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我要上学

过了几天，又重回邋遢状态的玄玉真人，满手油腻地抱着一大捆古籍送到龙聿天面前，说：“先把这些看熟了吧。”

龙聿天一看到又要背书，禁不住打了个寒颤，一脸崩溃地说：“师兄，这个世界上没有比背书更痛苦的事情了，从别的地方开始教不可以吗？”

玄玉真人看着龙聿天，仿佛见到了一个怪物，他不解地说：“这些都是基础，不会我怎么教你？”

龙聿天一把推开所有书籍，对玄玉真人说：“好吧，师兄你先跟我说说，修炼到你这样的层次，需要经过哪些阶段？我分阶段来一步步实现，不能眉毛胡子一把抓。”

玄玉真人挠了挠他那乱糟糟地头发，恍然大悟道：“还是师弟聪明，我怎么就没想到呢？我太急于求成了。很久没有碰到像你这样一点都不会的学生了，已经忘了要从最基础的开始了，但我看你以前修炼过、体内也有灵力啊，难道不是？。”

说完，隔着几丈远的玄玉真人身形不动，伸出手虚空抓向龙聿天，并一把扣住了他腰间的督脉命门。

龙聿天不知道什么情况，本能地想要躲避，但刚要动，就已经被抓住了，动弹不得，他大急道：“师兄，你干嘛？”

玄玉真人轻松一笑，说：“别动，先检查下，看看你的修炼情况。”

一会儿，玄玉真人轻“咦”了一声说：“师弟，你体内灵力充沛，但为什么就不能突破第一层级别的瓶颈呢？好奇怪哦。”

龙聿天无奈地耸耸肩说：“我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以前师父也不知道，他只说让我继续修炼，有一天自然可以。”

玄玉真人诡异一笑说：“那就如你师父所说，继续修炼吧。”

说完，玄玉真人正色道：“在鸿溟大陆上，修炼灵力的方式大同小异，都是以吸收天地、自然万物的灵气来不断增强自己的灵力。既然万物皆有灵气，故万物皆可修炼灵力，神通的强弱，都以灵力的强弱来界定，人族、妖族以及魔族莫不如此。”

一听玄玉师兄开始上课，龙聿天也收敛笑容，正襟危坐，认真听起课来。

“三个种族在修炼过程中各有异同。人族作为天地间最有灵气的生物，拥有先天优势，主要以吸收天地、自然界的灵气为主。当然，也有其他歪门邪道的修炼方法，比如巫教就有人利用超自然的力量来达到修炼的目的，还有借助药物等等，不一而足。”

“而妖族一般要先由动物或植物修炼成人，幻化成人后，再继续修炼，以求超脱**桎梏，终至成神；魔族是由天生魔族以及人族和妖族在修炼过程中一念成魔，坠入魔域后，两者集结而形成的族群。魔族天生的嗜血性，使得他们喜欢杀戮，故魔族一旦觉得力量壮大后，就会攻击人族和妖族。”

“俗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在鸿溟大陆上，妖族主要集中在鸿溟王国北方千里以外的永寂森林里，妖王就住在永寂森林里的琉璃幻城，为了抵抗魔族的入侵，妖王与人族国王千年来都保持着友好的交往。而魔族则集中在西方的火炎之域，那里号称是死亡之域，对它的了解知之甚少，因为没有人敢主动光顾那里。”

听了这些，龙聿天一下感觉茅塞顿开，对于这个世界上为什么有那么多争斗，有了一些宏观的认识。

他迫不及待地问：“师兄，一千多年以前，你参加过以千叶真人为首的对抗魔族的战争吗？”

“当然，那时，我虽然跟师父修炼过很多年，但为了谋求功名，我一直在为鸿溟王国的首领朗普赞效命。战争开始时，我是一位将军，指挥过千军万马，最重要的战役都参加过。能无恙归来，算是命大”，玄玉真人回忆起过去的辉煌经历，云淡风轻的表情里，看不出有多少豪情壮志，一切已如云烟消散。

“哇，师兄很厉害哦”，龙聿天向玄玉真人伸出大拇指。

“但战争结束后，我突然觉得索然无味，前半生所追求的一下变得毫无意义。一个失去家人、失去朋友的孤家寡人，再多的金银财宝，再多的功成名就，于我，又有什么意义。于是，我辞掉了王宫里的官职，回到了已经没有了师父的青丘，开始沉浸在自我修炼中，同时，守护着师父创立的灵修教。”

“一千多年的修炼，我达到了人族可以修炼的顶峰，再往前就一步成神，但我跟你一样，几百年来都无法突破那最后的瓶颈，虽如此，我仍然勤修不缀。成神路上，不仅需要苦修，同样需要机缘，不是每个人都能达成所愿。千年以降，能成神者，屈指可数，就算修成像我这样的千年不死之身，鸿溟大陆也寥寥无几，这对于我来说，已是莫大的福气了。我想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瓶颈，我也得继续修炼才行。”

“是的。师兄的精神值得学习，我应该更加苛刻要求自己才行。”

在玄玉真人的一番慷慨陈词下，龙聿天仿佛也被点燃了，以前还从来没有人如此激励过自己。

“当然，对于你们这样的小年轻来说，人生的路还很长，必须要有追求才行”，玄玉真人接着说，“或追求自我超脱，或追求为国效力，这些都是可以的。要不，岂不白在世上走过一番。”

说到最后，玄玉真人的话有些作为长辈的语重心长了。

“多谢师兄不吝淳淳教诲，受益良多”，龙聿天冲他做个鬼脸，接着说，“这比让我背书强太多了。”

“我已不当老师很多年”，玄玉真人憨厚一笑说，“但你师兄我也不是游手好闲的傻子啊？”

“哪里敢？”通过一段时间的相处，龙聿天已跟玄玉真人混熟，他继续嬉皮笑脸地说：“哥不在江湖，江湖到处都是哥的传说。”

玄玉真人很久没有如此开怀，如此开心地笑了，他就喜欢这种无拘无束的感觉，平等交流，嬉笑怒骂喜形于色，而不是拘谨地把他供上“神坛”。

看来，顶峰皆寂寞。

说得兴起，玄玉真人继续说：“在鸿溟大陆，灵力的等级划分是这样的，有个大致的通行标准。”

“灵力突破20级，成为灵士，这基本属于修炼的起步阶段，一般修炼几年的人就能达到20级，但我想你是个例外。再往上修炼，每十级就会遇到一个瓶颈，你自己会感觉到，而突破这个瓶颈，你就能依次进入更高层级的修炼。每个层级都有相应的名字，依次是灵师、灵尊、灵王、灵帝、灵圣、灵皇、圣灵皇以及封号圣灵皇，最后一级是一百级，再往上，你如能得到天上的神祗，你就能成为神或者佛，一切看机缘。”

“当然，在灵修这条道路上，永无止境，而对于大多数人来说，人生不过百年，是继续虚无缥缈的追求，还是在短短的人生历程中，获得实际好处，每个人的选择都不一样。对于大多数鸿溟大陆的人来说，成为灵师是每一个人的梦想，因为成为了灵师就可以进入很多领域开展工作，不仅体魄强壮，还有一定的能力，是鸿溟王国最受欢迎的人才。尤其是军队，非常欢迎灵师的加入，在一定程度上，灵师的多少，反映一个国家的实力。故很多人在修炼到灵师这个层级以后，就会放弃继续修炼，而去谋求功名利禄。当年，我差不多也是在这个层级加入朗普赞的军队的，并一步步做到最高阶的将军。”

“灵力修炼越往上，难度越大，付出的时间也就会相应增多，当然这个也跟个人天赋和付出的努力有关，没有固定的时间。达到最高层级速度最快的是师父千叶真人，他只花了短短五十年就达到了封号圣灵皇，至今没有人超越。”

“灵力修炼的级别越高，你的体魄就越强壮，相应的能力也会跟着变强，比如到达灵皇这个级别，你就能跟我一样，可以自如地在空中漫步了，和人打斗就能在空中进行。到达高层级时，灵修界也有约定俗成的规定，一定要升入高空决斗，因为破坏力太强，会造成无辜百姓的伤亡。”

“我现在已经是封号圣灵皇，因在千年前的战争中杀戮太多，故被封为玉面修罗圣灵皇”，玄玉真人接着说，“被封为‘玉面修罗’，可见，当时的我是多么的倜傥潇洒。”

龙聿天认真地看了看一身乞丐装的玄玉真人，故意说：“你现在这样也很‘放荡’不羁啊，哈哈？”

龙聿天还故意加重语气在“放荡”两字上，眼神猥亵。

玄玉真人不怒反笑说：“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我自己潇洒快活就行，管你怎么评价？”

龙聿天伸出大拇指，讨好似的说：“师兄，你已经活出了一定的境界，但有一件事情，我不知道能不能看穿？”

玄玉真人狐疑的问：“什么事情？哪有我看不穿的事情？”

龙聿天忍着笑，说：“我要去上学，我要去栖云书院上学。”

玄玉真人，一听急了，大声嚷道：“刚才你不是还夸我教得挺好的吗？怎么这么快就变卦？”

龙聿天认真地说：“在你身边，我会有压力，就像弹簧，如果压力太大，根本就没有反弹的余地了，我还怎么进步。”

玄玉真人一脸失落，随后想了想，不情愿地说：“好吧，但我随时会监督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