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楼尚燕 早中晚（上）
楼尚燕的感冒已经好了，其实在文子洲离开后，她的病情就开始好转。这种情况让楼尚燕在心里面下了一个结论：自己天生就和文子洲犯冲。文子洲不只是留下了苏海龙和电目，他们两个只不过是比较重要，文子洲才特意拎出来给楼尚燕介绍一下。像其他几个帮派中的重要职务，基本上都是文子洲找来的人。不过，这些人当中还有一个女孩子，就安排在楼尚燕身边，叫苏绿，她的职务是作为楼尚燕的秘书。苏绿也是文子洲的老乡，岁数不大，长着一张圆乎乎的脸，看起来十分可爱。
这天早上，苏绿早早地准备好了早餐，当楼尚燕打着哈欠从屋子里面走出来的时候，就可以直接解决她的肚子问题。
“小绿，电目到了吗？”楼尚燕一边往自己的嘴里送着东西，一边问道。
“到了，他现在就在外面等着。”小绿声音萌萌地说道。
“嗯，我吃得差不多了，让他进来吧！”
“好！”
电目走进来的时候，楼尚燕嘴里已经咽下了最后一口饭，对他说道：
“你准备一下，我们一会一起去跑步。”
“跑步？”电目用狐疑地目光看着楼尚燕，“老大你的身体刚好，还是不要跑了吧！”
“你不要瞧不起我！”楼尚燕目光坚定地说道。
三十分钟后，海提路上，楼尚燕拄着膝盖，像小狗一样伸着舌头大口喘气，而电目在一旁无语地看着她。
“我……我跟你说……我这是感冒刚好，身体……身体有些虚弱……而已。”
“我知道，老大，病刚好就跑了1……10000分米，说明老大的身体素质还是不错的。不过现在要不要我把汽车叫过来？”
“不了”，楼尚燕摆了摆手，这会她的状况已经好了不少，“我们继续在这条海提路上走走，我有话要对你说。”
“是，老大！”
“你以后不要再叫我老大，一个女生被人叫作老大总是感觉怪怪的。你以后就叫我……燕姐吧！”
“是，燕姐！”电目答应道。
“电目，你告诉我”，楼尚燕向前走去，“是什么让你下定决心，杀掉了你的前任老大尾龟，仅仅是因为他拦着不让你发财吗？”
电目落后半个身位跟着楼尚燕，听到楼尚燕的话，电目忍不住睨了她一眼，思考着自己这个新老板究竟是没有城府，还是她本身就是一个快人快语的人？不过电目虽然脑袋里面想着事情，但是这并没有耽误他的回答。
“我承认有这方面的因素，但是绝对不是仅仅因为这一点。尾龟也好，雉虾也罢，他们的思想都太古老了，对外面的变化视而不见，只是打算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外面的社会日新月异，福兴乡却依旧遵守一些古老而可笑的习俗。我杀尾龟不光是为了我自己，也是为了这里所有像我这样的年轻人，也许在一定程度上，也是为了家乡的未来。”
“你说的话很有意思。”楼尚燕微笑道。
“燕姐，我说得太凸风（讲大话）了，对不起！”电目误解了楼尚燕的意思，以为她是在说反话，在反讽他。
“凸风？”楼尚燕愣了一下，才想起这个词的意思，“不不不，你并不凸风，只是听着你的话，我想起来一个非常有意思的问题。你说雉虾和尾龟他们思想保守，那么，如果你电目是这里的角头，你会怎么做呢？”
“我要做的，就是文公子要做的，利用********改善的契机，把福兴乡发展成台中的一个走私地。这里有不少渔船，必要的时候可以提供掩护，而且这里是乡下，警方的力量不是那么足，也不像大城市，总有一些没事就到海边闲逛的人。”
楼尚燕停下了脚步，回身看着电目冷笑道：
“拾人牙慧！电目，你就这么一点本事吗？既然这样，我们今天就不必再淡了，我先回去了！”
说罢楼尚燕就向车子停泊的方向走去，她身后的电目咬了咬牙，出声叫道：
“燕姐，我还有话要说！”
楼尚燕嘴角露出了一丝得逞地笑容，但是接着她又很快地收了起来，装出一副不耐烦的表情转身问道：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文公子忘了一件事”，电目激动地说道，“那就是他忽略了北边的那个地方。”
“鹿港？”电目的答案出乎了楼尚燕的意外，“鹿港有什么问题？”
“鹿港虽然说是一个小镇，但是它的经济和福兴乡相比十分发达，很多大的帮派在那里都有直隶的堂口。而且福兴乡和鹿港镇唇齿相依，一旦我们在这里把走私码头建了起来，鹿港的那些帮派一定会闻风而动，来抢我们的地盘”，电目说道这里深吸了一口气，“所以说，要想在福兴乡玩大场面的走私生意，就必须要先征服鹿港！”
楼尚燕低头深思了一下，复又抬起头来，表情严肃地对电目说道：
“要是照你这么说，我们拿下鹿港还是解决不了问题，因为彰化县的帮派也会过来争地盘，我们还要接着拿下彰化县。拿下彰化县以后呢？还有台中，难道我们最后要把整个台湾都拿下来吗？”
“这……”，电目一时语塞，他还真没有想那么远。
谁知这时楼尚燕却嫣然一笑道：
“不过……我很喜欢啊！”
苏海龙来谒见楼尚燕的时候，楼尚燕已经吃过了午饭，正在试衣服。这个场景让苏海龙十分惊讶，因为在他之前打听到的消息里，楼尚燕并不想其他的女人那样，对衣服和珠宝有着异乎寻常的爱好。
“阿龙，你看我身上穿的这身礼服怎么样？”楼尚燕的话打断了苏海龙在脑海里的思索。
“非常不错！”苏海龙连忙答道。
“不错？那以后就穿着件吧！”楼尚燕对衣服的态度的确很随便，“小绿，你记住了？”
“嗯！”
“我先进去把衣服换下来”，楼尚燕转身对苏海龙说道，她那一瞬间的光彩甚至让苏海龙不敢直视，“你先坐下等我一会，我马上就出来。”
苏海龙本来以为还要等很长时间，但是没过多久，楼尚燕就换了一身休闲服走了出来，到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看到楼尚燕，苏海龙忍不住在心惊叹，怪不得文公子会对她这么在乎，这个女人身上确实有一种独特的气质。别的女人都是人去适应衣服，但是到了楼尚燕这里，却是衣服去适应人。无论身上穿着的是什么样的衣服，楼尚燕的一举一动都不会有任何改变，只会表现出来自己本身的气质，但是就是这种本身的气质，却让她穿任何衣物都光彩照人。
“阿龙？阿龙？？”楼尚燕伸出一只手掌在苏海龙眼前摇晃道。
“嗯？！不好意思，老大，我刚才走神了。”苏海龙回过神来赶紧掩饰道。
“什么事情会想得那么入神？”楼尚燕眼色奇怪地看着苏海龙说道，“不过你以后不要再叫我老大，一个女生被人叫作老大总是感觉怪怪的，以后就叫我燕姐！”
“是，燕姐！”
“对了，阿龙”，楼尚燕向后靠到了沙发上，“雉虾和尾龟的事情解决的怎么样了？”
“没什么问题了，他们的家人都比较守道上的规矩，没有人去报警”，苏海龙回答道，“他们的帮派已经被打乱了，除了一些人被我们收编了以外，还有一些人不愿意加入我们。不过，这些人现在只是一盘散沙，聚不到一块去，对我们没有什么威胁。”
“嗯”，楼尚燕淡淡地答应着，她在想着接下来用什么策略，对苏海龙说进军鹿港的事情。不过到了最后，楼尚燕还是决定直接说出来。
“我过两天要去鹿港镇一趟。”
“鹿港？”苏海龙说道，“去那里玩玩也好，毕竟鹿港的老建筑还是比较多的。”
“我不是去玩的。小绿，拿两杯水过来！”楼尚燕先向小绿要了两杯水，然后又继续说道，“我是去看看那里的情况，必要的话，我会把我们的势力发展到那里去。”
苏海龙一听这话急了。
“可是文公子给我们的命令，是在福兴乡建设走私基地。文公子希望明年上半年，东南亚的货物就可以在这里靠岸！”
“是吗？”楼尚燕装出一副疑惑的样子，“可是他给的命令可不是这样的，我清清楚楚地记得，文子洲的意思，是让我负责他的势力在整个台湾的活动。难道是文子洲前两天记性不好，给我们下了不一样的命令？要不，阿龙，你给他打电话问问？”
“不必了！”一听这话，苏海龙赶紧摆了摆手，“其实文公子只不过是在叫我来福兴乡的时候，随口说了一句，既然文公子特意跟燕姐嘱咐了，那么自然以燕姐的说法为准！但是……但是我必须要提醒燕姐一下，鹿港那里有很多的大帮派直隶堂口，这是我们惹不起的，要是以前，有文爷压场面，我们倒也不怕什么。但是现在文公子和文爷分家的消息，台湾黑道上都已经人尽皆知，他们恐怕不会把我们放在眼里！”
“不会吧？”楼尚燕皱眉道，“前几年，我也跟文子洲见过一些台湾黑道上的大佬级人物，他们可都是跟文子洲平辈论交的！我说，你们家文公子的威名，不至于连一些小门小派都镇不住吧？”
“燕姐，事情不能这么看”，苏海龙解释道，“台湾黑道的上层，自然是听过文公子的名声，但是下面的人，不知道文公子在东南亚有多大场面呀？这些连台湾都没出去过的半头青（笨蛋），没见过什么世面，在他们眼里，文公子就是靠着老爸的二世祖。现在文氏父子分家了，这些人是不会再把文公子放在眼里的，雉虾和尾龟的态度燕姐你也看到了。当然了，说起来文公子确实不是他们这些小虾米能惹起的，可是，文公子总不能为了一个小镇的控制权，把那些黑道大佬叫出来谈判吧？那样的话，以后台湾还有谁会瞧得起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