又凭什么，一人定下他的生死！就凭一本破书一支破笔写出来的所谓的天命预言么？
不服！他赵修缘当然不服！更不会认命！祸星又如何，天命者又如何，他只想做他自己。若天定要他亡，那他逆了这天又何妨！
天若欺我，我便逆天！
脑海中跳出这几字，口中下意识的便也说了出来。
“说的好！倒也不枉我两次出手救你。”小萝莉豪气万千的拍了拍赵修缘肩膀。
“两次？”赵修缘一愣。
小萝莉神秘笑到：“可还记得幻梦之中？”
“你究竟是何人？”想到幻梦之中突然恢复记忆，赵修缘猛然发现，这小女孩竟是一直在他身旁，而他竟然从未察觉。
“我么？”仿佛忽然间陷入了回忆，片刻后小萝莉才道，“ 我乃逍遥宗，观海澜。”
逍遥宗？似乎没有听说过这个宗门。观海澜？似乎小说里也没这个人。想到心中疑惑，赵修缘道：“你究竟是从何时跟在我身后的？”
“跟在你身后？”观海澜愣了愣，随后恍然道，“我可从来没跟在你身后。因为，我就住在你身体里……”
“什么？！”赵修缘一惊。
“的墨玉石中。”观海澜笑眯眯的继续说到。见赵修缘吓了一跳，便哈哈大笑起来。
“……”这么个大喘气的话，赵修缘有种被耍了的感觉。不过，经观海澜这么一打岔，原本茫然愤怒憎恨的心情却意外平复了许多。观海澜那与萝莉外表完全不符的豪迈性格与神态，当真是说不出的诡异。看起来是七八岁小女孩模样，其实应该是十足的“天山童姥”才对。
摸了摸额头，想到当初那块自己跑出储物空间的黑色泪滴型石头，赵修缘道：“原来如此。难怪那时在妖果构筑的幻梦中，额头会突然如火燎一般的疼。是你在提醒我？你究竟是……？”他仔细打量观海澜，才发现她看起来虽与常人无异，可是却没有影子。而且，刚才看似戳到他脸颊上的手指，其实他并没有感觉到。
“如你所见，我只是个元神。”观海澜证实了他的猜测。
仅仅只是元神便可以帮他挡住白芒星君的攻击，然后带他逃走？如此强大，那么，那个时候趁他大意利用墨玉石钻入他体内……是想要夺舍？想到此处，赵修缘突然心惊，不由多了一丝戒备。
观海澜又道：“其实吧，你的玄阴之体倒是极为适合我所修炼的功法。原本我想夺舍你，却失败了。后来，发现你也是个夺舍者。偏偏这墨玉石竟然还认你为主了，我想走都走不了！所以，只好暂时沉睡了。” 这极为随意的语气仿佛在说，今天本来是个晴天，可是偏偏下雨了，结果没带伞一样平常。
这什么人啊……正常人会把自己的图谋直接告诉对方么？是太直爽没心机呢，还是其实有所图谋？习惯玩弯弯绕绕的赵修缘突然感觉极不适应。观海澜如此直言不讳的坦诚曾想要夺舍他，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见赵修缘一脸不解的样子，观海澜清了清嗓子道：“你看，原本我先看中了这个身体，结果却被你抢了先，害我没了栖身之所。之后我以德报怨，在你遇上危险时又出手救了你两回。那么，你是不是也该报答一下我呢？”
“哦，你想要我如何报答呢？”赵修缘不动声色的问到，想看看对方要提什么要求。
“等等等等，本尊也救了你的，所以你也要报答一下本尊。” 黑芒星君也跑过来凑热闹，却又被观海澜一脚踹开，这一回竟是踹飞了出去撞在墙上，骂骂咧咧爬起来道，“死丫头，你不懂敬老！”
观海澜无视黑芒星君，对赵修缘道：“拜我为师，入我逍遥宗！只要你愿意拜我为师，我保证你经脉丹田数日便能恢复如初，再配上逍遥宗的心法，必然能很快到达原有修为。”
“这，似乎是天上掉馅饼给我，而不是我向你报恩啊。恕我不明。”赵修缘道。经脉丹田恢复如初，对于现在成了废人的他来说，无疑是瞌睡了送枕头。只是，有这样的好事么？
“因为你是难得一见的玄阴之体，是最适合修炼逍遥诀的人！” 观海澜无比认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