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宿醉之后
这一日众人在松鹤楼间不知玩到了什么时辰，李凡醒来的时候便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丙舍的床上了。
捂着阵痛的脑袋，李凡翻身下床。
“怎么没有听到警入的钟声，莫非是昨夜宿醉，竟是忘了时辰？”李凡走到窗台旁，望向了窗外。
只见春雨淅淅沥沥，将宿舍的院墙冲刷出新的颜色。
“哎，李凡，你醒了啊。”和李凡同宿舍的学生从门外进来，向着李凡打了个招呼。
李凡捂着脑袋，抵御着时不时传来的阵痛，问道：“啊，秋禾，现在什么时辰了，你怎么没去上课?”
那学生听的李凡的话呵呵一笑道：“你真是喝晕了，明日便是小招了，咱们春招新生的课都停了，要为明天做准备。”
“哦，这样啊，那你还记得我昨天怎么回来的吗？”李凡问道。
“你啊，昨天那叫一个闹啊，要不是甲舍的龙元，估计你现在还在街上躺着呢。”秋禾笑道，然后将昨日李凡喝多了在南城大街上撒泼的事情向着李凡讲了一遍，臊的李凡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又扯了一些闲话，两人便分开了，秋禾说是要自己去温些书，以准备明日小招考试，而李凡则跑去甲舍，看看龙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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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谢谢你。”李凡从甲舍出来，小声嘀咕道：“什么情况，怎么大清早的人就不在？”
“哪里是大清早，分明是晌午十分了，看来李兄这酒醉还未清醒啊，哈哈。”李凡身后传来了一声爽朗的笑声，定睛一看，不是贾松是谁。
贾松向着李凡拱手一礼：“怎么，李兄，今日有空闲来甲舍转转？”
李凡回了一礼，急色道：“啊，我就是来找下龙元，不过他不在。”
“哦，原来是这样，都这个时候了，我想龙兄此时应该是去吃饭了吧。”贾松说道。
李凡思忖了一下，回应道：“不应该啊，平日里我们都是一起吃的，怎么今天就一个人去了，那贾兄我先告辞了。”
说罢，李凡向着龙元一拱手，匆匆离去。
贾松看着李凡急匆匆的背影，暗道：“这位小哥便是被二先生推荐，春招时十五窍全开的天纵奇才，只是都过了这么多天了，怎么看着还是这么不着调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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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元并未在食堂，而是在藏书楼里读书。李凡找来时，龙元正在聚精会神的对一本大周国的话本作着进攻，褚教授站在一旁，注视着这里发生的一切。
李凡过来向着褚教授打了招呼，便想招呼龙元离去，不过却被老教授劝阻了。
因为此时的龙元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奇异的气息。那真的是一种真奇异的气息，龙元的呼吸很轻柔，轻柔的似乎带不起身周的尘埃。空气不再流转，窗外打进的天光也似乎怕惊扰了这静谧和谐的瞬间。他手捧着书，那么的专注，那么的自然，仿佛与这陈旧的纸张组成了一个原本的世界。
老教授看着李凡吃惊的样子，低声道：“我曾听闻世间有书痴成仙者，原本以为是人们对道法的谬误尊崇，如今观此子读书，我发现自己错了。”
李凡虽然吃惊，倒是对老教授的观点并不认同，要是龙元是书痴，那我就是书圣了，龙元向来是自己喜欢的就专注到骨髓里，自己不喜欢的，弃若敝屣，视若罔闻。
“褚教授，我都读了半个月的书了，怎么还是没有感觉到那个什么福缘？”李凡扭头问道。
老教授尴尬一笑：“啊，这个嘛，才用功半月，福缘哪有那么容易积累，你在多看几月吧。”
“哦，褚教授今天怎么没有在窗前抄书啊？”
“外面阴雨，打湿了我的书籍怎么办，再说，我已不复年轻了，眼花致斯，如此昏暗之时又如何看得清呢。”
……
……
一日的时光就在这因为阴雨而显得更加昏黄的藏书楼中悄然而过。
二人从楼中出来时已是迟暮，下了一日的雨此时初歇，之时这天还是显得昏昏沉沉地，让人提不起力气来。
“明天就是小招了，听说今年春招通过的学生都能参加，你有没有想法？”在回宿舍的路上李凡还是按捺不住好奇问起了此事。
龙元摇头：“我并不认为上了雪峰后与现在的生活会有什么区别，山上是修行者的土地，不是我们的天堂。”
“可是参加小招试试也可以啊，看看咱们到底处于什么水平。”
“今年的小招是闯山，你不要忘了半个多月前咱们守山那一次，若不是丹青先生及时现身，林先生怕是要和颜瞳死在上面了。”
“那次算是林先生硬闯，这次是小招，总不能这么恐怖吧。”
“历年来学院哪次春招小招没有出过危险，武科可以说次次都有伤亡，咱们术科的问道石不也有问疯的吗，所以不要过分低估这些危险性。你也说过自己不是怕死，而是不能死的这么早，因为你还想再见到颜瞳郡国，所以我们不能在任何时候，作出任何无意义的冒险。”龙元停下来，看着李凡认真说道。
李凡似乎是被龙元的话语说服，答道：“好吧，那就不参加了，不过，去看看应该可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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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时辰尚早，晨风犹凉，应该一片安静的学院草甸四周却已经是热闹异常，穿着全身盔甲的羽林军骑兵警惕地在四周逡巡，临时搭建的蓬子下，来自礼部的各司吏员正在紧张地安排座位，在远处的青树之下，还有些男子面无表情地驻足，这些男子穿着官服却看不出来属于哪个部衙，身上流露出危险的味道。
看着周遭热闹却又肃然的画面，李凡想起半月前的学院春招入院试，发现今日的安全警戒等级，比那天差不了太多。
李凡和龙元走过湿地与静巷，来到已然人声鼎沸的学院前坪。黑白相间的清美学院建筑群间，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了这么多人，平日里大部分时间都在研究自己课题的教授博士们，搬着各式各样的椅子集体来到了室外，手里棒着热茶，激烈地争论着今日小招的事情，甚至开始打起赌来。
学院学生们更是早早集体到场，虽然他们当中绝大部分人都不敢奢望自己能上雪峰，但也没有一个人愿意错过这样的时刻，诸生把各科的甲子们围在中央，不停替他们加油打气，而此时龙元的到来更是成为了众人关注的焦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