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冬季来临
“怎么回事,提醒你注意数据,为什么还是错了。你再看看别的地方,何冰你确定你是在工作不是在梦游吗?”童姐把何冰刚刚做的文件丢在何冰的办公桌上,何冰一下子就懵了。
站着被骂的不知所云的她办公室的何冰成为了整个办公室的焦点,所有的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何冰的办公桌前,大气都不敢多喘一下,生怕自己会缺氧而死。气氛冷到了极点,特别实在现在这个季节更是感到寒风刺骨。
“何冰,你听清楚了。因为你的失误,导致预估出错。你知道公司因此损失了多大一笔交易吗?知道吗?!”童姐实在是不想承认是因为自己的眼光问题而导致了这个结果。现在的事实向童姐证明,把这个任务交给何冰实在是一个草率的决定,她自己应该为这件事情负全部责任。
何冰的脑子很乱,到现在还没有理出任何的头绪。脑子里飞速的运转,想着自己核对了一边又一边才敢上交的,实在不知道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我会负责的。”何冰看着因为生气脸都有些扭曲的童姐正色道。
“负责?!”童姐好笑的重复何冰的话,“请问你拿什么负责?把你连我一块炒了都负不起这个责任,知道吗?”童姐双手拍在何冰的办公桌上,瞪大着双眼看着在自己眼中还搞不清楚状况的何冰。
何冰不语,因为何冰知道在这个节骨眼上多说无益。而且清楚的明白,所有的道歉,懊悔,都是放屁。因为自己搞丢的是真金白银,没人会因为自己的任何理由原谅自己,或许压根就没有人要听自己的所谓的解释。唯一做的就是承担,无论是担得起或是担不起。逃避没有任何积极意义,更不会因此而延缓事态继续恶化。
透明的玻璃外的走道里,端着一杯水的王秘书看着里面上演的这一幕,神色悠然的喝了一口水,轻蔑的看了一眼此时非常落魄的何冰。矫情的抖了抖自己的肩膀,如同一个战胜的公鸡一般高傲的离开。
呢子衣少爷在办公室里如自己预期一般听着特助先生汇报这次BP集团竞标失利,没有任何情绪的摆了摆手。特助先生也是是时务的退出呢子衣少爷的办公室。
适时的,呢子衣少爷摆在办公桌上的手机响起。
“喂。”呢子衣少爷故作深沉的搭理着。
“喂什么喂?你消息什么时候这么落后了!别跟我装。”毕柯直接坐在办公桌上开骂,恢复以前的本性。
“干的漂亮。”呢子衣少爷激动的转椅上转了N圈之后才意犹未尽的停了下来。
“废话,也不看看是谁出马。”毕柯洋洋自得,一点都不吝啬的夸奖起自己来。
“接下来得干正事了。”呢子衣少爷恢复谨慎的本色。
“丁礼,别怪我多话。现在只是第一步,公司现在刚刚起步,多少家底你也知道,恐怕只能维持一阵子。”毕柯给呢子衣少爷敲起警钟。
“我明白,我会想办法。”呢子衣少爷一边说着一边摸了摸额头。
“行。”那头的毕柯完成自己的使命后挂了电话。这边的呢子衣少爷盯着面前的真实却让他觉得飘渺的一切,深思了起来。
窗外的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布上一层灰蒙蒙的帘子,让人感到窒息的压抑。
何冰满脸落寞的上了呢子衣少爷的车,连安全带都没有系,就坐在位置上发呆。
“怎么了?”看着不对劲的何冰,呢子衣少爷关切的问着。
何冰继续保持着上车的姿势,不受外界的任何影响。
呢子衣少爷盯着何冰看了几秒之后,认输的帮何冰系上了安全带,开车离开车库。远处的一辆鲜艳的红色轿车里坐着一个目光深邃的女子,双手紧握着方向盘静静的坐在车里全程注视着呢子衣少爷车里的一举一动。直到呢子衣少爷开车远去,坐在车里的想像灵一般的女人才驶车相继离开车库。
回到家的时候,何冰就直接上楼去了自己的房间。呢子衣少爷看着飞速上楼的何冰还是不放心的跟了上去。
“怎么了?”呢子衣少爷看着抱着枕头的何冰温柔询问。
何冰感觉自己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眼睛微觉酸涩。已经是多久,习惯了一个人咽下所有的委屈和苦涩。静静的在一个封闭的环境下,独自承受这一切。
“你知道公司这次竞标失败吗?”何冰用绵羊一样无害的眼神看向呢子衣少爷。
“知道,怎么了。”呢子衣少爷继续往下深挖。
“所有人都认定是因为我,我成了罪人。”何冰埋下头,愧疚的诉说着自己主观意思里所认为的一切。
“那你自己觉得是因为谁?”呢子衣少爷看着要把脸嵌进枕头的何冰,神色自然的抛出这个问题。
“不是我。”何冰突然抬起头爆发一样大声的叫了出来。
“为什么呢?”呢子衣少爷显然完全掌控着何冰的反应。
“你别告诉别人。”何冰小声的和呢子衣少爷商量。
“我是你老公,你不觉得你应该无条件相信我吗?”一直站在床边的呢子衣少爷坐在了何冰的对面。
“我核对过了。童姐甩给我的那份资料根本就不是我交的那一份,上面的数据包括内容都和我交的那份有天壤之别。”何冰跟呢子衣少爷强调着这个结论。
“核对过?”呢子衣少爷听出了破绽,重复着看像何冰。
“不是我故意留着,是事情发生的太快,我还没有来得及删。”何冰像呢子衣少爷解释。“我知道应该按规矩办事,做完就立刻删除。可是童姐那边催的太急,我做完就直接送了过去,然后小小找我。等我上去刚想删掉的时候,就出事情了。”何冰越往下说脸上的表情就越显得悲戚。
“何冰,你知道很多东西都不像你想象的那么单纯吗?”呢子衣少爷听完叹息的说道。“很可能,你只是别人的替罪羔羊而已。很多东西大家都心知肚明,只是没有说出来而已。”
“为什么我只能打掉牙往肚子里咽哪?明明就不是我的错。”何冰说着就红了眼眶,委屈极了。
“如果你把存档拿出来证明你是清白的,你就是背着出卖商业机密的罪名;如果你不说,就是工作失误。无论怎样,你都需要承担责任。”呢子衣少爷把何冰揽到自己的怀里给她分析现在的局势。
“我知道,可是我就是觉得心里憋屈。”何冰靠在呢子衣少爷的肩膀上,小脸都皱成了一团。
“没事,被炒了,老公养你。”呢子衣少爷脸皮忒厚实的说道。
“讨厌,谁要你养。”何冰破涕为笑,翻了个白眼。
这边,在丁正荣的豪宅里一位二十几岁光景的年轻人垂首站立在丁正荣面前。
“这是你的酬劳,拿上这笔钱,马上给我辞职走人。”丁正荣在桌上放了一张卡,不容拒绝的命令着。
“为什么要走?”年轻人不解。
“你不走,丁礼迟早会查到你头上,到时候你别怪我没提醒你。”丁正荣面色严肃。
“这件事不是过去了吗?”年轻人不想就这么离开。
“过去?谁告诉你过去了?”丁正荣的眼里开始出现不耐烦的神色。“你小子运气不好,搭上了他丁礼的人,这件事情就过不去了,知道吗?”
年轻人还想再说什么,丁正荣确实闭上眼睛,冲年轻人摆了摆手。年轻人看到这阵势,也不想再自讨无趣,拿上卡识趣的离开了。
原本闭着眼睛的丁正荣缓缓的睁开双眼,看着年轻人离开的背影,嘴角轻佻的往上抽搐了一下。面前的欧式碎花杯里的咖啡还冒着热气,袅袅上升,却很快便消失于无形之中。
“老爷,不打算把少爷叫道家里吗?”赵叔询问着坐在藤椅上的赵老爷子。
“不用,等他来找我。”丁老爷子说完便如同一尊雕塑一样,一动不动。
“你说要跟我合作,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气质女在呢子衣少爷的别墅外看到呢子衣少爷和何冰进屋之后就再也沉不住气了,语气十分不爽。
“郑小姐别发这么大火啊,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丁正强临时冒充了长辈,和气质女讲着她压根就不想听的道理。
“放心,不会让那个女的近水楼台先得月的,赵小姐得沉住气啊,大礼即将奉上。”丁正强收起了那副让人看着恶心的嘴脸,换了衣服让人看起来更加倒胃口的面部表情。
“是我着急吗?你有没有搞清楚他们现在是什么状况!只怕生米都已经煮成熟饭了。”夜幕下,气质女的表情显得十分狰狞。路灯的照耀下,更显出一丝丝诡异的氛围。
“哦,我倒没想到他们进展这么迅速啊。”丁正强故作讶异状。此时却悠闲的坐在沙发上端着一杯咖啡准备细细品味。
“不过只要你愿意配合,我保证会很快让你见到成效。”丁正强放下咖啡,面色红润。
高悬在房间顶上的法国水晶吊灯满足了人们在美好的童话故事里的所有想象。她奢美、华丽让人只能仰视,她给人们幻想的美好故事中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让一切变得既真实又虚幻。
而此时的她,在这座让人咋舌的豪宅里正发出让人不敢直视的耀眼光芒,整个房间更是亮如白昼。外面漆黑的夜,让人看不到一丝丝光明的存在,任何事物出去都好像有可能消失在这个巨大的黑洞之内。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房间突然变得断了电。高傲的水晶灯失去了她刚刚那不可一世的耀眼光芒,随即消失在黑暗之中,无迹可寻。再看向房间外面的广阔天地,在月光的照耀下,柔美的光线从屋外射进屋内,照亮了大黑屋的一角。而整个屋子却在这一瞬间变成了深不见底的黑渊。
管家训练有素的指挥着仆人进行屋里的电力恢复。而丁正强似乎一点都不受这个意外插曲的影响,仍是和气质女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交流,而且似乎还在这黑暗里喝下刚刚放在桌上的咖啡。
两分钟后,电力恢复。水晶吊顶灯又恢复了她以往高贵典雅的神态,散发着迷离的灯光。
“阿康。”结束了和气质女的电话之后的丁正强叫着管家。
“是。”一个典型英国老管家着装打扮的中年人及时出现。
“让刚刚造成这个后果的人回家吧。”丁正强完全是一副在说“咖啡不错的”赞许神情。
“明白。”管家向告诉丁正强他接收到这一信息时,很有范的迈着步伐离开。
“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刚来不知道这边的线路要换。在给我一次机会吧,拜托了。”被打发走的负责这个豪宅里的电力的工人像没有任何表情的管家求情,希望还有一线生机。
管家招手,两个黑衣保镖便从管家身后冒了出来,感觉这个管家是个一头三身的怪物一样。没见过着架势的电力工人一下子就被吓得噤了声,不敢在多说一句。警惕的看着两个保镖,生怕他们会突然冲上前来把自己给暴打一顿。想到这,电力工人灰溜溜的小步跑离开了这个魔鬼一般的公寓。
管家带着保镖进了屋子,留给黑夜的只有水晶灯射出的灯光,经久不息。
“据我调查了解,丁正强在外面利用公司的资金自己组建了一个公司。这个公司的所有利润均被他用来收购BP集团一些小股东手里的散股。他接下来要干什么你不会不知道,最近倒是没有什么大动作,但是这次竞标的失利对他公司的财务多多少少都有一些影响。他套现所有公司资金估计是准备这次华东商贸区的,现在都被闲置了下来。恐怕需要一段时间的运作才能对付过去。”带着棒球帽的男子跟呢子衣少爷坐在公园的长椅上,草坪都变得枯黄枯黄的,没有一丝生机。
呢子衣少爷思忖不语。
“还有这事你让我调查的何冰的资料。”带着棒球帽的王成递上一个档案袋。
呢子衣少爷眼角的余光瞥着档案袋,但是手仍旧插在大衣的口袋里,似乎并不准备伸手去接。
“看看呗,不是很想知道吗?”王成掂了掂自己手里的呢子衣少爷想要的东西东西,表示一下诱惑。
“现在好像不想了。”呢子衣少爷抬起头看着王成,像极了一个小弟弟无助的跟大哥哥诉说自己的苦恼。
“害怕吗?”王成在帽子下的脸并看不出什么表情,但声音里明显是带着好笑的反问。
“拿着,现在不想看就等想看的时候再看,没人会逼着你。”王成把资料袋塞进了被自己从口袋里拉出的呢子衣少爷的手,郑重的交了上去。
“我走了,有事联系。”王成背起包,准备离开。
呢子衣少爷看着手里的档案袋,坐在长椅上不发一语。王成也不理会,打完招呼自己就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之内。远处薄雾中微现冬日里的暖阳的轮廓,叫人看得不甚清晰。
呢子衣少爷在长椅上茫然了一阵之后,也独自离开。档案袋被他夹在手腕处,双手仍是插在大衣的口袋。大衣领被高高竖起,以抵御寒风。慢慢的便消失在清晨的薄雾之中,人们的可视范围变得极小。
这一切都似乎在预示着,这个城市的冬季已经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