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李义潮 助理的生活
上午九时,定好的闹钟准时响了起来。李义潮伸出手关掉闹钟,十分艰难的把头伸出被子,自从当了汶仁的私人助理后,李义潮发现自己是越来越懒了。离开床后到卫生间洗漱了一下,李义潮穿好衣服推开了自己卧室的房门。像前几天一样,娜塔玻已经坐在厅中的沙发上读着报纸。那天晚上李义潮答应接受助理的工作后,巴色就让管家给他安排了一间套房,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娜塔玻作为李义潮的私人翻译也被安排跟李义潮住在一起,李义潮住在主卧,娜塔玻住在副卧,两个人的房间之间就隔了一堵墙。可怜李义潮至今为止还是小鲜肉一枚,刚开始的几天知道一位美女就住在自己隔壁,李义潮每晚的入睡时间就不断的往后顺延。好在娜塔玻的性子非常安静,如果李义潮不跟她说话的话,她是不会主动跟李义潮说话的。在跟娜塔玻交流过几次后,李义潮就发现自己的兴致退了下来。不过他猜测这应该是娜塔玻保护自己的一种方式,毕竟除了一些脑袋里老想着低俗东西的人,一般男人都不愿跟一个对自己冷淡的女人发生太多的交集。至于那种有有受虐倾向的人,不属于正常情况,在此不予讨论。
李义潮带着娜塔玻来到自己套房附近的一座方形建筑,这座方形建筑是巴色的私人健身房,当然现在巴色的年纪大了,已经很久不锻炼了,但是这里也没有荒废,因为汶仁非常喜欢来这里练拳。汶仁在乡下的时候就喜欢打暹罗拳,暹罗拳是一门有传奇色彩的格斗技艺,以力量与敏捷而著称,主要运用人体的拳、腿、膝、肘四肢八体作为八种武器进行攻击,出拳发腿、使膝用肘时发力流畅顺达,力量展现极为充沛,攻击力猛锐,杀伤力非常大。暹罗拳在暹罗的很多地方都是全民性运动,汶仁小时候不仅经常观看暹罗拳比赛,而且还亲自参加过少年级别的比赛。经过上次刺杀事件,巴色严令汶仁近期不许出门,于是汶仁就把每天的时间和精力都消耗在这座健身房里。巴色的私人健身房不仅有完善的训练器材,还有巴色重金聘请的退役知名拳手,在这里训练事半功倍,所以这里平时就是汶仁在家经常去的两个地方之一,另一个则是射击馆。这段时间,作为汶仁私人助理的李义潮也跟着进行拳术练习。虽然李义潮之前并没有经过任何格斗训练,但是他从小到大都非常喜欢运动,身体素质非常好,所以这几天在前职业教练的指导下,李义潮的暹罗拳进步非常快。
汶仁正在台上作仰卧起坐,这是他早期训练的一部分,因此并没有注意到李义潮的到来,李义潮见状直径到一边的换衣间去换训练时的衣服。本来健身房是没有换衣间的,暹罗人的观念比较开放,有女孩子在场大家也直接脱了就换,但是娜塔玻从小在中国长大,对于一帮男人在自己面前脱衣服实在是不敢看,每次发现有人要换衣服时都先跑到外面去,等人家换完了再进来。而李义潮也不习惯在别人面前换衣服,女人在场没试过,但是男人在场就感觉十分别扭。于是李义潮就跟汶仁提了这件事,第二天健身馆里就建起了简易换衣间。
上午训练结束后,李义潮和汶仁坐在健身房前的台阶上吃饭,而娜塔玻则坐在他们俩的后面。其实每天选在这吃饭是汶仁的意思,他不愿意在训练时浪费时间去另一个地方吃饭,所以每天都叫厨房把东西送到他中午所在的地方。一上两下的三个人吃饭的速度都不快,但是娜塔玻毕竟是女孩,饭量不大,不久就先吃完了。汶仁看见娜塔玻吃完了,就开口对李义潮道:
“你知道你救我的那天我去干什么了吗?”
正在专心吃饭的李义潮听到这句话一愣,他不知道为什么汶仁今天会提起这件事?汶仁也没打算让李义潮的回答,而是自己继续说下去:
“其实我小时候有来过曼谷一次,是在又一次被父亲打过后。当时我才8、9岁,我偷了家里的钱来到曼谷,但是不久钱就花光了。有次我见到一个比我大几岁的男孩子抢了一个小孩的零食,当那个小孩哭着跑开后,我走过去对那个大孩子说,把东西给我。当然他不会给我,所以我当时就把东西从那个男孩子手中抢了下来,就在我要吃的时候,一个老和尚过来,用他手里的拄杖敲在我的手腕上,手里的东西掉地上了。我当时非常生气,就想教训那个老家伙,但是无论我怎样出击,都无法穿过拄杖的防护冲到他的身前。
后来我被他带到寺庙里,他问我为什么抢东西,我说那个人的东西也是抢来的。可是大师说,如果那个人给了别人一笔钱,你也会给他一笔钱吗?我说我不会,我错了。然后大师就问我家在哪,为什么流落街头。我就告诉他父亲打我的事,但是大师听完却说,他见到过许多遭到父母殴打的孩子,但是他们无一例外都在身体上留下了隐患,这些孩子他会留在寺庙里。但是我的身上只有皮肉伤,而且我身体的灵活性要远超同龄人,所以大师说他不会留下我,而是会给我一笔钱让我回到家去,用心去感受一个人的情感。我回到家里,发现父亲正在疯狂的找我,见到我后只是紧紧地抱着我哭泣,这时我在明白每个人的情感都有自己的表达方式。
再后来,父亲去世后我跟随伯父来到曼谷定居,我见了许多以前没有见到的事,这时我才知道如果当初我继续错怪父亲,最后我将滑入地狱的深渊。所以我对大师十分感激,一有时间就偷偷地出去看望大师,上次遇刺就是我看望大师的路上。现在大师岁数大了,这么多天没过去看望,我很担心大师的身体。”
说到这,汶仁叹了口气,把饭盒放到地上说道:
“我没心情吃了,我先进去再练一会,你吃完后我们一起去射击馆。”说完就站起来朝健身房里走去。
傍晚,李义潮跟汶仁从射击馆里走出来,和格斗还有些底子相比,枪支射击对李义潮来说完全得从头开始,所以他现在还处于打中标靶就是胜利的阶段。这时,一个年轻人在看到李义潮走出来立刻上前对他说:
“打扰一下,李先生,巴色先生请您现在过去一趟。”
于是李义潮就跟娜塔玻上了另一辆车去见巴色。巴色是在山脚别墅的书房里等着李义潮的,他身边依旧站着那个形影相随的管家。这么多天下来,李义潮已经知道这个管家的名字叫多桑,听说他同时还有许多别的名字,这个人的过去汶仁也不是很了解,只是知道巴色十分信任这个人,而且他本身格斗和枪法也不错。
巴色请李义潮坐下来,问道:
“义潮,最近汶仁的情绪怎么样?”这几天巴色一有时间就安排大家一起吃晚饭,彼此之间都不像刚开始时那么生分了。
“还是不想一直呆在庄园里,不过不像前几天那么激动了”,李义潮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不过他很担心大师的身体。”李义潮可不认为巴色会不知道汶仁去看望大师的事。
果然,巴色并不意外,欣慰地笑道:
“那位大师是位德高望重的高僧,年轻的时候就是有名的暹罗拳王,即使国王见到他也会十分尊敬。在暹罗,谁能把大师请到家里来都是一件非常荣耀的事。汶仁能认识大师是他的幸运。你认为是谁想杀汶仁?”
嗯?怎么话题一下子跳到这了?李义潮扭过头去看娜塔玻,想着是不是她的问题。但是娜塔玻脸上还是那副冷冷冰冰的表情。
巴色看到李义潮的动作后,用英语对他说道:
“别担心,娜塔玻是值得信任的人。”
李义潮点点头,思考了一下巴色刚才的问题,迟疑地对巴色说道:
“应该是内部人?”
“为什么?”
“您跟我说过,汶仁是颂汶他纳集团的唯一继承人。如果汶仁出了意外,集团中的其他人就有机会在您过世后继承集团的遗产。”
“为什么不是外人?”
“因为您也跟我说过,汶仁不愿意管理集团事务。对于颂汶他纳集团的对手来说,这样的一个对手是他们所希望的。”
巴色听完后笑着站了起来,对李义潮说道:
“你先到外面休息一下吧!等汶仁来了我们一起吃碗饭。”
在李义潮和娜塔玻走出书房后,巴色扭头问多桑道:
“多桑,你怎么看?”
多桑不屑地道:
“想到这一点也没什么了不起。”
巴色却笑着说道:
“想到这一点的确没什么,但是在这么短的时间想到这一点就不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