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喝酒
小韩轻手轻脚走过来。
“那姑娘睡了。”他小声在我耳边说道。
“辛苦了。”拍一拍他的手，我微笑点头。
让他坐下休息，我赶紧起身给他添了碗筷。
小家伙先把小炉子的炭火添上，把陶锅炖上，这才坐下来。
真是个细心的孩子。
一会儿锅里的汤就煮开了，我拿来竹箩把串好的东西放了一些在锅中。
“这是……”两位好奇的客人不胜惊讶。
“麻辣烫。”我灿然一笑，道：“在我家乡，都爱吃这个。可以边吃边涮，很有趣儿。”
我率先吃了一口，嗬嗬，水平不错，成功！
“几位也试一试看吧。”我笑眯眯道。
他们对视片刻，各自从锅内拿了一根，小心翼翼地蘸了一下调料，咬一口，仔细的品着。
“……好吃，真好！”
“好，好吃。”
我微笑。
“米兄，不知是这是何颜色所作，我朝有否？”张璪双颊绯红，一副急切的样子。
到底是画画的，他看出了颜料的不同。
“……可能，没有。”我摇摇头。
“那，米兄，愿闻其详。”他双眼闪闪发亮，笑得牙齿亮白。
路剑客只是拿眼睛看着我，不说话。
小家伙也乖巧的望着我，很耐心的等待着。
唉，看来要给古人上课了。
我只好收拾起心情，认真地答疑解惑。从油画笔到调色板、颜料，再从古典绘画到印象派到后现代，我都粗略地讲了一遍。
三人一阵呆痴。
我抽动嘴角，努力而又无可奈何地笑一笑。唉，知道会吓着你们，毕竟这是距现代已1270年的唐朝开元时期。
况且油画起源于欧洲，大约15世纪时由荷兰人发明的。
此时的欧洲，都还没有出现油画。
暗暗一叹，我没有惊动他们，毕竟，这需要一点时间消化。
趁他们不注意，我赶紧悄悄挪动酸软的双腿，松散的蜷着。唉，当古代人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米兄，此画风格与我朝技法截然不同，能否讲一讲……”张璪饮下一杯酒水再一次问道。
“哦……”我不禁挠挠头。
相差一千多年的问题，我该如何解释清楚？
中国古代绘画在观察方法及表现技法上，只有散点透视，哪有西方现代科学的平行透视、成角透视等透视学……还有素描的明暗光影表现技法、观察方法等等。没有这些，中国古代绘画在表现技法上，当然就没有油画那么强烈的视觉冲击力和真实感。
思索一番，我只好尽量选他们听得懂的词语，解释透视和三维空间的原理。在词不达意的情况下，用手比画……他们半懂不懂地一直点着头。
“透视、观察……？”张璪喃喃低语。
一时间，每个人都陷入思考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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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兄，今日所言所见，我等真是闻所未闻啊。”路剑客绽颜一笑，道。
呵呵，不叫我米公子而改叫米兄，看来，这关系亲近了不少。
我急忙将他们的酒杯斟满，与之无声的对饮了一杯。
“是啊，闻所未闻，真可谓天外有天呀。”张璪放下杯子，感叹道。
“哦……”我呵呵笑着，继续给他们斟酒。
那当然，遥远的现代事物，你们闻所未闻是正常的。
“米兄，你家乡在哪里？”路剑客貌似随意的问道。
另外两位也停箸望着我。
嘿，和小韩提同样的问题。
“呵呵，远，很远呀。”我抚了抚脑袋，依然如故地打马虎，心里却不由有些发毛。
他们对看了一眼，没有再问。
气氛有点沉闷。
“嗯，想那天下之大，茫茫海外，州土甚多。”半响，张璪眉毛轻轻一挑，微笑着对上我的双眼，道：“听说也是奇人异事，多得不可胜数，原也无奇不有，千奇百怪……”
在路剑客的注视下，他略尴尬的笑笑，住了嘴。
这个张璪不会也看过《镜花缘》或《西游记》吧。
“嘿，嘿嘿……是呀是呀。”我有些不好意思，只好自己打圆场。
“……”几个人又是长久不语。
“今日，能有幸结识两位，实乃在下三生之幸，我先干为敬！”我端起桌上酒杯，敬道。
说罢，带头一饮而尽。
张璪和路剑客一笑，忙也端起杯，同时饮酒见底。
“光喝酒不热闹。”我赶紧转频道，开始插播小广告，道；“不如，我给大家讲些有趣的笑话儿。”
“某人在河边钓鱼，先穿了片树叶当鱼饵，半天没有鱼上钩。于是他又换了块大饼，过了半天还是没有鱼上钩。没办法，他只好换上蚯蚓，还是没有鱼上钩。结果……”我故意停顿了一下，笑嘻嘻地扫了他们一眼。
路剑客懒懒的抬头看了我一眼，其他人都一副凝眸倾听的样子。
“结果那人气愤至极，掏出一锭银子，狠狠摔入水中：‘要吃什么，自已去买！’”
“呵呵……”小家伙轻笑起来。
路剑客嘴角也向上微扬，朝我带着一分疑惑、又饶有趣味的看来。
“来，干了这杯。”我语调温柔轻缓，但又不失热情周到，道：“今天，我们就不醉不归！”
我举杯干尽杯中美酒，张璪和路剑客再一次一饮而尽。
酒，真是个好东西啊。
推杯换盏间几杯下肚，几人话就越来越多了。
“我也说一个。”张璪来了兴头，连道：“某位达官贵人有一子，生得面如冠玉，却偏又愚又痴。一日家中请来琴师教他弹琴，让他先弹一曲看看。”
“这儿子道‘可是你逼我弹的，别怪我没提醒你！’他深吸一口气，扬手便弹。”
“顿时，风起云涌、鬼哭狼嚎、天昏地暗、哀鸿遍野。琴师两耳遭罪，几欲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半晌之后踉踉跄跄仓皇离去，连琴也忘了带走。事后，他向达官贵人赞叹说：‘令郎琴艺之高超实为少见，七窍至少通了六窍。’”
“哈哈……哈哈”我哈哈大笑。
他们也不由一阵眉开眼笑。
不觉间已口口香酿下肚……
“今日能结识米兄，真是我等的荣幸。”路剑客眼眉一抬，笑容更甚，目光锁着我，不让我逃避。
哦，我扬起嘴角，送给他们一个大大的温暖的笑：“呵呵，惭愧……相逢自是有缘呀。”
“好，好句，相逢自是有缘！”张璪感叹不己，那双眸子里盛满的笑意。
我们相视而笑。
大家又一饮而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