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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零 吃软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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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叫我蓝大人好了TXT下载。”南门濂打断。

“……是。”

南门濂询问了一些与疫病有关的情况,譬如何时开始,病症如何,镇里有多少人染了病,他们是如何处置的。

这些在递上去的折子里都有写,但不能不考虑到递折子上京华中时间的耽误,还有地方大臣为了业绩的谎报。南门濂已经到了这里,一切有所目睹,男子不敢谎报,一一如实说来。

他说的小心翼翼,即便如此,每说一句,南门濂的脸便沉一分。

到后来,他不知道怎么继续下去,忐忑道,“……蓝大人?”

“哟,大人!”

尖细的阴阳怪调的声音响起,对面的官服男子却奇异的发现,太子殿下面上的阴沉全收,眉眼渐渐染上了春意?

这是怎么回事?

卫涵惊疑,唯恐下一秒是太子殿下的勃然大怒,疫病处的情况拖了这么久,着实有够糟糕,太子如果怒极反笑也有可能……

“哟,你这么害怕做什么?难道我们还能吃了你不成?”

声音近了,来的是太子殿下身边的一个侍卫,调侃的扫他一眼,随后附在南门濂耳边说了些东西。他站在南门濂面前一米的距离,也没有听清楚说了些什么。

“呵。”南门濂一声轻笑,“就你鬼名堂多。”

“谢谢夸奖。”小侍卫一本正经,“那就刻不容缓,我继续玩去了。”

“去吧。”

南门濂在他腰间掐了一把,他一扭,似嗔似怪,终是狠狠瞪了一眼他,申明道,“我是个男的!”

太子殿下眉眼边春色不减。

卫涵想装作没有看见,然而他挨得太近了,这个小动作没有跳开他的眼,眉梢一跳,将头俯得更低了些。

先前做鸟兽散的一伙人不知从哪里蹦了出来,聚在小侍卫身边,围成一圈埋头说了些什么,又看见他们伸出手剪刀石头布猜了一次拳,有人抓着伸出五指的手嚎啕一声,被其他人一脚踹选了全文阅读。

卫涵抖抖眉头,觉得这新来的一切,似乎都不在他的认知里。

工作讨论结束,卫涵带着他们分配房间。

小镇不比京华,官府再大也不能大到哪里去,所剩的房间因为来了几波大臣,物资和人力的关系,所剩的不多。一伙粗民吵着要睡在院子里,被风无裳一脚一个踢进了房间,几个人睡一起,没特殊情况的把床拆了,全都打地铺。

当然,这个“全都”里面,不包括尊贵的太子殿下,还有他尊贵的小侍卫。

风无裳就算想尝尝鲜的打次地铺,南门濂也不会允许。不仅睡在地上太硬磕了她的身子骨,而且怎么能跟其他男人睡在一起?

风无裳耸耸肩,在其他人心知肚明的目光里进了南门濂的房,卫涵的眉又是一抖,很快的掩饰下去。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东飒帝可是在南门濂十四岁时便封了一人为正四品御前带刀侍卫护他安全,那人一身玄紫衣,冷若冰霜,武功超群,绝不是面前的这个。

那么这个人,又是从哪里来的?

他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南门濂身边,有个这么宠爱的小侍卫?

进了房,风无裳埋怨道,“你再这么明目张胆与我亲热,这府里的人都不知以什么看见妖孽的目光看我。”

“你介意?”

“当然。”风无裳点头道,“因为被打量最多的人是我。”

“那可不好。”南门濂指尖点了点下巴,又抬袖帮她擦去脸上的易容,“这可是我的权利,吃亏的不成我了?还好你换了张脸……我还是喜欢看你这样。”

易容全部擦去,露出那张皎洁的,素雅,狡黠,勾他心的面容,他露出舒心的笑容,“这样只有我能看。”

风无裳以看怪物的样子看他,“你这样我更觉得自己是妖孽了。”

“你是妖孽,专门来治我的。”

风无裳鸡皮疙瘩掉一地,“谢谢,你最妖孽,我不会跟你抢。”

“嗯,能诱惑到你行。”

风无裳已经不准备秋风扫疙瘩了,她严肃道,“小心隔墙有耳。”

南门濂扬高了声调,“他们敢?”

刚刚才聚过来贴在门上准备听墙角的人顿时作鸟兽散。

风无裳觉得,唔,这招那伙子人学的最出神入化登峰造极。

例行的调戏过后,回到正题,南门濂问道,“你让他们在府里转了一圈,可有什么收获?”

“在外面就能看出前几天下了雨,带来的物资积压在仓库里,有些受潮。从摆放的高低来看,已经下发了一部分给百姓,钱财算不得什么,发了些粮食,还有药材。不过药材都是些寻常治伤寒的药材,没有看到御医的影子,所以,物品的种类和东飒帝开出的那份清单不符。”

风无裳说不符,就是很大的不符合了。

“你的意思是,他们侵吞了物资?”

“应该不是卫涵做的。”风无裳亮了亮手中的一张纸,“我发现了他桌里的清单,和仓库的几乎无差。”

“卫涵……”南门濂想起了什么,冷笑一声道,“难怪我觉得这名字有些耳熟,前年春试,他是殿试时的榜眼,父皇还夸他一片赤心,那时他去了学士府,任了一个中等的学士官职,不知怎么被扔到这个地方来了。想必就是这一片赤子之心,太不招人待见了。”

“是的。”风无裳耸耸肩道,“演技太低,技不如人。”

南门濂眯了眯眼,“我怎么觉得你这话……有点指桑骂槐么?”

“那一定是你多想了。”风无裳诚恳的道,“我向来不骂植物,我骂的是狐狸。”

南门濂:“……”

半晌他磨了磨牙道,“我应该倍感荣幸吗?”

“正确来说,应该是这样的。”风无裳骂了一声,“狐狸,你别带着我跑题,我还没说完!”

南门濂一副“与我无关”的欠扁样。

风无裳跟着磨了磨牙,说道,“他们没有采取隔离措施。”

南门濂蹙了眉。

“正确来说,疫病传染性广,早在大规模爆发前,就应该将感染上的人单独隔离开来,减少扩散。同时,要留心传播途径,一般来说,不外乎手的触碰、唾液、喷嚏、水源等等。所以我让那伙子人出外都得戴着口罩、手套,要想保着小命,睡觉的时候都不准给我取下来。另外,官府里有一口井,官府里的人吃喝拉撒都靠着它,我不知道它的源头来自哪里,但桐江镇外有一条河,住在那河边上有几户人家已经感染上疫病,还不做些措施,河流一旦被污染,顺着河流下来,整个镇上的人马上都能感染上疫病,包括我们。”

毕竟谁能住在这里不喝水的?难道等下雨的时候站在院子里,张着嘴仰头看天,等着雨水落下来,装着一嘴巴蓄水完成开销么?

南门濂细细听着,“还有呢?”

“疫病的病症起初是头痛发晕,咳嗽咽喉痛,和普通伤寒相似,随后身子发热,全身无力,因为难以区分是伤寒,还是的了疫病,只能将有症状的百姓按病症分类,避免引起恐慌,以及减少传染的几率。据我所知,卫涵还只是将一些重病的人放置在一间院子里,寻了已经染上病的大夫照顾他们,这样是远远不够的。如果不将官府里这些带来的人都用起来,留他们在这里闲散害怕度日,浪费粮食,也浪费空气。”

南门濂拧着眉,风无裳的分析很有道理,句句都在点子上,像是对疫病已然非常了解了一般。

这才一个时辰不到,她就已经派那些带来的人搜寻到了这么多有用的信息,真是……让他不得不骄傲。

“不用想着词夸奖我,”风无裳摊手道,“镇子上一定还有没有感染上疫病的,等着我们还他一个好环境。如果说这么走运,镇子上的人无一例外都感染上了,那我们也没必要在这里待着了,马上打包收拾东西立刻就走。我是为了我安危着想。”

“是是是,为了你。”南门濂好气又好笑,忽的叹一声,“疫病离得太久远,东飒国的国人都快要忘怀了。父皇执掌朝政来,从未出过瘟疫,连上一任皇帝在位时也无,一时竟忘了怎么对付,除了若无其事之外只剩下惶恐。”

他又神色一紧,“我现在便去让卫涵准备。”

“慢着。”风无裳睁大眼,“你都想好准备什么了?”

“千尺白布,几个干净院子,遣散百姓……”南门濂娓娓道来,“还要……”

风无裳贴他脑门上一张纸,“给你,我在你跟那官大人扯谈的时候,已经咬笔杆列好了,你看还少了什么,不过应该不会差东西了。”

她自大道,“毕竟我这么聪明……”

“娘子最能干。”南门濂扯下纸,丝毫没有不悦,在她额头处喜滋滋的亲了一口,“有妻如此,夫复何求?虽说为夫应该要加把劲,不能让娘子超过了,但是为夫忽然发现,吃软饭的感觉甚妙啊……”

“你这个臭不要脸的。”风无裳挣开他,想着她家狐狸也是一朵奇葩了。

古往今来,怕是只有他数月如一日的夸赞自己娘子,半分不吃瘪的了。

“我喜欢听人赞赏我的娘子,这也是在羡慕我的福气。”

南门濂眯了眯眼,留下一句,拿着纸走了,唇角的笑意一直到和卫涵谈话结束后都没有消散,哪怕这其中进行了笑里藏刀令人闻风而栗,依然是亲切温和的。

卫涵的眉越皱越深,心里直打鼓,原来自己竟这么不称职!枉费自己饱读诗书,重要关头,半分派不上用场!

他悬着心等着南门濂对他的职责,可直到南门濂离去,也无一句责怪。

心仍旧吊在嗓子上,卫涵按照南门濂的安排,让官府里的衙役们都动身起来,给他们一一分配了任务,可是说完了后,院子里挤着的人,却一个个都停留在原地没有动弹。

“怎么了你们?”卫涵不悦道,“没听见我说的话吗?”

衙役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支支吾吾,迈出了步子又缩了回来。

有一人不甘心,直言道,“大人,你让我们去接触那些染病的百姓,不是让我们去送死么?”

“谁说是去送死!你们戴了手套口罩,没有直接与他们接触,又怎么会染病?”

手套他知道,但口罩就不清楚是个什么东西了,想必就是殿下一群人来到这里时,脸上蒙着的跟面纱一样的东西吧。比面纱要厚,似乎贴在脸上也更紧。

“那点东西,能抵什么用?”衙役不信道,“大人,你就让我们在官府里安稳度日子不好吗?官府外的百姓都染了病,早晚有一天会死,我们都没染病,让我们去照顾他们,不是大家一起死吗?能够少死一个人,何必向地府多送去一个冤魂?”

其他衙役都舍不得自己这条小命,他们躲在这官府里不敢出去,连太子殿下带来的一群人都不敢多做接触,唯恐因为他们从外进来,沾染上了病因,带到了自己身上。

“你们身为官府衙役,为民做事,怎么能在乎这些!”卫涵怒道,“大丈夫立世,本就应抛弃自身生死,才算得上真男儿!你们如此贪生怕死,将那些等待你们的桐江百姓置于何地!”

很多人低下了头。

卫涵厉声道,“还不快去!”

很多人怯怯的环顾四周的人,依然没有人动弹。

有人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抽泣道,“我家五口人,爷爷父母,还有年幼的妹妹,都在这场疫病中丧生,我不想死啊……不想死啊……求大人饶过我啊!饶过我啊!”

先前的那个衙役一擦眼睛,“大人,我也不想死啊!”

卫涵偏过了头,眼里隐有薄雾。

“咻!”

破空之声,众人都没有看清,便见一支箭射进了最先直言的衙役脚边的地上,离他的脚只有两寸的距离!

箭斜插进石板地中,箭端的白色箭羽微微拂动,吓得衙役腿一软摔在了地上!

如果这只箭再射偏一点,凭借着它穿透石板的力度,定能将他的脚射穿,将他……定在石板上!

衙役心神大骇,既是对刚才险境的恐惧,亦是逃过一劫的侥幸,两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半天说不出话来,其他人也吓了一大跳,不知怎么多出一支箭来了。

“呀,差点射偏了。”

清亮的声音传来,众人望去,只见屋檐上坐着一位侍卫装扮的少年,晃荡着双腿,一手拿着弓,一手指尖还把玩着箭。

从那样的高度射下来,把握好了角度,同时力度能将箭插进坚硬的石板中……这个少年的箭术,非同小可!

见她又要搭弓射箭,院子里的人忙不迭偏离她手中箭指向的位置,一时挤作一团,人仰马翻。

少年嬉笑一声,“你们怕什么,这府里不是挺安全的吗?”

卫涵知道他是听到了前面他们的对话,念及他是太子殿下身边的人,还是正受宠的,得罪不得,拱手道,“还请小兄弟多多注意,弓箭无眼。”

“弓箭无眼,那什么是有眼的?”风无裳放下箭,盘腿坐着,撑起下巴问道。

“有心则有眼。”

“那什么算是有心?”

“这……”

“身居官职,罔顾民意所向,算不算有心?”

卫涵抿了抿嘴,反驳不了。

“既然没心就没眼,大家一起没眼,还怕什么?”风无裳指尖碰了碰箭头,吹了一口气,懒洋洋道,“下一个,应该是谁呢……”

院子里的人吓得面色苍白,急忙往里逃。

可是逃不了。

四周都已经被新来的那群人围住了,一个个人高马大,手里都有刀。

他们自知不是这些人的对手,只得颤颤兢兢,待在原地。

“卫大人,”风无裳拖着嗓子问道,“你觉得我接下来会如何做?”

卫涵不答。

“拉弓射箭,当场了结一个人的性命?”

“……你不会。”

“那该如何是好?”

“下官不知道。”

“啧啧啧,你对着我喊下官多憋屈啊,心里肯定把我骂了百遍了吧?就凭着你的傲气风骨……”风无裳蓦地转换了语气,调子一沉,“我不喜欢有人对着我来一套,背地里又是一套。所以,你说该怎么办呢?”

“下官没有。”

“没趣。”风无裳托着下巴,眼睛一扫,“大虎,把你左上角的那个人拖过来。”

她用的动词是“拖”而不是“带,”庞大虎听了,心领神会的就来拽,对方先一步退了一步,抖着身体,随即,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阿嚏!”

庞大虎已经先有准备的跳开了,而他拽着他的手将他跳转了一个方向,打出的喷嚏正好对着另一个衙役,飞出的唾沫星子砸在他的脸上。

“呀!”风无裳惊道,“面色潮红,打喷嚏,呼吸不顺,这岂不是……”

她话没有说完,但是话里的意思已经够人想象了。

院里的一干人变了脸色,被他砸了唾沫星子的人更是脸色顿时跟纸一样惨白,急忙擦着脸上的痕迹。

风无裳喝道,“大虎,快去洗手!这可耽误不得!”

“是!”

庞大虎脚底生风,一溜烟跑的飞快。

那人也不顾四周围了人,跟着庞大虎一样跑的飞快,出奇的没有一个人拦他。

打了喷嚏的那人连连摆手,又惊又恐道,“没有……我没有得……没有得!不是我,不是我!”

没有人信他。

所有人自发离他远远,他一靠过来,马上退开。

“难怪开始就觉得有些奇怪了……”风无裳抚着头若有所思,一会,双腿一蹬,稳稳的落到了地上,唇角弯弯,问道,“既然这样,不妨卫大人再问一遍,他们是去……还是不去?”

“去去去!”

卫涵还没问,有人冲上去拉着卫涵道,“大人,我愿意去!让我去吧!”

官府里都有人得病了,根本没有想象中安全,很快他也会得病……横竖都是一死,怎么不死的光荣些!反正,派了过来,也回不去了!

其他开始犹豫的人也统一了口径,“大人,我们愿意去!”

“正好备了这么多隔离的衣服、手套、口罩,还有消毒水,唔,还差些……还带来了些药材,看你们表现不错,待会让人拿给你们。还差了一些东西,来几个人跟着我一起做,就你们几个了。”

风无裳点了几个数,手背在身后,带着她的弓和箭,痞里痞气的从卫涵面前经过。

“……多谢。”

他知道,如若不是他在场,场面他根本控制不了,没人愿意出力。而他,先是威逼,再是演了一出戏,最后利诱,将他们收的服服帖帖,毫无疑问会尽心尽力做事。他从始至终旁观,才看出了其中的门道,这份能耐,他,做不到。

风无裳挑了挑眉,“卫大人还是软了些,赤子之心,不是这么表现的。”

卫涵难堪,可也挑不出刺来。

之后的事进行的很顺利,即便四周围着的大汉撤离,一切上了正道,便好办多了。

待所有人领了命后离开,卫涵揉了揉眉角,口干舌燥之余又回想了一遍几个时辰前发生的事情。

那个小侍卫,从头到尾都是笑意盈盈,可分明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

风无裳才进门,便被人压在门上,重重的吻压了上来!

那人似乎带着怒气,来势比往常凶猛,风无裳不知这人今天吃了什么火药,死死捏住他腰间的软肉,往左边一悬,又往右边一拧,直到他松开口才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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