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观画
天刚蒙蒙亮，小韩和月华就蹑手蹑脚来到阁楼，月华还细心地给我拿来一套我自己的干净男装，让我把昨天的衣服换下来。
这两个小家伙都很自觉，读书、习画刻苦得让我无话可说。
看着他们，有时候，想想那些上课时的低头一族……玩手机的大学生，一阵唏嘘。
早晨的学习又开始了……
我小声讲授完今天的课程，布置好作业让他们做，就下楼到后院梳洗。
晚上睡得太晚，洗完脸，皮肤仍觉得有些干涩。
怕惊醒那几位，我复又上楼，背对韩儿换了外袍，又画出喉节，改了眉型。脸色有些憔悴，掩饰地用了少许腮红，补上点眼影，嘿嘿，又神采奕奕了。
收拾好化妆包，小韩他们的画也已打好轮廓，我边说出画得不对的地方，边示范着修改给他们看。
最近时间稍稍空闲了些，得赶紧烧制点木炭条，让他们画素描和速写，这样小韩和月华的造型能力和结构、技法才能提高得快一点。
另外，我打算做一些高的桌椅板凳。虽然这些天马马虎虎也可以有模有样的跪坐了，但跪时间长了还是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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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传来细小的动静，王维他们起床了。
“米兄？”传来张璪笑吟吟的声音。
我忙起身答应：“在这里，我马上来。”
走下阁楼，王维他们并无惊讶之色，大方的在桌边坐下。
“又在当夫子，教小家伙们画画。”张璪关心的问。
我轻轻一笑点头。
“噢，看来米兄绘画也很出色。”王维嘴角露了一丝笑意道。
“哪里，是文通谬赞了。”我一怔，鸵鸟的闭了下眼，缩缩脖子……
“噫，米兄，你的画我们都见过。”张璪先是诧异，后来若有所悟，在我耳边低声问：“难道，你不愿让王维兄见？”
我真不愿太张扬，现代的技法、现代的油画，对古人刺激性太大，确实有些不合适！
况且，锋芒太露，真不知是祸是福？！
想到这，我不禁摇了摇头。
“哥哥的画都在阁楼，我去拿。”随我下楼的小韩突然开口。
我吃惊的看他一眼，乖顺的孩子今天怎么了？他感觉到了我的疑惑和不悦，轻轻抿抿嘴唇，却仍旧毫不迟疑地站起身来。
“哎，慢着。”王维也站起身，叫住他。
转头纳闷地盯着王维。
“我们一起去看吧，拿来拿去太麻烦。”他嘴角露一丝温和的笑意，道。
“对，多麻烦呀。”路剑客俊颜愉悦，脸上露出一丝难以捉摸的笑容，语调微扬地说：“同去，同去！！”
啊，我呼吸一紧，目瞪口呆。同去？！
路兄，你也凑热闹？！
路剑客感应到我不善的眼光，楞了一下，随即恢复正常，悄悄一笑。
几个人在路剑客的引领下，完全无视我的心情，上了阁楼。
我恨得牙都痒了。
暗叹口气，只得皱着眉，无可奈何地随着上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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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的阳光，灿灿地从窗外照进来，阁楼内光线明亮。
墙上挂了一些我这段时间抽空画的素描和两张月华、韩儿的肖像油画。
月华起身收拾好画具，打了招呼下楼烧水。
王维看到挂在墙上的那些画，愣住了。
油画箱中有四、五张４Ｋ大的空白油画布，我舍不得乱用，就以小家伙们为模特儿画成半身带手的肖像画。月华的那张是仿安格尔的肖像画《里维埃小姐》摆的姿式，轮廓柔和自由，服饰和肌肤的质感表现很出色，色彩华丽而沉稳，把少女的青春美和妩媚与泉水般的纯洁生动刻画，突出地描绘出人物迷人的典雅和清纯。
而小韩的肖像则强调轮廓的完整和构图的严谨，形象典雅，调子统一，细腻逼真，在色调上使用了中性偏冷的色调，给人以冷静、优雅的感觉。
半晌，几不可闻的赞叹声从王维口中传出……
我轻叹一声，走到桌边。
因为心痛油画颜料用一点少一点，所以，我将背景用水彩画的湿画技法在前一遍颜色未干时?，?将含调色油较多的淡或浓的颜色冲破第一遍色。
这种方法也称以淡破浓或以浓破淡?，?形成生动自然的效果?。?使画面的大?色调及远景、虚景表现得空灵朦胧、柔光倒影，关键还能节约一些颜料。
小韩稍收拾了一下，搬过几把椅子，路剑客和张璪见惯不怪地坐下。
王维终于从呆痴状态恍然清醒，回归到正常，坐在椅上静静的看着我，眼底的欣喜寸寸生花……
“米兄，你的画栩栩如生，使笔无痕，用色精彩，神奇逼真。”他指着月华、小韩的肖像画：“人的体肤五官、毛发、衣纹、家饰都如此神似，太令人惊叹了。”
我呵呵一笑，坐下无语。
“你的画用何种颜料，如此丰富，鲜为人知。”他深邃的眸子，居然忽闪忽闪明亮起来。
“噢，是油画颜料。”我如实说。
“这种颜料我大唐没有。”张璪轻轻一笑，介绍道：“是米兄家乡的东西。”
“哦。”他唏嘘不己，眼中含赞道：“这些画不论风格、技法和中原绘画都有很大的不同。”
我笑着点点头，就知道他会这么说。
呵呵，那当然，国画与油画所使用的绘制工具不同，这一点就决定了它们的表现形式的差异。
至于透视，无论是西画的“透视学”还是国画的“散点透视”都是对空间的观察而已。从表现手法上来看只能说各有千秋，但是透视学符合物理学原理，所以西画都逼真生动。
“米兄，这些又是什么画？”王维手指那几张人物和静物素描，问：“如此形神兼备。”
“这个，叫素描。”我随手拿起书桌上的铅笔，。偷偷擦擦冷汗道：“用铅笔画的。”
王维疑惑的看着铅笔，喃喃轻叹：“不用毛笔和墨么？”
我摸摸鼻头，干笑了一声，摇头。
“在我的家乡，素描是一切绘画的基础。”我看着他们迷惑不解的目光，心里苦笑着不得不解惑了：“不同的笔触可以画出不同的线条及周围境物，是一种线条或块面画出的单色画。”
“何为质感？”
“块面又是何物？”
“米兄……”
我一怔，光顾说得嘴快，还是犯了错误，漏洞被抓了个正着。
懊悔的拍了拍额头。
唉，又要作一回光荣的人民教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