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夹心饼干
“喂,郑小姐。”丁正强那歪曲的脸让人觉得十分畸形。
“郑小姐客气了。”丁正强继续客套。
“有什么话直说吧。”气质女受不了丁正强说话总是东歪西拐。
“是这样的,今天我看天气预报说傍晚会有一场雷暴雨啊。可遇不可求哦,不知道郑小姐有没有兴趣呢?”丁正强不改本色。
“你要我怎么办?”气质女听出了苗头。
“郑小姐能豁出去吗?”丁正强继续问着气质女。
“好。”气质女不知道在那头说了什么,丁正强的眼睛都笑的眯了起来。
经过两人一阵鼓捣之后,这通电话以气质女一句“丁先生想的可真周到”的不冷不热的夸奖画上了完美的句号。
这个城市的冬天的天空总是灰蒙蒙的,像是有无法言说的心事一般。天气的好坏多多少少的都会影响人们的心情,公交站牌下站着的一个个上班白领,红着眼睛,行尸走肉的站着,一个个活像刚刚在黑夜里吸完人血,准备撤退的吸血魔们。
何冰现在是公司的罪人,她不知道今天去面临的即将是什么。可能是辞退,也可能是顶着压力继续干下去,之后的一切现在都无法预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走吧。”呢子衣少爷从客厅走来,搂着何冰的肩膀两人一起出了门。
“能和你商量一件事情吗?”路上的呢子衣少爷的语气很是和善。
“干嘛?”何冰眯起眼睛看向正在开车的呢子衣少爷。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何冰嘴不把门,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我说什么了,值得你用这个词形容我。”呢子衣少爷似乎对何冰的形容并不是那么买账。
“那下回你正常点嘛。”何冰居然不自觉的有些撒娇的嘟囔。
呢子衣少爷似乎很受用,开车的空隙还伸过头,“吧唧”亲了何冰一口。
偷袭,绝对是偷袭。
“干嘛,好好开车。再这样敢不敢坐你车啦。万一有个什么事情,我不成罪人了。”何冰话里话外句句都不离夸自己的。
“你辞职吧,主动辞职。”呢子衣少爷话锋一转,迅速跑题。
“为什么?”何冰不解。
“以你现在的状态在公司生存已经不太容易了。”呢子衣少爷当然没说怕何冰扯上自己和丁正强的事情,这件事她知道的越少越好。
“可是我不想。”何冰一口回绝。
“听我一次不行吗?”呢子衣少爷有些叫板的意思。
“当然可以听你的,但是我也有自己的判断力。你给我的这个理由不能让我信服,所以我不能听你的。”何冰的脑子一点都不乱,分析的头头是道。
“你去毕柯公司帮我吧。”呢子衣少爷不爆出点猛料何冰是不会罢休的,呢子衣少爷对于这一点还是很有见识的。
“毕柯公司帮你?什么乱七八糟的,傻了吧你。”何冰对呢子衣少爷说的这些颠三倒四的话狠狠的讥讽一番。
“既是毕柯的,也是我的。”呢子衣少爷不急不慌的转过一个弯道。
刚刚还嘲笑呢子衣少爷的表情还挂在脸上的何冰立刻转换了表情。
“为什么呀?这么大公司你还要自己在开?”何冰一时间不能很好的消化呢子衣少爷说的内容,这里面实在是包括太多东西。
“没有为什么,因为你嘴里的大公司我不稀罕。”呢子衣少爷的表情是深沉的。
“好吧,我答应你了。”何冰极力的想缓和一下氛围。
呢子衣少爷的表情这才开起了太阳,原本的阴霾被驱散到了九霄云外。
“童姐,这是我的辞呈。”何冰规矩的把辞呈送到了正在批阅文件的童姐面前。
童姐抬起头看了一眼何冰随即有低下头,没有说一句话。
“谢谢童姐这些日子的照顾和提拔,我先走了。”何冰局促的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走了也好,或许这里根本就不适合你。”走到门口的何冰听到了童姐从身后传来的这句话,不知道为什么眼泪还是湿了眼眶。
卫生间里的何冰刚要出来,就听到隔壁的人不知道和谁打着电话。这些都不重要,关键是何冰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何冰算什么东西,一个拎到我面前我都记不住她脸的小菜鸟而已。这样的人就敢勾搭老板,她眼里还有我王玲吗?”隔壁的人越说越带劲。
这边的人越听越来气。什么东西我就变成勾搭男人的女人了,还有隔壁那个叫王玲的女人就是那个王秘书吗?
王秘书不知道何冰的这个罪名不是因为她的足智多谋,陷害成功。她只是捡了一个漏,自以为是的这么认为而已。而何冰也不知道她只是一个炮灰而已,没有人刻意的针对她,她只是顺带解决的一个礼物而已。
这个世界太让人难懂,在自己洋洋自得的以为掌握全局,看穿一切的时候。上帝正磕着瓜子,饶有意味的看着无知的人的脸上挂着自以为是的胜利的笑容,比小丑的花脸来的更加滑稽。
隔壁的声音消失之后,何冰坐在马桶盖上,嗤之以鼻的说着“王玲?!”的时候是一副难以接受的表情。
“你以为自己是林志玲还是关之玲还是朱玲玲啊,真是让人受不了。”何冰想起刚刚摄人心魄的张狂笑声不禁闭着眼睛打了几个冷颤。然后,摁了一下抽水马桶,开心的说道:“好了,让所有恶心的东西都一起被抽走吧。”然后极其潇洒的走了,没有带走一片云彩的走了。
今天的一切似乎来得都很顺利,何冰接手陈姨亲自下厨烧的晚饭。在何冰的预期之内,呢子衣少爷应该九点之前到家,可是刚过七点门铃就响了起来。穿着小碎花围裙的何冰纳闷的穿着棉拖去开门。
何冰刚开开门一束红艳的玫瑰出现在自己面前,此时天已经黑了,门口的灯光效果让何冰觉得很不真实。何冰看着这一大束玫瑰彻底傻掉,这是什么情况。
“老婆,生日快乐。”呢子衣少爷从着一大束玫瑰后面露出了自己的脑袋。
“今天是我生日吗?我怎么不记得?”何冰在心里算着日子。
“谢谢老公。”何冰看到很费力的捧着玫瑰站在门口的呢子衣少爷也不管到底是不是自己生日,忙嘴甜的说道。
何冰捧着着一大束玫瑰花,眼睛滴溜溜的看着不知道在干嘛。
“一束花就美成这样?!真好骗哪。”呢子衣少爷看着何冰不同往日的表现,忙表示出自己的担忧。
“不许收别的男人送的花,只能收我送的,知道吗?”呢子衣少爷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忙向何冰申明。
“知道。”何冰像回答“YESIR”一样回答呢子衣少爷。
“这是多少朵啊?”何冰眼花,实在是数不过来,只能求助于呢子衣少爷。
“九十九。”呢子衣少爷毫不犹豫的说出了口。
何冰瞬间笑开了花,夸张的嗅了嗅说道:“真香。”之后就满屋找花瓶要把花插进去。
就在找花瓶的过程中路过呢子衣少爷身旁的心情很好的何冰突然抱着呢子衣少爷的左脸响亮的来了一记香吻。亲的呢子衣少爷也是心花怒放,跟着何冰一起找起了花瓶。两人跟玩老鹰捉小鸡一样,满屋乱窜。
就当何冰刚找到花瓶插上花的时候,外面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雨。一声红紫色的雷划过天际之后,这场暴雨算是真正拉开帷幕。
“怎么下的这么大啊!”何冰看着外面在暴雨中凌乱的大树,不安的来了这么一句。
“老婆,过来帮忙。”在厨房忙活的呢子衣少爷叫着正在看着外面下雨的何冰。
“哦。”何冰来不及在这边多愁善感就投身到了呢子衣少爷的事业中去,两人忙活的那叫一个热火朝天。
就在下着暴雨的时候,呢子衣少爷家不远处居然还有一辆车停在那里。车里的人看着噼里啪啦的暴雨面露难色,纠结一阵之后,那人居然拉开车门,走进了雨幕之中,不禁让人为她捏了一把冷汗,外面下着这么大的雨呢。
“叮咚。”外面的门铃响起,呢子衣少爷还在厨房而何冰则正在沙发上悠闲的拿着遥控不停的换台。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她还不时的向厨房里发着甜蜜的牢骚:“好了没啊,饿死了。”
何冰听到门铃响了,心里想着这么晚了谁会来。
开了门的何冰被门口落汤鸡吓了一跳,这是谁啊?湿的透透的,连妆都花了,头发都被打湿粘到了一起。
“小姐,你走错了吧。”何冰不敢与面前这个女鬼相认。
“我找丁礼。”来这目光冷冷的掠过何冰,看向屋内。
“哦。”何冰似懂非懂的点着头。
“老公,有人找。”何冰今晚以来就一直老公老公的叫个不停,和以前比就是转性了。或许是开窍了,或许是感动了,又或许是在厕所被那个叫什么玲的气着了。
何冰转过身往屋里叫的时候站在门口的女鬼脸色更加难看。在呢子衣少爷走出厨房,女鬼就立刻晕倒在地,让何冰措手不及。
“你浑身淋透之后去敲门,最好晚一点,这样能增加一点悲戚的氛围,就不可能说让你回去之类的话。狼狈一点,你们现在小姑娘都用什么防水的东西。不好,你呀,去之前最好把妆都弄花之后再去,适时晕倒,博取丁礼那小子的同情。这样事情就好办多了,后面的就不用我再说下去了吧。”在看到呢子衣少爷之后就立刻假装晕倒的气质女想着丁正强在电话里跟自己交代的,现在被自己发挥的淋漓尽致。
何冰看着出厨房的呢子衣少爷瞳孔收缩,之后就听到扑通一声。何冰来不及多想,应声回头。刚想上去扶起摔在地上的人的时候,自己被身后冲过来的呢子衣少爷甩到了一边。何冰嗑在储物柜上,吃痛的泪花都出来了。可是呢子衣少爷却没有管到这些,只是把晕倒在地的气质女抱起,往屋里走去。留着何冰一个人在门口,屋外,狂风暴雨;屋内灯火通明,只一步便是天堂和地狱的区别。
何冰尽量不让自己注意这些微妙的变化,忍着痛,关上了门。
“郑可然,喂,醒醒。”呢子衣少爷紧张的拍着被自己放在沙发上的在他看起来已经昏迷过去的气质女的脸。
“你怎么不让她进来,你看看淋成什么样子。”呢子衣少爷对着站在沙发旁的何冰压抑着自己的声音明显带着愠怒。
何冰皱起了眉头,她不懂究竟发生了什么,转变竟是如此迅速。
何冰帮气质女换了衣服之后,便从呢子衣少爷的房间出来。站在门口焦急等待的呢子衣少爷不顾何冰,径直进了自己的房间。
何冰拿着换下来的湿漉漉衣服无措的站在门口,机械的转头面无表情的看着房间内正在用手摸着气质女额头试温的呢子衣少爷。不再多说什么,自觉的下了楼,瞬间变成了一个隐形人。呢子衣少爷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些变化,一门心思都扑在躺在床上装睡美人的气质女身上。
何冰走到楼下看着满满一桌的菜肴,娇艳欲滴的玫瑰。拿起茶几上的手机翻了翻,今天还真是自己百年难得被记起的生日。可是,为什么有一种宁愿这个日子被永久遗忘的感觉。何冰有些颓败的坐到了沙发上,回头有些渴望的看了一眼楼上。感觉自己此刻和他的距离比隔着牛郎织女的银河还要遥远。
被隐藏在黑暗之中太久的东西往往是见不得光的,因为在阳光照耀的那一刹那,它就可能伴随原本还残存的美好想象一起化为齑粉,随风而逝。
太美好的东西总是显得很虚幻。
何冰随着她难得被记起的生日连同所有对美好的向往一起叹息了一声,陷入了黑暗。
不知什么时候睡着的何冰迷迷糊糊的在沙发上醒来,身上多了一条薄毯。那时呢子衣少爷亲自盖上去的,温柔的,细心地,可是着一切睡梦中的何冰并不知晓,而昏迷的气质女却在楼上尽收眼底。
何冰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走到落地窗前,贪婪的享受着雨后的早晨特有的清新空气。柏油路上还湿湿的,而何冰还惊喜的发现外面居然挂了一条若隐若现的彩虹。
呢子衣少爷坐在窗户前的沙发上守着昏迷的气质女,气质女睁着眼睛带着胜利的笑容看着这个脸睡觉表情都如此认真的男人。
呢子衣少爷手肘支撑一个不稳就醒了过来,看着床上睁着眼睛的气质女,松了一口气道:“醒了?!”走到气质女身边摸了摸额头,有些疲倦的说道:“很好,不烧。”
这个过程,气质女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过呢子衣少爷,标准的含情脉脉的眼神。端着汤站在门口刚准备进去的何冰看到刚刚一幕,带了几秒,急忙躲着下楼,似乎她才是那个偷东西害怕被别人捉住的小偷。
在楼下想着刚刚那一幕心神不宁的何冰连陈姨来了都不知道。
“冰冰,冰冰。”陈姨喊了好几声都没有把何冰拉出自己的世界。陈姨走到何冰面前的时候,何冰才吓了一跳,回过神来。
“陈姨,这么早啊。”何冰有些木讷的打着招呼。
“早?!往常这个时候你们都上班了。”陈姨要何冰知道不是她早了,而是她迟了。
接着呢子衣少爷就从楼上下来,陈姨看到何冰搪塞着自己躲着呢子衣少爷进了卫生间,陈姨看着不太对劲的何冰也不敢乱猜什么。
“陈姨,你熬的汤吗?”呢子衣少爷顺着香味找到了瓦罐熬着的汤。
“不是啊。”刚刚到这的陈姨矢口否认。
呢子衣少爷看着卫生间紧闭的门,明白了什么似的,笑着对陈姨来了一句:“没事。”简直就是前言不搭后语。
气质女站在楼上俯视的看着正在发生的一切,嘴角轻佻的翘起,转身进屋。
何冰躲着所有人自己出了屋子,背着包包的何冰走出那个或许从心底已经认为是自己家的地方,迷茫的看着前方,不知自己该何去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