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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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蕊来到了北市军区的直升机场，向着北方飞去。
刘奔穿着便衣坐在刘程远准备的车中。这是一辆老式轿车，没有GPS导航，没有电动车窗。刘奔拉开储物箱，里面有一把98式手枪和一盒磁带。
刘奔将磁带插入车载收录音机。
是刘程远的声音，“刘奔，从现在开始，你不能相信北市军区的任何人员。包括我和张福全。这次任务十分艰巨，我们不能再让信息有任何暴露的可能。这个杨依依只是一扇门的钥匙。她能为你开启幕后黑手的房间，所有的事情都要交给你去办，我们已经找不到任何可以相信的人。
所有的人都披上了诡异的光芒，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我们不能再有联系。他们以先驱者的身份自称，妄图颠覆这个世界。相信你现在也能明白我的感受。如果你失败，这将化作一场政变，一场兵变。生灵涂炭。
我希望你能私下伪善者的面具，将他们所有背地里的黑暗全部挖出。
最后，我的孙子，愿你能顺利完成任务。
你的爷爷，刘程远。”
刘奔关掉了录音机，点下录音按钮，开始清洗磁带。
他很沉重，沉重地看不清沿途的光景。他饶了很多路，在高架桥上按下了录音机的停止键。将磁带丢出车窗，任由车轮碾碎。
刘奔到了海鼎区，将车停在了新风花园的停车场。他将手枪上膛，别在了腰间。
刘奔带上兜帽，走进了C栋三单元。所有摄像机只留下了他的背影。电梯停在了九楼。
他轻敲房门。没有声音。
杨依依听到敲门声靠在门口的墙壁上，静静地呼吸着。
刘奔心里有些忐忑。如果敌人已经先来到了这里，杨依依是否还在，这是否已经变成了阻止自己追查下去的陷阱。他不清楚，但是刘程远已经告诉了自己这是一把钥匙，她值得自己冒险。
刘奔用早已准备好的万能磁铁钥匙打开了房门，轻轻推开。屋里没人，桌子上有半杯水，桌角有一包香烟和打火机。
杨依依停止呼吸，她甚至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刘奔掏出手枪，打开保险。
他快速进入屋子，一只手朝着自己持枪的手伸了过来。刘奔仅凭着肌肉的反应，起脚踢向了偷袭自己的人。
那人迅速被踢倒，刘奔环顾着四周，用枪指着地上的人。
地上的杨依依自知已经被制服，不敢轻举妄动。
刘奔感到已经没有威胁，用枪指着杨依依靠近。“我是特情处上校刘奔，说出你的名字。”
“杨依依。”她听到刘奔的名字后也松了一口气。
刘奔拉起她，“你还不错。”他对杨依依的表现很满意，至少要比赵蕊强太多。有警觉性，也很有能力。
“谢谢你的夸奖，你来早了半个小时。”杨依依忍着痛站起来，有些埋怨地看着他。
“情况特殊，根据我上级的指示情报随时可能泄露。早一分钟到就少一分危险。”刘奔轻声说道，关上的房门。
“你们军方也被污染的这么严重？”杨依依嗤笑道。
“你要知道，现在的治疗水平一直在提高，但是癌症的发病率一直在增长，所以没有什么不可能。”刘奔检查着房屋，他扒开窗帘的一角环望了四周。
“屋子里没有窃听器，你们准备的很充分。现在这里是安全的。”杨依依端起那半杯水一饮而下。
“不，已经不安全了。”刘奔回过身将枪重新插入腰间。
“怎么？你的行踪被泄露了？”她眉头皱起。
“是你的行踪。相信杀手很快就会来了。你马上带上你需要的物品。我们转移地点。”拿起杨依依放在桌角的香烟，将烟全部拿出，点着。
“你在做什么？”杨依依穿上放在沙发里的外套，外套下是孙耀查到的资料和一个笔记本。
“帮助我们离开这里。”刘奔把香烟全部放在桌角。“赶快离开。”
他拉着抱着文件的杨依依走出了屋子。电梯里有卡在开门键的碎屑，导致这座电梯一直停在九楼。而另一个电梯正在往上行。
刘奔拿掉碎屑，按下了一楼。
消防警报响起来。
刘奔和杨依依走到了停车场，停车场多了一辆进口的黑色轿车。
发动车子。二人离开了新风花园。
“你准备带我去哪儿。”杨依依坐在副驾驶问。
“离开北市。”刘奔面无表情地回答她。
“离开北市我们要怎么追查？”她对身边坐着的人一无所知，她更相信自己。
“留在北市只是死路一条，如果我刚刚晚一分钟到达。等待我的就是一条死尸，和对准我的枪口。还有，我郑重告诉你一点，是我追查，而不是我们追查。”
车子进入了地下通道，车里一片漆黑。
“哈。上校大人。果然是国家栋梁。”杨依依嘲讽着。
将两块冰放在一起，依旧是两块冰。
刘奔心里明白刘程远的想法，自己保护这个人的同时，或许她能给予自己相应的帮助。这个杨依依显然有一定的侦查能力，也有很强的逻辑性和应变能力。但是她不足以应付眼前的事情。所有的事情，只能靠他自己。
因为不是油电混合，刘奔在出城的加油站加满了油。
他在加油站的自动取款机提走了两万现金。
刘奔回到车中，杨依依正在翻自己整理的材料。
两人无话。
刘奔从加油站离开，并没有上高速和国道。而是开上了一条乡间小路。
一路没有声呐测速，没有摄像头。
傍晚，刘奔到了承德。避暑山庄还是一片翠绿。
他在一个农村的百货店里买了些食物。他把食物丢给有些疲惫的杨依依。
二人再次上路。
凌晨三点，车子已经有些问题。因为一直走的是山路和小路，减震系统和车胎都已经消耗十分严重。
刘奔和杨依依进入了元省热河市。
这个刘奔长大的地方，刘奔避开了交通要道的摄像头，在郊区的一个平房后停了下来。外面很安静，只有发动机作响。
他推了推在后车座睡着的杨依依，告诉她先在车中等候，如果正门开了就下车。
刘奔翻进窗子，观察着屋子是否有人来过。屋中满是积尘，已经很久没人住的样子。
片刻。
刘奔打开了正门，杨依依下车抱着材料进入屋子。
因为没有人住，所以自然也没有水电。刘奔从抽屉里掏出一支蜡烛，用打火机点着。
“你一路小心翼翼就为了来这样一个地方？”杨依依借着微弱的烛光观察着。屋子不大，是客厅也是厨房。
“至少这里是安全的。左面第一间是卧室，床上盖着防尘布，你扯下来就能睡一个安稳觉了。”刘奔从一个储物箱里拿出一些狗粮和蒸馏水。
“哦。”杨依依应了一声，将孙耀托付给她的材料放在了满是灰尘的桌子上。“这里是孙耀要我交给你们的材料，你拿去吧。”
她拿着自己的笔记本走进了卧室。扯下了铺在床上的防尘布。一股霉味儿扑鼻而来。她也不嫌弃，穿着衣服躺在了被子上。
孙耀，如果你泉下有知，就让我早一点找到真凶。她闭上眼睛睡着了。
刘奔擦干净了几张凳子，拼在一起，躺了上去。
他翻了翻孙耀的材料，从中他找到了鬼门的资金来源，找到了有不明资金流向了军区内部。他记住了这个名字，周革命。
而此时幕后黑手正怒火中烧着。
他再次失去了刘奔的行踪，同时也失去了杨依依。
他早已经得到了杨依依的消息，他在等，等着刘程远派出刘奔。这是绝好的一石二鸟的机会，他要将两人同时扼杀。这样刘程远因为孙子的死也再没有余力去追查自己，同时也解决了自己的后顾之忧。
现在，黑手已经能感受到刘奔那饿狼一样的眼神。他不容许再有任何差池，他希望这个世界变得美好，他也认为他正走在让这个世界变得美好的路上。只要改变这一切，那怕自己从深渊里爬出。
“程海。”他拨通了一个电话。
“是我。”电话另一端的声音冷冰冰的。
“你帮我处理掉周革命，顺便销毁他的公司所有的证据。”他闭上了眼睛，这就是为了理想而付出的代价。
“是。”
他挂掉了电话，再睁开眼睛，里面满是狂热。
他无法忍受自己能力比刘程远强，而只能屈居在他身下。他无法忍受当边界有人来犯，而最后只能签订一纸合约。他无法忍受自己的理想在荏苒的时光中匆匆消逝，而只能静静等待。
他要改变。
时间滴滴答答地过去。
四点整，离天亮还有两个小时。周革命死在了自己家的别墅内，床上还有他情-妇的尸体。
周革命公司的服务器遭到了攻击，所有的交易记录，财务报表都化作了无法恢复的数据碎片。一做北市的金融大厦仿佛自此轰然倒塌。
太阳升起，在会计室的职员一声惊呼后，故事又展开了新的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