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篇:剑动鬼神哭,阎罗不敢...
这呆板青年,身着单薄青衫,腰间系着黑色布带,布带之上亦挂着一个饮水葫芦。其缓步来到宁或身前,恭敬施礼:
“启远见过小兄弟,先生让我来此寻你,不知,你此时可愿随我一同离去?”
宁或听闻此言,神色一愣,不明这叫做启远的青年人,到底在说些什么。还未等他开口问询,在他身前不远处的启远,神色突变。下一刻,宁或被一巨大力量,从原地扯出去了很远。
宁或本来疑惑,为何启远会突然这般对待自己。可当他缓过神来,却已经明了。原来,适才被定住的汪勇,竟然突破了束缚。那把欲要夺去宁或性命的寒剑,亦顺势落了下来。
细雨又落,汪勇终究突破了束缚,小心与启远对峙起来。
启远仿若并不在意,他看了一眼面前的汪勇,说道:
“启远不想与你动手,你还是安静离去吧。”
他这句话出口,让刚刚站起身来的宁或哭笑不得。而与其正在对峙的汪勇,也有些愣神。他不知这面前青年,到底是何身份。自己亦感觉不出,他到底是何司职,又有何等战力。不过从他那淡然的语气之中,他却能感觉到,这呆板青年的强大自信。
“你是何人?为何要插手此事?”
汪勇紧握手中短剑,试探性的问了一句。可他不曾想,这呆板青年,却乖乖的回答了自己的提问:
“在下启远,受先生所托,带宁或小兄弟离开此地。”
汪勇听闻,神色一变,心中料想,这宁或背后定有其他靠山。不过,当他想起潘公公对宁或首级的千金悬赏,心中歹意又悄然升起。
“哼,老夫岂由你随意摆布。凭你一句言语,就想打发我离开?真是痴人说笑!”
汪勇话音刚落,便提起手中短剑,欺身向启远袭去。于此同时,他口中念起:
“魍魉影无形,杀者剑无踪。血染三千丈,尸寒万古空。”
真言念完,他正在移动之中的身体,亦迅速变化为修罗模样。那血色叉戟,亦透着森寒凉意,闪电般的刺向了启远。
此时,启远脸上表情稍有讶异。不过,他见此强诀攻击,却没有任何动作,依旧站立在原地。
“轰”
眨眼间,巨响传来,宁或只觉脚下一震,差点摔倒在地。抬眼瞧去,启远依旧立在原地,只不过,他此时已伸出手臂,仅凭双指,便将那锋利叉戟牢牢夹住。
“启远已经说过,并不想与你动手。若你此时离去,这话依旧算数。”
这般情形,汪勇听闻启远此话,心中怒气更甚。
“狂妄”
话音刚完,汪勇猛的将血色叉戟抽回,随即体内邪气狂涌,口中亦念起晦涩之语。
不一会儿,宁或感觉身周空间火热异常,犹如置身在火窑之中。再见此刻启远,神色亦有微微变化。不过,他只是轻轻往后退了一步,便不再有其他动作。
“吼”
随着汪勇一声狂吼,半仗高的火焰,将他身体全部覆盖。宁或见此,一股寒气从颈背升起。因为此时的汪勇,像极了从地狱而来的夺命罗刹。
“卑微的人类,接受从魔域醒来的怒火吧!”
化身为夺命罗刹的汪勇,话音刚落,便已经向启远袭来。他的速度极快,拉出一道耀眼红芒,就连远处观战的宁或,都能感受到他身体内蕴含的可怖能量。
“唉!”
启远见此,轻声一叹。
“既然如此,那启远适才之话,就当作罢了。”
“嗡”
话音刚落,启远身后巨剑,忽然一震。一**肉眼可见的能量波纹,往四周荡漾开来。眨眼间,那把巨剑竟然神奇般的飞到了启远身前。此刻,启远双手连动,口中淡淡念道:
“剑动鬼神哭,阎罗不敢怒。渴饮夜叉血,饥啖罗刹骨。”
启远真言一出,那把巨剑发出震天啸声。瞬时间,无数道实质般的剑气,显现而出,聚集在启远身前。
看到此景,宁或心中激动万分。他心中无比渴望,自己也能有这,如同魔法般的手段。因为,他不想将自己的生死,再交由他人定夺。
此时,汪勇已经欺身而至,手中血色叉戟,也举过了头顶。
说时迟那时快,启远动作急变,那一道道剑气如同有了生命一般,迅速迎向汪勇。
“咻咻咻”
此时剑光四起,无数道剑气带着啸声,将化身为地狱罗刹的汪勇彻底淹没。
……
约过了三息时间,四周温度急降,那些剑气也纷纷回转,没入了启远身前的巨剑之中。宁或愣愣的看着启远,不紧不慢的将身前的巨剑,又系到背后。然后,他又看了看适才汪勇所在的位置。当即,吸了一口凉气。
原来,此刻汪勇所在之处,早已经没有了“人”迹。只有一滩滩细碎的骨肉,沾黏着鲜红血液,存在于地面之上。
宁或此刻脑袋翁翁直响,他竟然暂时性的失去了思考之能。当他缓过神来,却发现那叫启远的青年手中,又提着一颗人头。虽然宁或认得,这是那“小人”叶世秋的首级。但他见此,颈背之中一股股寒气又生了出来。
启远仿佛感觉到了宁或看他的异样目光,当即解释道:
“我答应了先生,要保护好你。这斯适才打了你,是我保护不周。所以,启远也只能将它首级拿给你。难道,启远这样是做错了?”
看着启远无辜的表情,宁或心中一阵无奈。他不知这青年到底是何来历,也不知道这青年会不会与自己一言不合,又用相同的手段对付自己,索性就没有言语。
片刻后,启远见宁或没有回应,又道:
“现在,宁或小兄弟可以随我走了么?”
启远说完,就要上前拉着宁或。宁或见状,当即往后退了一步。
“慢着,在下一不知你是何人,二不知你所说的那个地方是何处,你叫我怎么随你去?况且,魏主尸骨未葬,魏府之中也不知发生了怎样的变故。我不能就此与你这般离去。”
宁或说完,启远思索了片刻,回复道:
“恩,宁小兄弟所言在理,那启远等你所有事情办完,就带你离去。”
启远说完,仿佛想到了什么。他从怀中掏出一个晶状球体,随手扔给了宁或。
“这是那个人身上落下来的东西,送给你吧!”
宁或看着手中的晶状球体,心中悲恸。因为此物,正是那狼狈二人从魏央体内挖出来的妖丹。
将其小心放入怀中,宁或选了一个合适的地方,将早已气绝的魏央埋葬。片刻后,宁或跪在魏央坟前,久久不语。磕了几个响头之后,他便拿起魏央一直佩带的短剑,向魏府奔去。
启远不紧不慢的跟在宁或身后,眼睛从未离开过他的背影。他心中嘀咕:“这宁或小兄弟真是奇怪,他体内仿佛潜伏着一只猛兽,让我心生忌惮。难道,他自己不知道么?”
半个时辰之后,宁或二人终于来到了魏府。不过,这里却已血流成河。魏府庭院之中,许多相识多年的朋友,静静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偶尔,也能看见几个黑衣打扮的尸体,也都已经气绝。
宁或四处寻觅,终于在某个院落,看见了魏歆。不过,此时的魏歆,也早就没有了气息。在魏歆四周,躺着十多名黑衣打扮的尸体。由此可见,当时的战斗是多么的激烈。此刻,宁或心中有千言万语,也有诸多关于自己身世的疑惑,想要对其述说。不过,面对早已气绝的魏歆,这些都已经无法再说出口。
许久,宁或始终一言不发。忽然,他将魏歆的尸体抱起,走到院子后山,选了一地,将其掩埋。几个响头磕下,也已泪流满面。
“恩?”
就在此时,一直未出声的启远神色忽然一动,随即说道:
“这府邸之内,还有一个活人。”
“在哪?”
宁或听闻,当即心中一动,料想定是那魏子矜。因为,他一路寻来,根本就没有看到魏子矜的尸体。
“你随我来。”
启远仿佛早就来过魏府,对这里的长廊过道很是熟悉。宁或跟在他的背后,很快便来到了,魏子矜的香闺之内。
宁或四处观察,根本没有发现魏子矜的半个身影。当即问道:
“这房内根本没人,莫不是你感应错了?”
宁或话音刚完,启远便思索了起来。不久,说道:
“这房内有某种禁制,待启远帮你开启。”
启远话音一落,便将腰带上挂着的葫芦取了下来。他拔开塞子,咕噜喝了几口。然后,他将含在口中的液体,喷在了某处墙壁之上。随后五指连动,在空中不停比划。
“开”
随着“开”字出口,那墙壁竟然真的开始震动了起来。不久,一道暗门出现。宁或将其打开,里面确实是陷入沉睡的魏子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