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楼尚燕 改变与未改变
餐桌上白色蜡烛的火焰摇曳，不时传来“嘶嘶”的声音，更显得西餐厅里面不同寻常的安静。今天文子洲包下了整个西餐厅，没有他跟母亲所说的谈事情的朋友，空旷旷的用餐厅里除了文子洲和楼尚燕，只有每隔一段时间走过来上菜的服务生。
“我让你帮我问我老爸的事情你问了吗？”文子洲一边用手中刀叉处理着盘子中的牛肉，一边向楼尚燕问道。
“我问了”，楼尚燕回答道，“但是你老爸没有说什么有价值的东西，都是你跟我说的那些。”
“那你怎么不接着问下去？”
“文子洲，你老爸可不是笨蛋”，楼尚燕理直气壮地说道，“如果我对这个问题刨根问底的话，你以为你老爸还会想不明白什么回事吗？”
“算了，没问出来就没问出来吧”，文子洲揉着他的眉脚，“反正我也不喜欢尚方在天手底下的那些人。”
于是，这个话题就被楼尚燕和文子洲揭了过去，接着，楼尚燕又漫不经心地问道：
“我现在想知道，咱们先前说得那个交易还算不算数？”
“什么交易？”文子洲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诧异地问道。
“就是那个我帮你做三件事，你就给我自由的交易！”
“那个是交易吗？”文子洲笑了起来，“不过你认为还算不算数呢？”
“开始的时候，我还相信你会遵守诺言，但是后来我也想明白了”，楼尚燕抬头望向文子洲的眼睛，“你绝对不会让我自由的离开！”
“为什么？”文子洲饶有兴致地问。
“因为我对你的事情，知道得太多了！文子洲，你告诉我实话，当我为你做完三件事后，你打算怎么处理我？是不是也想把我沉入大海？”
“不要把我想得那么无情！我当然不会杀你，谁不知道我文某人是个信守承诺的人”，文子洲笑道，“我只要永远不让你去做第三件事就行了！现在看来，你当时听到我的提议一定很激动，连我当初告诉过你的，跟别人作约定时必须要遵守的几个原则都忘记了！”
“哼！”楼尚燕不想再理文子洲。
“前一段时间让你去清迈，我故意没有提让你花多少钱的事，不过从你第一天的表现来看，要不是发生了爆炸事件，恐怕你就没打算给我留下一分钱！500万美金，对我来说不算什么，我就是想看看你对我是否还有那么一点的感情，不过现在看来？”文子洲拿起了酒杯，对着楼尚燕示意了一下说道，“你对我还真是无情无义呵！”
“我对谁有情，还是对谁无情，都与你文子洲无关”，楼尚燕讥笑道，“不过文公子好像也忘记了一件事，你给我的那张银行卡，里面还有2000万美金的透支额度！”
“噗……”，文子洲的一口酒喷了出来，“现在还剩多少？嗯……算了，虽然数额大了点，我还是能承受得起！不过说到清迈的事，我倒是有几件事情想问你，那天跟踪你的那个小子是谁？还有，裴宏奇到清迈的第二天，我就联系不上他了，不会是你找人把他们解决掉了吧？”
“跟踪我的那个人，只是我的一个追求者罢了”，楼尚燕平静地说道，“至于裴宏奇，则是让那帮杀手给杀掉了，不过说到清迈的事情，我也有一件事情想问你，为什么在那些杀手当中，有一个人我以前见过？”
“谁？”
“就是我来香港帮你办第一件事情的时候，交给我翡翠的那个人！”楼尚燕盯着文子洲的眼睛问道。
“是他！？”文子洲脸上的表情也十分意外，不过他看到楼尚燕还在继续盯着自己，赶紧向她解释道，“你不会以为是我派人去杀你的吧？那个人是我当时从一家安保公司里面雇的，因为那时候用我的人不安全。你也知道，这些安保公司实际上就是雇佣军公司，谁能给他们钱，他们就给谁做事。不过也确实有点奇怪，一般他们是不会接受这种对付老主顾的生意。”
“既然你这么解释，我也无话可说”，楼尚燕又低头去解决她盘子里面的食物，“你这次把我叫到香港来有什么事？”
“我这次……咦？等等……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文子洲突然笑了起来，“刚才你是在尝试掌控我们谈话的节凑！哈哈，楼尚燕，你真是越来越让我感到惊奇了！”
“文子洲，这个世界很大！”楼尚燕见文子洲的警惕性很强，干脆就直接放下了她手中的餐具，“你虽然在东南亚的势力很大，但是出了东南亚，你也就是一个普通人，这次你能把我找回来，但下一次可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你这是干什么？”文子洲指了指楼尚燕放下的餐具，“还有菜没有端上来，快把刀叉拿起来。其实这次我压根没有想到，吴昊九竟然会这么快就把你送到香港来。我很好奇，就向他讨教了一下绝招。威胁你亲近的人？这个办法虽然有点卑鄙，但是很有效哦！”
“文子洲，你现在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楼尚燕冷笑道，“竟然敢把爪子伸到大陆去，你以为现在还是香港没回归以前吗？”
“我不需要把我自己的爪子伸过去，吴昊九就可以帮我完成这些事”，文子洲得意地笑着道，“就算是有一天吴昊九倒了，我还是可以很轻松地找到别的人。”
“你到底想要我怎么样？”楼尚燕咬牙问道。
“你今天应该也看出来了，我带你去见我的父母，已经说明了一切”，文子洲十分诚恳地说道，“楼尚燕，我想让你作我的妻子，这一点我是真心的！”
“你身边的女人那么多，为什么一定要选我？”楼尚燕一点为文子洲的话感到高兴的意思都没有，“最不济你也可以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女人。”
“门当户对？”文子洲不屑道，“只要我愿意，我可以让任何一个女人跟我门当户对，但是门当户对又有什么用？一个可以让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男人都梦寐以求的女人，才是我想要的。楼尚燕，你都不知道你自己的进步有多快！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你就是一个傻乎乎的小女孩，那时候你甜蜜地叫我‘子洲’，后来你开始怕我，恐惧地叫我‘文公子’。但是现在你叫我什么？文子洲！从今天我们坐到这个餐桌吃饭开始，你已经多次直呼我的名字了。刚开始的时候我还在记数，但是到后面就数不过来了。我不明白，究竟是什么给了你勇气，让你不再恐惧我？难道你真的以为我不敢杀你吗？”
听到文子洲的话，楼尚燕的手心冒出了汗，她突然意识到，自己这次到香港似乎有点忘乎所以了。不过，是什么不再让自己恐惧文子洲？楼尚燕想了出来，是自由！这两个月的经历让自己见识到了生命中的美好和可怕，友情！爱情！伤心！死亡！这一切都让自己的潜意识不再回避文子洲。没错！人生如果不能自由地活着，那还不如接受死亡！想到这，楼尚燕抬起头，让自己的眼睛无畏地跟文子洲对视。
看到楼尚燕的表现，文子洲叹了一口气：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是我确实舍不得杀你，因为杀了你，我生命中就永远少了一份色彩。可是你就算不考虑你自己，也要考虑一下你身边的人，以后只要你听从我的吩咐，我也不会太过逼你。”
“那你的下一个吩咐是什么？让我马上和你结婚吗？”楼尚燕冷冷地问道。
“不，结婚的事情先不要着急，我们两个的婚礼可不能草率。不过，明天你陪我去一趟台湾。”
“明天我们去台湾，那么今天晚上呢？回你父母那里吗？”
“不回去，我父母那里离这太远了”，文子洲说道，“我在附近的酒店订好了房间。”
文子洲跟着楼尚燕一起来到了她的房间，也想随她一起进去。楼尚燕见状，伸手拦住他道：
“你不能进来！”
“我为什么不能进去，我们以前又不是没在一张床上睡过。”说着文子洲攥住了楼尚燕的手腕。
“啊！！”楼尚燕的手腕被文子洲用力地攥住，让她疼得大叫了起来。楼尚燕吸着冷气，对文子洲说道：
“这就是你所谓的真心？你所谓的不逼我？”
“我当然是真心了，而且这种事情在我看来，也不是在逼你”，文子洲邪笑道，“不过就算我再爱你，就算我们已经成亲，男女平等那一套也不会在我们两个之间出现！”
说罢，文子洲就不顾楼尚燕的反抗，直接把她拉进了房间。过了一会，房间里面突然传出了文子洲的怒吼：
“楼尚燕！你能不能不要一动不动像一个尸体一样，你在恶心老子吗？”
“你不喜欢是吗？”楼尚燕的声音冰冰冷冷，“既然你不喜欢，就去找别的女人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