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篇:赤城春雨,化作刀(乙...
魏央久经沙场,虽然早已辞去官位,但其临敌经验却甚是丰富。只见他拔出腰间短剑,迅速的将破空而至的箭矢击落。随后,他未做停歇,一边向那黑衣人欺身而去,一边口中大声念道:
“三面黄金甲,单于破胆还。”
就在此时,魏央手中短剑忽然一震,一道道白芒,环绕其上。眨眼之间,这把短剑尽然变成了一把七尺战刀,战刀表面亦迅速覆盖着金色龙鳞,向那黑衣人斩去。
“哼”
这身着黑衣之人,见到如此霸绝攻势,并未畏惧。其冷哼一声,手中突然多出一黑色玉简,口中大呼:
“月黑雁飞高,单于夜遁逃。”
此诗念完,这黑衣人身周浓雾顿生。待那战刀袭来之时,却已完全失去了踪影。
“轰”
魏央一击落空,当即仔细戒备。他心中知晓,此人能逃过自己全力一击,绝非等闲之辈。
“鬼鬼祟祟,算什么英雄?”
“嘿嘿嘿”四周始终不见那黑衣之人,却能听闻其阴森笑语:“你这般激将也是无用,该出来时,本尊自会出来。”
“既然这样,那魏某就逼你出来。”
魏央面色一冷,当即咬破自己手指,下一刻,他将手指之上渗出的鲜血,抹在了那金色战刀之上:
“忽有狂徒夜磨刀,帝星飘摇荧惑高。”
魏央话语刚落,他手中金色战刀,忽然发出震天声响。一道道极其刺耳的金属声音,充斥着整个空间。宁或在车厢之中,亦觉胸口仿若被巨石撞击过,让其倍觉难受。
“哇”
就在此时,四周夜幕之中,有人吐出一口鲜血,跌落在地。定睛看去,正是那黑衣人。
“没想到,你如今的战力,已经无限接近了文隐。既然这样,那老夫也不藏着掖着了。”
这黑衣之人慢慢起身,仿佛适才那些创伤,并未对其影响。只见,他从腰中拔出一把短剑,口中恶狠狠的念道:
“魍魉影无形,杀者剑无踪。血染三千丈,尸寒万古空。”
听完这首充满杀气的诗词,魏央脸色一变再变。此时,整个空间仿若被千年寒冰,封住了一般。宁或在车厢之内,突然觉得身体无法动弹。其实,当那黑衣人念出这首邪恶诗词之时,他很想走出这车厢,运用自己还未成形的墨法,助魏央一臂之力。可惜,一切都已来不及。
当宁或挣扎着,从车厢内探出身子之时。他看见,那黑衣之人,全身不停蠕动。亦听见,一阵阵骨骼摩擦的森寒之声。不一会儿,其衣衫俱灭,变成了七尺修罗,面目极其狰狞。下一刻,他手中的短剑,亦变为血红叉戟,闪电般向定住身形的魏央刺去。
“不”
宁或见此,悲痛难忍,狂吼出声。这血染一幕,让他无法承受,体内墨法忽然一滞,翻涌乱窜,使其晕阙了过去。
“你,你是杀者?”
魏央气息未绝,心中震惊。
“难道,你就不怕天谴么?”
“天谴?哈哈哈,我汪勇天不怕,地不怕,还怕什么天谴?”
“到底是何人指使你这般做为?”
“是我。”
魏央艰难的抬起额头,看见叶世秋缓缓走到近前。
“你?为何?”
“因为你体内的妖丹。”
“小人。”
“啊哈哈哈”
叶世秋听闻不怒反而大笑了起来。
“逞一时口舌,又有何用?你不觉得,那妖丹被我所得,会更好么?至少不会在你这废物身上浪费掉。不是么?魏兄?”
“卑鄙,这么说,我魏府的禁制也是你等破解的?”
“哈哈哈,只要你离开了魏府,还有谁可以把守禁制?是那比你更加废物的魏歆么?”
“噗”
魏央听闻此言,已然明白。魏府上下,估计早已被这小人屠杀了干净。急火攻心之下,一口精血喷出,当即气绝。
……
……
春雨依旧未想停歇,几声春雷乍响,仿似有人在击打鸣冤之鼓。
宁或被这几声响雷震醒,当他睁开眼眸,赫然发现离其不远之处,叶世秋二人正在取魏央体内妖丹。
“畜生”
怒从心生,宁或挣扎起身,使命催发着体内的墨法。可惜,凭他万般催发,都不得要领。刚刚平复不久的墨法,又一阵乱窜,让其心胸升起剧痛,喉咙之中也是一甜。
“嘿嘿嘿”
一阵冷笑传来,原来是那叶世秋二人,发现了宁或的动静。他们缓步走上前来,眼中带着丝丝不屑。
“试前文生?圣帖共鸣?可惜啊可惜!”叶世秋言语满带讥讽,又道:“若你还是一个三等文童,或许本官会留你一条狗命。”
“呸”宁或一口血痰吐在其脸上,愤怒出声:“你们何必猫哭耗子?真是虚伪至极。”
叶世秋终被宁或此般举动激怒,他用力在宁或脸颊抽了一巴掌,将已身患内伤的宁或,甩出很远:
“本官弄死你,就如同弄死一只蚂蚁。废物,你们魏府全都是废物。汪兄,给我杀了他,杀了他!”
话音落地,早已恢复原貌的汪勇,便提起了手中短剑。不过令谁都未料到,那把短剑,在下一刻,竟然刺进了叶世秋的心脏。
“你?”
叶世秋神色大骇,眼中尽是不解。
“叶兄,你还真以为我只是为了魏央的妖丹?哈哈哈,真是幼稚!”此时,汪勇的表情甚是狰狞,宁或见状,背脊也升起一股凉气。
“潘公公寻觅魏央多载,此次,我偶然知晓他藏匿于此,便将计就计。不过,他如今已死,你的作用也就没了。安心下去吧,我会多烧些纸钱给你,让你在下面享尽荣华。”
“噗”
汪勇说完,便将短剑从叶世秋胸中拔了出来。当即,叶世秋带着一脸悔恨,气绝当场。
汪勇将那占满鲜血的短剑,在叶世秋的衣服上擦了擦。随后,走到了宁或身前。此时,他终于看清了宁或的容貌,眼中神色陡然一变。
“真没想到,没想到啊,哈哈哈哈!在这边陲,不但让我寻到了魏央,还能遇上你。啧啧啧!你真的与那个人长的太像了。”汪勇欣喜若狂,接着又道:“你这颗人头,可比魏央的值钱多了。此次,可真算是我汪勇的造化。”
汪勇话音落地,他手中散发寒光的短剑,便随着细雨缓缓落下。也不知为何,兴许是那贼人,施了什么魔法,宁或此时根本无法动弹,更无力逃脱。此时,他也只能闭眼等死。
就在汪勇手中短剑,即将刺破宁或喉咙之时。这一直未歇的细雨,竟然纷纷静止。宁或睁开双眼,竟发现他身前的汪勇也被定住了身形。就在宁或惊诧之时,一无比平淡的刚正声音,在他耳畔响了起来。
“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唉,弟子也只能念出这八句。若先生知晓,莫要怪罪!”
宁或循声望去,正有一位看上去极其呆板的青年,身后背着一把巨剑,缓缓向他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