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收放自如
方雨的脑海里满是来自别人头脑的念头，其实这些念头还不是具体的语言，即使方雨一开始发现自己能够单独窥知他人内心时也是如此，虽然不是语言，但方雨还是能意会出其中的含义，并运用自己的语言“翻译”过来。
如果单个读心，方雨还能够判断这个人在想什么，要是若干个甚至是更多别人的念头一齐涌入脑海，不但完全成了噪音一般的东西，而且还影响判断，如果非要给这种感受做一下比喻，那就是若干人的意识流搅在一起，形成一团乱麻，方雨无法迅速找出头绪。
这如何是好？
本来方雨刚刚从幻境中醒来，精神大好，然而这点瑕疵却让方雨重回苦恼，本能地捂住耳朵，可是不管用，毕竟方雨感知到别人脑海里的东西，不是声音，而是流露出来的意识，方雨一开始是因为极其敏感能感受到别人的脑波，从而获得了奇妙的读心异能，现在却陷入了若干个人脑波的汪洋大海；方雨松开手，摇摇头，重新闭上眼睛，意念关闭自己的大脑，拒绝感知从四面八方涌来的念头。
片刻之后，方雨陷入了沉静，突然下课铃声响了，惊动了方雨，方雨睁开眼睛向四周看看，一些同学起身出去解手，乔墨他们三个嘛，也许是昨晚出去在网吧混了一夜，极度缺觉，铃声没能打断他们的梦乡。
方雨还在为能同时感知多人内心而烦恼，不过短暂的幻境对方雨的影响是实实在在的，不但读心异能更上一层楼，同时莫名其妙地出了一身汗，而且这一身汗跟惯常的汗水不同，黏黏腻腻的非常难受，真渴望马上洗个澡，但只能等放学了，现在嘛，只能去水房洗洗脸缓解一下粘腻的感觉，便也动身出去。
等方雨回来的时候，脸上和脖颈上全是水渍，手头上也没有手帕擦一擦，不过清清爽爽的倒也舒服，为了洗掉脸上和脖子上的汗渍，方雨着实费了挺大的劲，他是第一次遇到这么难以清洗的汗渍，既像是胶冻、又像是油渍，等清洗干净之后，差不多用去了课间十分钟。
方雨前脚刚一坐下，老师后脚就进教室上课，因为没了课本和学习资料，方雨只能用耳朵极力地将老师说的每一个字听进去，不遗漏半点。
哎，等等……
满脑子的嘈杂不见了，除了老师讲课，还有个别同学窃窃私语以外，不见了任何干扰。
这怎么回事？我是怎么做到的？
方雨将这一现象消失的前后过程回忆一遍，是了，刚才因为能同时感知若干个人的念头，脑海里几乎被填满了，闭上眼睛有意识地将这些来自别人头脑中的杂念赶出去，恰巧这个时候下课了，下课铃声掩盖了变化，加上去水房洗脸，再也没有机会注意自己又发生了变化。这下好了，头脑清净了，可是……
自从方雨获得了这个奇妙的异能之后，尽管不能有效地对付乔墨这种无良同学，但能及时窥知别人的想法，任何人在自己面前几乎就是透明人，只有及时窥知别人内心想法，方雨才能有机会决定怎么办，所以方雨非常恋惜这种感觉，突然之间这种感觉消失，方雨若有所失。
那么是不是能让这个能耐回来？
方雨想到这里，走了一下神，闭上眼睛，有意识地让来自周围的人们头脑中的念头进来。静静地过了能有一分钟，来了，那种感觉来了，一开始非常轻微、很飘，不加以注意的话只会忽略过去，继而越发清晰和真实，就像是几个人同时在喁喁私语，方雨仔细地意会了一下这些念头，大部分念头是关于这节课老师讲的东西，有恍然大悟、有迷茫、有沮丧、也有干脆放挺的，现在是第三节课，应该是有人饿了，开始想象起各种饭菜的味道……方雨正处于半饥饿状态，被来自他人头脑中舌尖上的想象这么一刺激，肚子咕噜咕噜地开始示威。方雨不由得苦笑，不过也放心了，这个奇妙的能力没有消失，而且还能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就像是电视或者其他家用电器一样有“开关”。
方雨一边跟着老师的思路听课，一边将这个读心异能反复操练，不但能随心所欲地随时窥知别人的想法，不想知道时耳根子立刻清净，而且还能够集中心神，排除其余念头的干扰，单单针对一个人窥知他的内心。
因为乔墨总爱针对他方雨，因此方雨冲着一连睡着了两节课的乔墨集中心神，窥探一下他接下来将对他方雨做些什么；第三节课还没结束，乔墨迷迷糊糊地坐起来，看着林菲的位置发呆。方雨刚一对乔墨集中心神，立刻感受到一阵令人难以启齿的冲动，当然了，处于青春期的男孩都会这样，不过乔墨可是单单看着林菲而冲动起来的，并且想起另外一个女生时，兀自烦恼着，为什么，喜欢我的，我不喜欢，我喜欢的，又这么讨厌我……
在方雨的头脑中呈现出另外一个女生的音容笑貌，方雨认识她是常玉，也不知道从啥时候开始就对乔墨频献殷勤，以至于有别人的同学开玩笑管他俩叫两口子，可是乔墨真心是不喜欢她，虽然五官端正、还有这么点儿风骚气质，不过不是乔墨喜欢的类型，乔墨就是对林菲情有独钟，却又甩不掉常玉的追求。
方雨心里邪恶地想，乔墨既然求之不得，在辗转反侧之际，八成会一边想象着林菲，一边……这个……是男生都懂的……
然而这个念头一冒头，方雨就像是咽了一颗绿豆蝇子，恶心得直泛酸水，算了，还是远离乔墨邪恶的头脑，再说如此亵渎林菲，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虽然只是想想，没付诸行动。
方雨断掉来自乔墨头脑中的念头后，止不住地看向正在飞快记笔记的林菲身上，因为林菲坐在班级第一排，方雨在最后一排后面的单独一座，距离非常远，方雨发现凭自己现在窥探别人内心的本事，想要知道坐在第一排的同学在想什么，仍然鞭长莫及，方雨现在至多能将读心的范围扩大到后三排到四排。
要想证明自己，就得忍辱负重。
突然这句话在方雨的脑海里冒了出来，方雨一激灵，想起早晨和初校长谈话的情景，便自责自己，浪费了这么长时间都做了些什么啊！别人想什么跟我有关系吗！
方雨想到这里，忙收心将注意力集中在老师这里。
这时候乔墨完全清醒了，闻天和张让也坐起来了，哈欠连天，双眼红得跟兔子似的，不过他们几乎是同时回头看看方雨，一见方雨的课桌上的学习资料少得可怜，在座位上发呆，仍几乎是同时回身伏在课桌上偷偷发笑。
“嘻嘻……嘿嘿……”
笑声虽然低沉，不过还是被老师察觉到，老师将注意力从手中的资料转移到乔墨身上，一脸严肃地问道：“乔墨，你在笑什么，没看到其他同学在听课吗？”
“哦……对不起啊老师，我不笑了，不笑了。”乔墨嘴上说不笑，可是自己似乎是想了一下，又是伏在课桌上无声地笑了，笑得后背直颤。
老师无法阻止乔墨继续笑，不过好在是无声的，没干扰到上课，老师也不再理会，因为这么一个小插曲，林菲回头看了一眼，视线越过乔墨，落在方雨的座位上，眯缝了一下眼睛，看清楚方雨此时的窘态，惊讶了这么一下，不过此时正在上课，也不方便说话，只得回过身去继续写笔记。
下课的时候，林菲第一个站起身，径直走到方雨座位前，问方雨：“你的书本和资料呢？”
方雨将书桌膛敞开，再让林菲看看被別坏了的锁，“你看到了。”接着让林菲看看书包里仅存的资料，“硕果仅存！”
“哼，某些人就是下作。”林菲说着，向乔墨看了一眼。
乔墨非常无辜地冲着林菲眨了眨眼睛。
林菲的举动吸引了大部分同学的注意，纷纷前来查看方雨的被盗的课桌，有的甚至说出了“家贼难防”的话来，其余的同学也纷纷表示以后不能再将课本和学习资料放在教室里了，虽然同学之间的学习竞争战场应该在高考考场，可是说到底是学校做的孽，将排在末等的差生也推入竞争之中，谁也不想因为成绩太差被学校剥夺走进高考考场的资格，那么就不能排除有谁在想方设法挤掉跟自己差不多的同学……
乔墨呢，你自己心里明白怎么回事情，干脆躲在一边看热闹好了，却不知死活地凑到近前来，装模作样地对着方雨空空如也的课桌膛内左看又看，似乎陷入沉思，还自言自语道：“什么人这么损呢？”
连闻天和张让在一旁也是直撇嘴，乔墨你装什么装！
方雨看了一眼乔墨，不费吹灰之力让自己的意识直捣黄龙，知道乔墨见林菲来到他方雨座位近前，他也想凑过来，哪怕只能和林菲说上一句话也好。
方雨还知道，此时乔墨苦恼的不是被林菲怀疑为作案者，而是本意是给方雨制造麻烦，不成想弄巧成拙，反而令林菲越发同情方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