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受打击的信心
日复一日，李凡在以惊人的速度迅速成长着。
这一日，李凡又是第一个在清晨敲开杂务司窗户的外门弟子，又是在泡过药液之后同澹台霸进行着非人类的澹台霸称之为躲避能力但实际上是抗击打能力的训练，又是在被澹台霸打的遍体鳞伤且一下都没有逃脱之后开始练习碎石掌。
碎石掌有什么用？碎石。
碎石掌华丽吗？说实话若不是碎石掌打在石头上令石头碎裂开来，单凭视觉上的感官完全不会觉得这碎石掌与用力一掌有什么区别。
那为什么李凡还会学碎石掌？
李凡不止一次地问自己为什么自己要学这个并不华丽而且被许多人弃之如敝履的最初级的招式。
他也动摇过，彷徨过，一如曾经跟着三师兄切豆腐一般地动摇与彷徨。
面前的这个壮汉也是三师兄。
李凡用尽全力，一掌一掌机械式地拍打着面前的巨石，尘土飞扬。
在经过了不知多少次的拍打之后，巨石之上终于有了一丝裂纹。裂纹不大，仅仅一丝，但这一丝也已足够证明其力道。
李凡举着自己这只因为过度拍打而红肿的手，向着澹台霸点点头。
澹台霸仔细端详了巨石之上的裂纹之后，同样满意的点点头。
既然可以在巨石之上留下痕迹，那么碎石掌的第一层便已经达标了。
“你现在已经能够准确掌握碎石掌的运气方式，出掌时机以及出掌的方式。”澹台霸像一个老师一般对李凡的成果进行着点评，一如既往地在表扬之后提出批评，“但是这只是碎石掌的第一步，如果仅仅用这一掌来对付敌人，敌人完全可以在你出手之前将你杀死无数回。”
于是澹台霸将李凡带到了山后的一处瀑布之下。
李凡很好奇地问道为什么天山之上还会有瀑布。
澹台霸呵呵一笑，回答很是简单，简单地令人无奈。
因为这里是天山。
李凡不能理解，于是便不再理解。
澹台霸见李凡不追问，于是也不解释。
两人便如此进入瀑布之内。
瀑布之内乃是一石室，元气充盈。
“虽然说这瀑布底下居然有这么大的一片石室，但是这么好的一个洞府，你让我毁掉也不合适。”李凡抚着石室的石壁，实在是不忍心用如此好的地方练习自己的掌法。
澹台霸一脸惊愕，显然想不到李凡会如此理解，于是他站到石室的最外沿。石室最外沿被瀑布流下的水构成了一面水帘，澹台霸用手轻轻拍在水帘之上，只见水帘在澹台霸的手掌处分成两半，仿佛此处有一道墙将两边的水隔开。
“前些日子练得是套路，是基础，从现在开始练得便是用力。击打水面不同于击打石壁。石壁有形而水无常形，你要在这拍水之间理解用力的方法。”
李凡终于理解自己不是因为这里元气充沛而被带来修炼这一事实，于是跟随澹台霸走到水帘之前，深吸口气，将精神气力集中在自己的肉掌之上，猛地一掌轰向面前的水帘。
水无常形，并没有如何受到阻力，李凡这一掌便穿透水帘直接轰了出去。一掌落空的感觉绝不好受，李凡只觉得自己的身体被这一掌带动起来，险些重心不稳冲出去掉入瀑布下的深潭之中。
效果不好，澹台霸自然而然地摇头：“你要把水帘想象成一堵石墙，但又不能把他当做一堵石墙，你需要用尽全力，但又不能将其击破，其中缘由，还是需要你自己通过不断地拍击来领悟。”
……
……
自那之后，李凡每日的任务便多了一项——去瀑布下面的是室内拍水帘。
水是什么？流水无情，在洪水之中，一切的阻挡都会显得那么无力。但上善若水，水能载舟，水是滋润生命的源泉。水也最是柔弱，无法阻挡任何外力的破坏，却又那么令人无奈，最无奈的便是仙师最经典的那句抽刀断水水更流。想要断水，水却继续自顾自地流淌，挫败着刀客的信心。
李凡的信心一点一点地被挫败。
拍水不同于拍石，只需要用力足够便会出现效果。
李凡已经对着水帘拍了十日，却是一点长进都没有，每一次地出掌都无功而返。
这一次，又是无功而返。
李凡近乎绝望地坐在地上，看着自己这只并没有如往日一般红肿的手，无奈地摇头叹气。
澹台霸蹲在李凡的身旁，开口说道：“做了十几日的无用功，总该有些收获。”
“哪里有什么收获，只是徒劳。”李凡看了眼澹台霸，垂头丧气地说道，“我总以为你交给我的功法应该不是什么很普通的功法，只是没想到，这心法是最最基础的心法，这掌法也是最最基础的掌法，基础到连最基础的弟子们都不去学。”
听了李凡的话，澹台霸不认可地摇了摇头：“我一直认为基础才是最最关键的东西，人的修行便是盖造一座佛塔，基础乃是佛塔的地基，地基不牢靠，便如悬空一般，就算建成也是大厦将倒十分危险。”
李凡心想佛宗的悬空寺，地基没有不照样挺立了千年，只是他知道，悬空寺毕竟是佛宗的一道奇观。
澹台霸没有理会李凡此时的小心思，继续说道：“你可能认为，我有更好的功法，那些功法学习起来事半功倍，对修为的提升一级招式的威力都是很不错的选择。可是我会告诉你，你并不适合。”
“你天枢窍至今仍旧封堵着，虽然并不影响你聚气入体，但这毕竟是一个隐疾，所有拥有属性的招式对于你来说都会有潜在性的伤害，所以我没有教你诸如烈阳掌之类的高级功法。至于最基础的碎石掌，我还是那句话，它是最强的。”
似乎是为了印证自己的观点，澹台霸一手轻轻按在脚下，一个手型的小洞便这样形成了。他继续向着瀑布挥手，瀑布在洞口构成的水帘像是被一双手轻轻拉开，流水竟然一滴都不在洞口掉落。澹台霸没有停手，他伸出手来，向着李凡的胸口轻描淡写地一拂，李凡便觉得似乎有一只大象猛地顶住了自己的胸口，身体倒飞而出，直至撞在了石室深处的石壁之上。
“碎石掌很强，只是你还不够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