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天差地别的谈话
任何令谷何挑眉的事情，都是天大的事情。
在他知道李凡不知道婚约的事情之后，他挑眉。
所以这件事是天大的事情。
“我以为院长曾跟你提起。”谷何的声音依旧那么不急不缓，似乎天大的事情也无法令他着急。
李凡摇摇头：“师父在我临来时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亲自写了一封信让我交给天门门主谷何。”
说道这里李凡突然一愣，自他第一次从巨鱼中听到谷何二字的时候他就觉得十分熟悉，可是因为害怕又或是什么别的情绪导致他始终没有想起谷何究竟是谁来。
此时他说出这句话，所以他想起了谷何这个名字的拥有者，那是站在北夷天山山巅的男人，被北夷的人们称之为神的男人。
“你，你是谷何？”李凡问道。
“我是谷何。”谷何答道，依旧不急不缓，“怎么，知道我是天门门主会很吃惊？”
“不，不是，就是比较紧张，您天天日理万机的，哪有时间来见我这种小角色。”
“时间？我拥有很多时间，事实上自你来到我天门的那一刻，我便一直讲所有的时间都花费在关注你这件事上。”谷何不急不缓地答道。
“关注我？关注我干什么，我又没有什么特别的，修为也不高，那值得您亲自关注呢。”
“我的女儿要嫁你，我不关注你这个女婿，我又怎么能放心将女孩嫁给你呢？”谷何唇角轻轻上提，作了一个淡淡的微笑。
继而谷何伸出自己的左手，轻轻拍了拍李凡的后背：“小伙子不错。”
被修为如此恐怖的天门门主拍着脊背，就算是听到表扬，想必也是会害怕的吧。
李凡有些不明所以的害怕，但是接受表扬一定要谦虚，这是中原人的美德，所以他说出了一句让他一开口就后悔的话：“还好吧，只能说是一般。”
果然，在李凡开口的一刹那他就后悔了，因为他看到了谷何挑眉。
“原来这只是你的一般水平。”谷何说话不急不缓。“十八岁修行，这在世间任何一个地方都是太晚而几乎不可能的事情。”
“修行靠的是天赋，有天赋的人三岁四岁的时候聚气入体或者感知都是十分正常的事情，天赋稍差一些的人**岁聚气入体或者感知也是可以，但是你已经十八岁，十八岁就算对于一个普通武者来说，开始的也实在太晚了。”
听着谷何的话，李凡心中忽然升起一句他曾说了无数遍的话：他不是普通武者。可这句话他不敢说，因为就算是天下第一的武者来到这个青衣人面前恐怕也只是一个普通武者吧。
“但是你能够忍住经脉筋骨尽碎的痛苦，重新塑造身体，这种坚韧不是一般人所能具有的。修行之路天赋很关键，坚韧也很关键，若是疏于修行，就是天赋再高结局也只能是一个普通修士。”
“而且你可以不惜激发自己身体的潜能来努力修炼，这对于任何修士来说都是很冒险的事情。激发潜能，轻则伤害本源，重则爆体而亡，可是你没有，你的本源依旧稳固，而暴体，这几个月地修炼我可一点都没有看出要暴体呀。”
“对于修士而言，修行本是天道赋予人们的礼物，你并没有获得这份礼物。可是你却凭借自己的坚韧，从天道那里夺来了一份礼物，虽然这夺来的一份看似并不十分美好。”
谷何说道这里，便不再对李凡的修行下评判，世间需要他评判与思考的事情本就不多，能够对李凡说这么多，已经是对李凡青睐有加了。
“你见过幽兰了。”
谷何突然没来由的一句话，令李凡一惊。
他想起了自己在草原上最初的那个夜晚，想起了那个众星捧月般的少女，想起了那少女银铃般的调笑，也想起了那重重地一摔。
明明是个小姑娘，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力气？
李凡想起了那个衣着华丽鬼灵精怪的小女孩，然后仿佛再度感受到那被重重一摔而产生的疼痛之感。
谷何平静地看着李凡脸上表情的变化。
惊讶，怜爱，可惜，厌恶，惊恐，直至最后变为淡淡的思念。
“看来你的确是见过幽兰了。”谷何的话语依旧不急不缓。
“如果您说的幽兰便是我来到北夷遇到的那个带领一大批人马的公主打扮的女孩，那我们的确见过。”
“幽兰怎么样？”谷何提出了一个问句。
这短短的五个字可以包含很多意思，比如出于父亲对女儿的思念想要从见过女儿的人身上得到女儿的近况，也可以是一位岳父询问自己女婿对女儿的看法。
李凡不知道谷何问的究竟是什么，所以他只得两者都回答：“她很好。”
三个字，既回答了幽兰这个女孩近期的生活状况，又回答了李凡对她的看法。
李凡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也学会了打机锋这种只有无聊文人才会的伎俩，也许是面对着世间最强大的人，他不得不想尽办法以提升那人对自己的印象。
“不错。”谷何的应答更加简洁，似乎是满意女儿的生活，又似乎是在满意女婿的机敏。
“既然我的女儿很好，那么你就要达到和她一样好。”谷何的逻辑很简单，一个与自己女儿不相称的男人可不能当自己的女婿，即使自己对这个男人还算满意。
“你的修为不如她，所以你需要赶上她；你的见识不如她，这一点你也要尽快赶上她；至于你的修养，”谷何说到这里忽然挑了挑眉。
挑眉，则是有天大的烦恼。
想起自己女儿成日没大没小，自顾自地任性，似乎面前的这个少年更加符合自己的要求，坚韧，稳重，不胡乱惹事。
“你现在的实力还不够强，所以我需要你尽快变强。”
“过几日外门便要进行大比，你要拿第一。”谷何说完，便示意李凡是时候离开这里。
临走前，李凡回头看了一眼依旧昏迷的美人鱼，心想此日一别不知何时能见。
其实李凡脑子里想的，更多的是自己如何拿到外门第一。
要知道外门的第一，一直都是那个现在被封在石室里的壮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