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新家
清早。
匆忙吃过早饭，就和韩同学收拾了背包，提着画箱赶回昨天买的房子。
先将里里外外都洒一遍水，找了抹布和笤帚，屋里屋外一阵大扫除，忙活了个汗流浃背。
洗了一把脸，休息片刻。
小家伙在后院角落里，找到一对满是尘土的箩筐，清洗干净后用扁担挑着。
我翻了半天，只找到了个大竹篮提上。
又上街去补充了床上棉絮被子等用品，采购了一些锅碗瓢盆，柴米油盐酱醋茶。在小家伙的坚持下，还买了一套过得去的茶具。
无意中，看见一个买药斑布（即蓝印花布）的花担艺人，细看图案也变化多样、淳朴典丽、自然清新，充满浓郁的乡土气息。
除了蓝印花布，还有彩色印花布。
蓝底蓝得清纯，白花白得朴实、红色红得艳丽……秀气亦不落凡俗，典雅而不失明快，真正鲜明的民间工艺。
我喜笑颜开，情不自禁挑选了好几匹，又扯了几块“凤穿牡丹”、“狮子滚绣球”、“五福捧寿”、“喜上梅梢”、“岁寒三友”等大图案的印花布，打算作壁挂用。
嘿嘿，这下窗帘、门帘和床上的被套等布艺问题都解决了，而且是全棉、全手工纺织品。
等有时间，慢慢自已缝着玩。
一问价格，花了二两银子。
哈，值了！
因为约了张璪，又买了杜康酒和来自西域的葡萄酒，鱼、肉、石鏊饼、枣糕、豆糕、虾饼，和各种熟菜和蛋、青菜、冬瓜……配上时令的水果。
然后，雇了人帮忙挑着买的东西，赶回。
--------------
在井边洗完菜和水果，韩儿开始劈柴。
趴在灶边，几番努力，也知道“火要空心”的道理，可这个灶怎么就是升不着……可怜的我对着不合作的炉灶，有些无措。
不死心的又往炉子里吹了几口长气，企图让那堆快熄灭的火烧起来。结果，除了把炉膛里的灰吹了自己一头一脸外，对那垂死的一丝火光半点帮助也没有。
郁闷地看着那一点点火光越来越小，直至消失。
我双眉紧蹙，垂头丧气地叹息一声，绝望的彻底放弃了。
“小韩……”只好求救了。
唉，这该死的炉子怎么就是燃不起来呢？！
“嘻……”背后传来一声轻笑。
他眨眨眼睛，黑眸亮如辰星，嘴角含笑，从我手中接过木柴。
也不知道他怎么拨弄了几下，又抽出了几根柴，那火，变戏法似的开始燃了。
这小家伙还真行！
-----------------
我并不太会做菜。
想来想去，脑中灵光一闪，一拍手决定做麻辣烫。既美味又好看，关键还能……偷懒。
将锅置火上，下油烧热，然后放老姜炸几下，滗去余油，下花椒、小茴少许、丁香、桂皮等再炸几下，倒入汤，煮了大约10分钟，下盐烧开……打去浮沫。
抡起木勺，在锅里搅一搅，递到唇边，轻轻舔了一下，嘿嘿，我用唐朝现有的调料做的麻辣烫底汤，终于大功告成。
因为没有辣椒，只好将花椒、芥辣等有辣味的调料都放得较重。
装盛在陶锅中，撒上切好的小葱，拿小炉子用炭火慢慢炖上。然后，制蘸食调料。
此时的唐朝虽然没有辣椒，但辛辣的调料却十分丰富。比如花椒、姜、茱萸、扶留藤、桂、胡椒、芥辣等都是普遍使用的辣味品。
辣椒好像是在明代末年才传入中国。不过，没有诱人的红辣椒，还真的谈不上味浓料正，差了“鲜”、“色”二字呀。
以前，和几个死党们在一起，最大的乐趣就是去吃麻辣烫，一种简单的快乐。
记得有一次，一个朋友说火锅就象个美艳时髦的重庆都市女郎，百看不厌；而我则说麻辣烫是个清秀飘逸的四川乡下姑娘，照样泼辣水灵。
结果，以后她一见我就喊：“米翠花……上麻辣烫！”
我苦笑着，只好落荒而逃。
唉，真不知道还能不能吃到一边辣的掉眼泪，一边又很过瘾的地道麻辣烫了。
--------------------
又煎了鱼，切了豆腐，撤上葱花炖上。
让韩儿劈了一堆稍短的细竹纤，洗净后开始串腌好了的肉片、虾和青菜。
韩儿趁空烧开水装满陶壶，又淘米做上了饭。
“姐姐，这是……”
“……”我轻轻一笑。
好奇心强的小家伙，就知你会问。
“小韩，今天咱们吃麻辣烫。”我一边继续手上的工作，一边解惑：“在姐姐的家乡，都爱吃这个。可惜，少了辣椒。”
“姐姐，你的家乡在哪里？”他开始有样学样地串。
“……我的家乡，很远很远哩，那个地方……小韩不知道。”我一楞，道。
唉，一千多年后你怎么会知道。
“不管多远，我以后一定陪姐姐去。”他眼中透着坚定。
我心中一暖，情不自禁认真的点点头。
“辣椒是何物？”隔了会，他眨了眨眼睛，又问。
“辣椒，是一种又辣又香的调料，呵呵，姐的家乡可多了。”一边说，我一边把石鏊饼、黄瓜、豆腐皮、萝卜、冬瓜切成三角块，把煮好的鸡蛋切成稍厚的圆片都串起来。
“真想去看看，姐姐的家乡都是稀奇东西。”小韩向往道。
“哦，好……”我眼神一黯，苦涩的暗叹口气。
----------------------
韩儿拿来洗净的竹箩，将串好的东西都分类放好，又拿块干净篮印花布盖上。然后在一边摆放碗筷、把各种熟菜、糕饼、水果装盘上桌。
我趁着空闲，拿出那几块大图案的蓝印花布，一番比划裁剪，动手作起了壁挂。
先把底边的经纬线分开，只留经线，去掉纬线，很快就理出四、五公分长的垂缨。又把上面缝一个可以放竹杆的包边，左右两边是机织边不用缝。
让韩儿找来几根竹杆，按尺寸锯好后穿过包边，嘿嘿，搞定了。
新布都是桨过的，我直接将“五福捧寿”、“狮子滚绣球”挂在堂屋两边的墙上，“岁寒三友””挂在小韩同学房间，“凤穿牡丹”给我自已。
选了一匹稍小点图案的蓝印花布，又缝完三间卧室的门帘。
韩儿挂好门帘，我左顾右盼地看了几圈，总觉得缺少喜庆的亮色。打开油画箱，取出颜料，在调色板上调好色，将“五福捧寿”的寿改成了大红色，五福则是橄欖绿，橄欖绿上又穿插点柠檬黄。
退后一步看，啧啧，主题突出，装饰效果不错。
一鼓作气，把“狮子滚绣球”、“岁寒三友”、“凤穿牡丹”的主体都改得装饰味更足了。
调色板上还剩点颜料，觉得弃之可惜，干脆用油画笔在三个门帘上写下“风”、“雅”、“颂”三个字。
呵呵，反正在是自已家里，无须禁忌，没有束缚，随意发挥属于自己创造的快乐和想象，我可以把DIY的方式进行到底。
这样更有家的味道了。
这时，只听背后“砰”一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