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酒楼聚宴（下）
李凡瞅着书案上的宣纸，皱起眉头：“这字，怎么，像是咱们在藏书楼里看到的那些书中的啊？”
龙元舒口气，将笔置于一旁，说道：“正是。”
四周的学生们开始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王颖向着龙元一拜：“敢问龙兄，此乃哪国文字？”
龙元摇头道：“此乃上古文字。”
“上古文字？”闻言者皆是一惊。
卓俊啪的一声打开折扇，朗声笑道：“我曾听闻家父说过，古时天下纷乱，然有一国为大周，奇历法，奇文墨，奇武略，奇于世间，此奇字可是已覆灭的大周国文字。”
龙元摇摇头，卓俊本是笑容的脸上顿时一凛。
“我不知道。”这是龙元给出的回答。
卓俊脸上紧绷的肌肉缓了下来，庆幸着自己没有被龙元当众打脸。
“龙兄，既然你不识此文字却为何要写呢？”这是身周学生传来的疑惑。
龙元取下宣纸，指着那处黑色纠结处：“我并不是不识，我只是不知道它是哪国的文字，这两个字念——都瓦。”
“都瓦？”聚拢的学生群众皆是疑惑的声音，倒是李凡一拍脑门，怪叫一声：“啊，我知道了，这两个字的意思是龙！”
“龙？”
“龙是什么？”
“啊，我知道了，我们齐国的齐物广场上陈列着一直高十几丈的怪兽骨架，据说那骨架就是龙！”
“听闻庐山山顶有一个盘龙壁，兴许也是和龙有关吧。”
场间的学生们又借着酒劲谈论起了“龙”这个陌生的词汇。
也许是时间隔得太过久远，现在的年轻人更多关注的是家国之事，而很少再有人记得那些曾经在这山河间洒下浓墨重彩的巨龙猛兽了吧。
……
……
酒过三巡，一群人的话题也渐渐从哪个教习有挖鼻屎的习惯，哪个教习总是在上课前啖一壶酒，谁和谁在私下里搞暧昧，谁和谁貌似要成了之类的八卦话题转移到了后日小招上。
毕竟小招才是众人今日集会的目的所在。
“听说今次小招，院长要招一人为徒！”临川王颖看着身旁那些围拢过来的学生们，转身问道：“上次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卓俊微微一笑，看着身旁诸位同窗，平静应道：“每次小招时规矩都不一样，今次院长要招一人也有可能，不过这自然便是龙兄要考虑的事情了。我们当尽全力而为，争取也得登入雪山，去寻那修炼之道，如此方不负诸位同窗期望，先生苦心教诲。”
贾松朗声笑道：“卓兄，你以字入道，如今已经初入结丹之境，连莫教授都认为你该来术科，认为你此行小招大有希望，难道就没有信心和咱们的状元争一争？”
卓俊啪的一声，再度将手中折扇打开，朗声道：“刚才你也瞧见，论文笔之力，我犹在龙兄之下，若论修为，龙兄那化神妙境自然更是我等望尘莫及，此行小招，哪里敢与龙兄相争。”
说罢，卓俊向着龙元一躬身，表达无与龙元争锋之意。
却不料龙元反身一礼，默然答道：“我并未准备参加小招。”
听闻此话众人皆是一惊。
卓俊更是吓得手中折扇落地，大惊道：“龙兄为何？”
“是啊，龙兄为何如此自暴自弃？”一众学生虽说与龙元关系并不是好，但毕竟同窗之谊，也便露出了些许关怀之意。
龙元摇摇头，答道：“因为我没有准备。”
“龙元你过来！”众人身后传来一个少女的声音，转身一看，不是九公主是谁。
刚才九公主本是拉着李凡逃了出来，但后来李凡非要凑热闹为龙元送笔墨，所以自己便同几个女学生在一旁闲聊起来，本不打算关心这边的事情，但刚才听的龙元说自己不愿意参加小招，顿时有些生气，所以过来想让龙元将事情说个明白。
“龙元，你把话说清楚，为什么不参加？”黄清澄叉着腰，气鼓鼓地说道。
龙元低着头，并不直视，小声答道：“本就未准备参加，又何来为什么。”
“那你为什么不准备？”黄清澄见龙元避而不答，更是大怒。
龙元抬起头，看着黄清澄那张俏脸，缓缓道：“我不知道后日就是小招。”
此话说完，四周鸦雀无声。
看着黄清澄正在握紧的双拳，李凡顺势插入两人之间，摆摆手解释道：“好吧，好吧，我来帮龙元解释。龙元你也知道，不怎么喜欢搭理别人，所以也就没怎么和同学们交流过是吧。”
人群里此时很配合的传来赞同的声音。
“就是，我就坐在龙元后桌，可是龙元从来没有向后面看过。”
“对啊，我也没见龙元认真听过课，每次见他都是坐在座位上发呆。”
“就是就是”
“对啊对啊”
李凡挥手打断了众人的窃窃私语，万一一会把龙元惹毛了，估计又是一场恶战。
“所以，没有人告诉龙元关于小招的事情。然后呢，我和龙元每天下午都在藏书楼里读书，藏书楼里面不让喧哗，所以也没有听到过这些事。所以，我们两个的的确确是今天才知道的。”
黄清澄觉得在这两个活宝面前自己的公主威仪连狗屁都不是，这两个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饶是把自己弄得没了脾气：“我就不知，推荐你们的颜回先生和丹青先生就没有告诉你们？”
李凡答道：“这两个先生我们自春招事毕后就再也没见到过。”
“原来这样，那龙兄是真的不打算参与？”卓俊皱着眉，先向黄清澄一礼，然后冲着龙元问道。
龙元摇头，表示自己真无此心。
“那我岂不是大有希望了！”贾松莫名其妙的插入了谈话的众人中，神采奕奕。
黄清澄一点贾松脑袋：“你呀，绝对不可能，院长才不会收一个满身铜臭的学生呢！”
贾松抓起衣衫送到自己鼻前一嗅，说道：“哪里是铜臭，分明是清香，君子爱财，你怎么就知道院长他老人家看不上我！”
此之一事，冲淡了刚才紧张的气氛，众人再度哈哈大笑起来。
黄清澄也被贾松调笑的话惹得一阵欣喜，只是在同众人谈笑的时候，偶尔会瞟向龙元，露出一丝担忧。
没有人看到，卓俊在捡起自己掉落的折扇是，轻轻地舒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