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墨玉石的秘密
“仅仅只是这样么？”赵修缘不傻，甚至可以说极为聪明。一个原本想要夺舍他的人，不但两度在危急关头出手救他，末了又想收他为徒加入宗门，他的玄阴之体确实是原因之一，除此之外，只怕还有其他原因。他道：“你救我难道不是因为墨玉石已认我为主，我若死了，你的栖身之所也会随之消失么？至于你希望我拜你为师入逍遥宗，只怕是有求于我吧。”说完，他也不心急，静静等着对方下文。
“啧，我说你能不能装下傻，看穿不要说穿啊？你这样会让我觉得很没面子啊。”观海澜心思一下被说中，顿时包子脸气鼓鼓的，“算了，本来我也不是会弯弯绕绕算计人的那块料，也没打算瞒着你。你说的很对，自从墨玉石认你为主后，我跟你等于绑在了同一条船上。”
“错了，是你被绑在了我的船上。”赵修缘纠正道。想跟他玩文字游戏，占据主动权，那是不可能的。
“……”一语正中红心，观海澜眼角一抽刻意忽略，继续道，“对我来说，你的处境已等于是我的处境，你的生死攸关我的生死。现在的你太弱，哪怕有我时时刻刻保护着，但说不准哪天会遇到比我修为高深的人，届时别说是你，就是我也会被轻易抹杀。而我，尚有许多事要做，是绝对不能死的！所以，只有你拜我为师，我才能名正言顺传你心法，然后强大起来。玄阴之体是逍遥诀最佳修炼者，没有之一！”
“你说的，都很有说服力。只是，拜你为师之后呢？白芒星君可是仙界的人，能从他手中带我逃脱，想必你是仙界的人吧？一个仙人，只剩下元神，游荡于修真界，实在是太落魄了。仙界此时对我来说太过遥远，而我又被预言为祸星，以我此刻的能力实在帮不了你什么。”赵修缘道。此时他所说的话，完全是将观海澜看作了那些活了有数百年数千年的老怪物。入了逍遥宗，必定要涉及逍遥宗之事。他自己本就麻烦够多了，需要筹划的事也够多，哪里还管的了别人。
见赵修缘这么说，观海澜有些沉不住气着急了：“你不也是来自仙界的仙人么？我相信你必定也是有某些原因才会被迫流落到修真界来，难道你不想回到仙界么？而且，你此刻的身体与凡人无异，又有天阴魔气作祟，若我不帮你，你根本撑不过明日！如此双赢互利之事，你为何要拒绝？”
“是啊，若你不帮我，我根本撑不过明日。可惜，我这人生平最痛恨的便是被别人背叛、利用和要挟。所以，到明日你的栖身之所也就没有了。”赵修缘根本就担心观海澜会见死不救。元神若是长时间没有找到附身之地，天道法则绝对不会袖手旁观，到时管你是凡人也好仙人也好，全都得轮回去。轮回转世，忘却前尘，那便是另一个人了。
“你！你你你！气死我了气死我了！”见赵修缘一副吃定自己的模样，观海澜气得跳脚，气愤的表情全部显示在了那张包子脸上。为毛最初明明是她占据主动权，还得是赵修缘求她救他，几句话绕下来却变成了她要求着赵修缘让她去救他啊！为毛啊！大长老不是说，与人合作先要主动表示诚意么？她说实话也错了么？
赵修缘也不接话，看着兀自发怒的观海澜。此刻总算是变得与年龄符合的鼓鼓包子脸倒是让他突然生出了怪蜀黍的心思，想上去捏一捏。只是他依然一脸淡然，让人什么都看不透。如果他能听到观海澜心里这番话，大概会摇头感叹一番。说实话没错，表诚意也没错，可是利用救命之恩变相要挟他，那就大错特错了。南宫淼的先例，注定观海澜要失败。更何况，主动权在赵修缘手里。他并不打算真这么让自己炮灰掉，因为没必要跟毫无恩怨的观海澜同归于尽。但是，他也不想当观海澜的免费打手。说白了，就是利益不到位。逍遥宗的逍遥诀并不能让他动心。
气愤了好一会，观海澜方才平复了些，狠狠心道：“若是你愿意入逍遥宗，那么我便告诉你墨玉石的秘密。”
墨玉石的秘密？赵修缘脸上终于露出感兴趣的神色：“说说看。”
看了眼竖起耳朵在一旁偷听的黑芒星君，观海澜撇撇嘴传音道：“墨玉石是我在仙界某处秘境中所得。有一次我无意中闯入，发现里面竟有一番天地。”
“哦？”赵修缘应了声，示意观海澜继续说。
“喂，你们在说什么悄悄话，本尊也要听！”因为观海澜使用的传音，而赵修缘却没有，导致黑芒星君偷听之余完全不知道两人在说什么。
继续无视黑芒星君，观海澜又传音道：“当时我找到它时，它并没有认我为主。我也以为这只是一块普通的墨玉石，所以不以为意的丢进了储物戒指。某一次整理储物空间时，我拿出来把玩了会，竟发现自己进入了墨玉石，而里面别有洞天。可惜，里面的东西我拿不走。也许，是因为我并非主人的缘故。之后仙界生变，我便将元神附在了墨玉石上，来到修真界。”
“这么说，你知道进出的方法，并且一直住在里面？”赵修缘心中还是充满疑惑的。毕竟，观海澜说墨玉石已认他为主，可是为什么作为主人的他却完全没有感应到与墨玉石的联系呢？更别说进入墨玉石的空间了。
“那当然。你若怀疑，我现在带你进去便是。” 话音刚落，便见观海澜小小身子一旋，打了个响指。于是，她与赵修缘两人便突然消失了，徒留黑芒星君一人茫然的站在原地，片刻后才反应过来大叫着找人。
墨玉石之中，果然另有一番天地。只是此刻一眼望去雾蒙蒙一片，完全看不见远处。只有眼前这一小片地方是没有浓雾的。虽说是一小片，但在赵修缘看来其实也不算小，至少有一亩地的样子。四周倒是充斥着浓郁的仙灵之气。唯一可惜的是这片地方完全没有他预想中的仙草灵草之类，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
“之前可不是这样的。”大概是观海澜看到赵修缘失望的表情，怕他认为空间没有任何价值，连忙解释到，“我上次在的时候，雾并没有蔓延得这么广。这里只是入口而已，从入口进去有许多种植的灵草，附近有一口灵泉，深处还有一座府邸。大概是你现在修为变化，所以连空间内也变化了。”
这么说来倒还是个跟随主人成长型的空间？虽说随身空间之类的，原书中并未提到过，但穿越到炮灰身上这种事都发生了，又有什么不可能发生的呢。只是，为什么他这个主人进不来，而观海澜却能随意进出？赵修缘半晌未说话，绕着空地走了一圈，并试图走入迷雾中，却发现始终有一道透明屏障将雾与空地隔开着。观海澜跟着走了会，时间一久便边走边皱眉，也不知在想什么，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
“这么轻易便带我进来，你不怕我发现进出空间的方法后过河拆桥么？”赵修缘突然问。
“没我你怎么可能进的来。”观海澜几乎是下意识随口就接了下去，说完便愣住了。
“哦？没你我便进不来？”赵修缘笑了笑，“可是，你明明说墨玉石认了我为主不是么。”果然还是有点猫腻的。
又被套走话的观海澜后悔不已，知道此刻赵修缘已心生怀疑，而有些事以后必定也瞒不过他，于是她看了一眼赵修缘，又转过头看向其他地方道：“我的确是隐瞒了一些事，而且我起过誓，这些事不能告诉任何人。不过，墨玉石认你为主是真的。只是，作为器灵的我还没认你为主罢了，所以你才会与墨玉石毫无联系，更无法自主进入空间。”
这回轮到赵修缘惊讶了：“你是器灵？不是元神依附在墨玉石上吗？”
“一言难尽。总之，多亏了墨玉石，那时我才免去了身死道消的结局，得以逃到修真界苟延残喘地活着。作为代价，我成为它的器灵，帮它寻找主人。”观海澜尚嫌稚嫩的声音有些沉重，“其实它并不叫墨玉石，它的真名叫混沌珠。在它认你为主后，我便没起过任何伤害你的念头，真的。”她抬头看向赵修缘，眼中悲伤仍未褪去，水汪汪的。
沉默许久，赵修缘叹了口气道：“我想了想，若是你有办法令我经脉与丹田恢复如初，并且克制住玄阴之体与天阴魔气对我的反噬，那么加入逍遥宗到也可以考虑。只不过，仙界对我来说尚为遥远，在我拥有足够的能力之前我是不会做任何不利于自己的事的。”如他所说的那样，再加上混沌珠内的这个空间，倒也是个极好的机缘。属于他这个炮灰的机缘。
“你同意了？”观海澜一愣。
“我只说可以考虑。”赵修缘答。
“哈哈，好，那我们赶紧行入门仪式和拜师仪式吧！”小萝莉高兴道，此时智商已完全与六七岁小女孩相等。
见观海澜如此无视他，自说自话，赵修缘一阵无语，强调道：“我没说过要拜师吧？”
“既然要入逍遥宗，为什么不拜师？” 观海澜又是一愣。
“你是器灵吧？你让我拜自己的器灵为师？”赵修缘反问。
“可是——”观海澜还想要说什么。
赵修缘打断道：“反正只要入逍遥宗就能学逍遥诀不是么？拜不拜师无所谓。”
道理是这个道理，可是这样她岂不是没徒弟了？而且，辈分怎么算？观海澜伤着脑筋，一抬头，又见赵修缘正对着她似笑非笑。
赵修缘道：“装深沉实在不适合你的模样。还有，下次用记得不要用蒜抹眼睛，蒜味太呛我都闻到了。而且，边笑边流眼泪是一件很诡异的事。”
突然被戳穿把戏的观海澜差点跳起来：“知道我在假哭演戏，那你还相信我！你不会是刚才也在演戏骗我算计我，让我假高兴一场吧？”观海澜继续流眼泪，不是她想流，而是刚才蒜抹得太多，眼泪止不住了。
“当然没有，我说的是真的。对你，还没必要演戏，更没必要算计。”赵修缘认真道。
“可是，我和月灼一样，都有演戏骗你，为什么你仍旧愿意相信我呢？”虽然她演戏只是为了博取同情，但能被赵修缘这样的人信任，实在是不容易啊。观海澜心里感叹着。月灼一事，虽然那时候她沉睡着，但还是通过他们之间的谈话知道发生了什么。
“因为他比你聪明。”赵修缘答。
这，这是什么个意思？“你说我比他笨？！”观海澜反应过来，不干了！拐着弯说她笨？
赵修缘摇头否认：“我只说他比你聪明而已。当然，我比他更聪明就是了。所以，我不可能拜你为师，懂？”
不遗余力的打击。观海澜泪流满面，已经分不清是因为蒜流的泪还是因为打击流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