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美人鱼？
“你，是谁？”
这句问话简洁而又温柔，李凡只觉得自己在临死之际竟然出现了幻听，本来就已经很落魄的死亡现在竟然又如此的丢脸。
但是那声音却是那么的真切，真真切切地穿过水珠传入李凡的双耳。
终于，李凡反应过来，他惊愕地看着面前的鱼嘴，大声惊呼：“是你在问我？”
不是李凡不敢相信，饶是任何一个人在这一条巨大如山的鲤鱼面前听到如此轻柔温婉的女子之声也是不会相信的。
然而轻柔温婉的女子之声再度响起，声音依旧那么悦耳动听：“是的。”
李凡实在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他认为不是自己的眼睛出现了问题，便是自己的耳朵出现了问题。
如此细腻的声音从如此庞然大物嘴中发出，竟然还是人言，谁会信？
李凡只觉得自己脑子坏掉了，竟然相信了这个绝不可能的设定。
“我是李凡。”回答的声音有些颤抖，因为颤抖而吃力。
“李凡？我不认识。”那条鲤鱼好像十分认真仔细地思考了很久，采用它那堪比世间最为好听的声音回答道。
“你不认识我你还要问。”李凡很想如此白烂地回答，可是恐惧感令他的所有言语都变成了沉默。
鲤鱼见李凡沉默，于是再度开口。
“你身上有主人的气息，你认识她？”
李凡不知道这个主人指的是谁，回答道：“我不知道你的主人是谁，所以我不能回答你我是否认识他。”
“我的主人，”那鲤鱼似乎在很仔细地回忆了一阵，开口答道：“我的主人是条龙。”
“她是一条没有了龙元的龙。”
“你的主人是条龙？那我可就真的不认识了，龙族都覆灭千年了，世间哪里还存在活着的龙呢！”李凡回答道。
“覆灭千年了？”鲤鱼似乎是在极力地思考，思考着千年究竟是多久，又或者在思考覆灭二字。
“难道我已被囚禁千年？难道这道封印真的能停滞时间？”鲤鱼突然疯狂地挣扎起来，这一挣扎，连在两片鱼鳍之上的铁链散发出幽暗的光亮，哗哗作响。
“不对，不对，除了主人，谁可以令时光停滞，不可能，不可能！”鲤鱼停止了挣扎，它似乎思考出了结果。
“只有二十三年，我被囚禁只有二十三年，这不可能错！”鲤鱼自言自语道。
“你身上的气息不会错，主人一定和你在一起。”鲤鱼望向李凡，一双巨大的眼睛中充满了希冀。
“是主人让你来接我的对不对？”
鲤鱼竟然会认为李凡是特意来到这深潭地底来拯救它的，李凡觉得一定是这条鲤鱼被囚禁太久，变成了一个又疯又傻的鱼。
“我说过，我不认识龙，自然就不认识你的主人。”
“如果你不认识主人，你又为何会拥有主人的气息？”
“我怎么知道，兴许是我和你的主人气息相近吧。”
鲤鱼的眼珠子忽然向上翻了翻，就像是李凡标志性动作一般。
“你们这些俗世凡人怎么可能拥有主人那般强大的气息，又怎么可能与主人气息相近？你身上的气息一定是主人，咦？”鲤鱼的声音在咦的时候忽然提高，本来应该是遗留两个字最后却变成了一声疑惑的轻咦。
“不对，你的气息怎么会比主人还要强？你，你，你不可能是主人啊。”就像是一个丢失了心爱布娃娃的小女孩，鲤鱼的声音竟然变得十分委屈。
李凡看着作小女生态的庞然大物，轻轻地叹了口气，本来以为自己遇到了此生最大的劫难，没想到却遇到了一个被囚禁的傻鱼。
他轻轻地伸出手，想要拍拍它，忽然发现自己在它面前这么渺小，又如何去安慰它呢？
似乎是经过了一番心理斗争，又或者是一段长时间的自我说服，鲤鱼的眼神再度变得充满希望。
“一定是这样，主人找回了龙元，恢复了实力，气息自然便不可同日而语，这样就说得通了。”鲤鱼的话不知道是在说给谁，但是李凡听到了，也便相信这是说给自己的。
“那么，你要帮我出去。”鲤鱼开口说道。
这是一个神转折，转折的丝毫没有任何因果关系，也正是这个转折令李凡呆在了泪水化作的水珠里。
“这个，鲤鱼大姐，你看哈，你这么大，我这么小，别说帮你出去了，就是咱俩掰手腕你都可以一下子把我的骨头全部捏碎，你还是另请高明吧。”李凡在鲤鱼的面前挥舞了下手臂，在鲤鱼面前展示了自己的细胳膊细腿。
鲤鱼似乎理解了李凡的意思，口中再度吐出一连串晦涩的音节。
地底空间内大放光芒。
光芒渐渐消退，李凡的视觉恢复过来，他发现自己已落在了地上。在他面前不远处，一个人身鱼尾的姑娘“站”在那里。
那姑娘未着寸缕，整个上半身几乎全部被那一头乌黑秀丽的头发覆盖，两只手臂被铁链从中穿过，看着是那么的血腥残忍。姑娘的下半身是一条鱼尾，尾鳍抵在地上，将她整个人保持住站立的姿势。
“哗，世间居然会有如此美丽的姑娘？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美人鱼吗？”李凡的脑海中突然现出这样的话。
仙师曾在讲道时说过，东海深处，西部湖海有人身鱼尾的生物，号为美人鱼，美人鱼乃仙灵之物，相见即有福缘。
可是李凡端详着面前这个清丽脱俗美丽无比的美人鱼，丝毫没有感受到一丝福缘。
正相反，他感到很痛心。
他痛心如此美丽的生物却被死死囚禁在这暗不见天日的地底，他痛心那双美丽的素手被两条冰冷的铁链残忍地穿透，他因那姑娘的美丽而痛心，因那姑娘的悲惨而痛心。
“我现在变小了，你带我出去。”那姑娘开口说道，仿佛这一切的悲惨都不存在她的身上。
李凡的体内产生了一种冲动，那是对姑娘的保护欲，他伸出手，想要将面前的姑娘救起，那姑娘眼波流转，看着是如此的可怜。
李凡上前，正要探出手的时候，一声大喝从他身后极远处袭来。
“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