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脱胎奇玉
此时林菲离方雨只有一步之遥，然而方雨却对林菲的内心世界敬而远之，别人的内心世界倒是无所谓，偷窥也就偷窥了，尤其是乔墨等三个人，还有舅舅张睿忠夫妇，无论他们想使什么坏，在以前是没办法知道的，现在嘛，则需要利用好这个意外获得的异能，即使不能够阻止他们，至少事先知彼知己，总要好过懵懂无知；至于林菲，方雨觉得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贸然闯入她的内心，这对她是一种亵渎，因此此时方雨面对林菲，刻意回避了有意或无疑对林菲内心的窥知，林菲此时在想些什么，方雨一概不知。
“别着急啊方雨，不就是几本书和习题吗，我还有咱同学、老师很快就会帮你解决的。”林菲安慰方雨，说着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从自己的课桌内抽出几个笔记本转身再来到方雨近前，递给方雨。“给。”
“这是什么？”方雨有些愣愣地看着林菲，不是课本也不像习题集。
“先看一眼，能不能用得上，没别的意思，就是希望能帮上你。”林菲双手拿着这几本半旧的笔记本朝方雨又递了一下。
方雨接过来，将叠在最上面的笔记本翻开，不由得赞叹了一声。
是手写笔记，工整干净娟秀的字迹，纯蓝笔色，清爽的文面，看上去要比印刷体还要令人舒坦。
“方雨，这些都是我从高一就开始记的，希望能对你有用。”林菲反而带着歉意看着方雨说道。
“林菲，这……这不好吧，你还得用呢？”方雨想把这一叠笔记本还给林菲。
“你不要就给我吧，我也得恶补功课了。”乔墨在一旁趁机伸出了爪子，被林菲干净利索地一手给挡了回去。
“你要是能恶补功课，除非公鸡下蛋。”林菲赏给了乔墨一个白眼，继续对方雨说道：“没关系的，我记完这些笔记之后已经温习得很熟了，反正留着也是多余了，送给你，不是能让它们发挥更多的价值吗，只是你别嫌弃我的字难看就好。”
林菲都这样说了，方雨哪还能推辞掉呢，伸手接过这一叠笔记本。
班级里除了几个出去解手的同学，其余的人都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不过绝大部分同学都习以为常了，似乎有朝一日方雨遇到什么麻烦，林菲视而不见或者拒绝伸出援手，那反而不正常了呢，因此都只是注视了这么几秒钟，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单单是气坏了乔墨，心里盘算如何找机会好好教训一下方雨，哪怕因此和林菲彻底交恶也在所不惜，还有班长李进，回头看到这一切，皱了一阵子眉头，看到林菲朝这边来，赶紧回身装作视而不见充耳不闻。
乔墨毫不避讳地冲着方雨一瞪眼睛，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并转身和闻天张让对视了片刻。
方雨将这叠笔记本放在课桌面上，一手按在上面，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实则对乔墨、闻天、张让释放心神，毕竟眼神只能意会，不能深入交流，方雨从乔墨的内心窥知到的内容很简短，乔墨的意思是，对方雨做出的种种事情，不能停下。闻天和张让的意思是，得令！
经过这一场小小的波澜，学生生活的主流终究是上课，一直到放学，完全平静无事，方雨在听课的同时，开始参研林菲送给他的各科笔记。上过学的人都知道，学习时记笔记，这是女生学习的一大优点，这需要强悍的耐心、细心、恒心，外加敏锐的听觉，熟练的书写。方雨不由得感叹，即使最近他拥有了过目不忘的能力，但跟林菲比起来，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看这些笔记，从高一起就开始记，要比其他的同学多下多大的苦功啊，因此一个人的成功背后，除了付出，还是付出，哪来的什么捷径？就说方雨因为一次小小的意外，发现自己拥有了这么一点儿超出常人的能力外，不也得天天宵衣旰食一点一点的提升自己吗！
放学的时候，方雨快步地离开学校，在二里之外找到一处包子铺，先是点了两屉包子，用十分钟吃了个笼屉底朝天，摸摸肚皮，喊老板再来两屉包子，老板原本以为方雨是吃饱之后，打包再给别人带回去，刚要帮方雨准备塑料手提袋，没成想方雨再次抄起筷子对新端上来的包子痛歼，不等这个老板反应过来，新上来的两屉包子也进了方雨的肚子，过不多久便要五谷轮回了。
老板呆愣了一下，就等着方雨喊他来付账，可谁知道方雨第三次说：“老板，麻烦你再上两屉包子！”
这？
老板继续呆愣看着方雨没动地方。
“叔，麻烦你再给我上两屉包子。”方雨一见老板没动，忙换一个称呼。
“哦，这……”老板还是没反应过来，虽说这包子小一点儿吧，跟老式的木头象棋差不多大小，一屉也就六个，摆成梅花形，但通常女孩子吃一屉，男孩子一般两屉就够了，饭量再大一些的，三屉左右，再说这是猪肉大葱馅的，油多肉满，这在佳双二中周边的众多小吃部和学生拍档可是小有名气的，像方雨一气吃了四屉，已经超出了老板的“世界观”。
方雨一见老板没动，似乎明白了，忙从裤子兜里摸出早晨张睿忠塞给他的五十元面值的绿票递给老板。
“哦……这位小老弟儿，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这个包子你很喜欢是吧，那你就经常来，小店还能给你优惠。”老板没接方雨的钱，陪着笑脸说道。
“叔，那你就再给我来两屉包子吧。”方雨从老板看怪物似的眼神中明白是怎么回事，但多日来一直被半饥饿纠缠着，早就受够了这份苦，今天豁出去饱餐一顿。
“你这里没事吧？”老板指了一下自己的胃部，表示替方雨担心胃不堪重负。
“叔，自己吃没吃饱还不知道吗，再给我来两屉，差不多就能吃饱了！”方雨恳求老板道。
“那……那好吧。”老板只得回身再给方雨端来两屉包子送到方雨面前，退回到厨房门口时，偷眼观察方雨。
此时方雨不但可以窥知在自己视野之内他人内心，而且也能窥知身后人的内心，只要距离够近的话。
老板倒是善良的，他从来没见过一个人有这么大的饭量，看方雨的体型也不像是吃货，替方雨担心他的胃，要是换作旁人，只要你有需要，赚钱就是了，哪管别人会不会撑了肚子！
方雨很感动，决定日后只要有可能，就在这里改善生活。
等吃完了第六屉包子，方雨摸了摸肚皮，这回有七成饱了，只要方雨还想，再来两屉只怕也没问题，不过第六屉包子已经使老板目瞪口呆了，要是再来两屉，老板即使不疯，恐怕也会出于好心，不会第四次将包子端上来了。
方雨吃过饭，付了钱走出小吃部。这处包子铺面对的顾客净是学生，因此价格比较便宜，一屉包子五元钱，六屉包子，花掉了三十元钱。方雨活到这么大，头一次如此的“奢侈”，打着饱嗝，回味着馨香的猪肉大葱馅，心里却有些后悔，虽然张睿忠给的五十元钱花掉了三十元，可是羊毛出在羊身上，说到底花的还是妈妈的血汗钱。
这一心疼钱，方雨的心情一下跌入了低谷，刚刚因为饱餐一顿“大餐”的幸福感也随之不见。方雨惆怅着，进了一家也是专门对学生开放的浴池狠狠地洗了一下身体。
这是方雨第二次洗这么脏的澡！因为要省钱，连浴巾和香皂也没买，光是用双手在身上来回搓着，一条一条如蚯蚓一般粗细的条形污垢，就跟中了农药的死虫一般纷纷掉落在地，接着被水流冲入了下水。
一个人怎么可能脏到这么夸张？跟方雨同在一间浴室冲洗的学生因此对方雨侧目。方雨也是苦笑不迭，其实方雨真不可能这么脏的，就算是一个长期流落街头的流浪者，也脏不到这种程度，方雨明白这一切的源头，是上午上课时，莫名其妙地闯入了一场幻境，接着小腹内像是烧着了一般，接着全身都灼热起来，整个身体似乎成了一座火炉，五脏六腑、血液甚至包括精神似乎熔锻成一体，要不是头顶上有细丝一般的星光徐徐注入，方雨怀疑自己会被产生于自己体内的灼热活活烧死。醒来后全身附着了一层糯米一般粘稠的汗渍，几乎将衣服都死死粘在皮肤上，否则方雨也不会刚吃过饭立即来洗澡。
好容易将这一层粘稠的污渍洗掉，方雨只觉得自己就像是蜕过一层皮一样，每个毛孔似乎都能自由呼吸，清爽到了骨髓里。
等方雨从浴室出来，穿好衣服，走在外头，精神再一次一振，抬手摸了摸贴在胸口上的玉石，刚才在洗浴时也没摘下来，此时它凉凉的贴在胸口肌肤上，加深了方雨刚从浴室出来时的清爽感，方雨又一次在想，玉石啊玉石，真没想到你会使一个人脱胎换骨，你究竟藏着什么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