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楼尚燕 早中晚（下）
怪不得文子洲会那么大方，把整个台湾都交给我折腾，楼尚燕想道，恐怕他不愿意待在这里受气也是一个原因吧！也许，文子洲还打着等我把势力发展起来后，他好直接回来摘桃子的主意，到了那个时候，他就可以跟那些台湾黑道上层人士直接打交道了，而那些人可是知道文子洲在东南亚一带混得有多么好。这个混蛋，我就知道他没安什么好心，楼尚燕咬牙切齿地想着。
“我们真的惹不起鹿港的那些帮派吗？”楼尚燕不甘心地问道。
“惹不起！”苏海龙摇摇头，坚定地说道。
“那么问题就来了”，楼尚燕盯着苏海龙说道，“我现在还都不知道，文子洲到底给我留下了多少资金，还有多少人？”
“其实这个我刚要跟燕姐汇报，因为前两天燕姐生病了，我不好来打扰。请稍等一下”，苏海龙说着，从他的钱包里找出了一张银行卡，放在桌子上推到楼尚燕前面，“文公子说，这张银行卡的密码除了他本人以外，只有燕姐知道。文公子还特意交代了，这张银行卡里的余额还有透支额，燕姐都可以随便使用！”
楼尚燕低头看了一眼放在桌子上的那张银行卡，正是她带去清迈参加真哲大会用来买毒品的那张。这张银行卡在楼尚燕从清迈回黄埔，在香港转机的时候，放在了她当初去清迈时，取这张银行卡和飞清迈机票的同一个机场保险箱里，现在看起来，文子洲已经取回来了。
“钱的问题其实并不大，凭文子洲的经济实力，对付现在这种层次的场面绰绰有余”，楼尚燕又抬起了眼皮，“但是没有人，可就什么都做不成，阿龙，你现在能告诉我，我们手底下有多少人吗？”
“我们刚刚收编得雉虾和尾龟的人，大约有100多个。”苏海龙说道。
“可以放心用的人有多少？”楼尚燕注意到了苏海龙在避重就轻，所以她语气十分不满地问道。
“我手底下，如果还算上那个电目的手底下，能打的大约不到十人”，苏海龙讪讪地道。
“嗯？？”楼尚燕的眉毛扬了起来。
“再精准一点的话，是6个人，我这里有4个，电目那里有2个，都是当天进行斩首行动的人。”苏海龙又说道。
“阿龙，你当我是傻子吗？”楼尚燕冷笑道，“就凭你们几个人，也能收编人家100多号人？难不成你们收编的都是一群猪？”
“不是这样的，燕姐!”苏海龙一见楼尚燕生气，赶紧解释道，“当初我和电目之所以能顺利收编雉虾和尾龟的人，是因为当时文公子身边的保镖们还在，那些人可都是好手，当场卸了一个人的胳膊后，其他的人就都不敢再吱声了。不过……文公子离开后，这些保镖也跟着他离开了！所以说，我们现在能稳定住已有的势力就不错了，实在是无力再招惹其他的帮派。”
楼尚燕无力地扶住了额头，她突然感觉文子洲给自己挖了一个大坑，而自己还兴高彩烈地跳了下去……
“好了，阿龙，我没别的事情了，你先回去吧！”
“好的，燕姐！”苏海龙的语气中，明显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小绿？”楼尚燕叫道。
没有反应。
“小绿？？”楼尚燕提高了声调。
“什么事，燕姐？”小绿慌慌忙忙地跑了出来，“我刚才在打电话，没有听到。”
“你一会给云豹打一个电话，就说我晚上想请他吃饭！”
依旧是当初的那间和式包房，只不过当初吃饭的人只剩下了二个。文子洲已经离开了台湾，雉虾和尾龟已经不在这个世上，只有楼尚燕和云豹对面而坐。在这里，云豹明显有些触景生情，有一点坐立不安。楼尚燕看到后，故意问云豹道：
“云豹老大，你身体不舒服吗？”
“没……没有，只不过年纪大了，身体上的毛病也多了起来。这两天的天气有些转凉了，身上就有些不舒服。”
云豹不想提起跟雉虾和尾龟相关的事情，可是楼尚燕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
“哎，来到了这里，我又忍不住想起了前几天，我们在这里吃饭的情景。文子洲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太心急了！”
文子洲心急就要了人家性命，云豹想道，要是生气的话，他不还得杀人全家啊！
“你看看，我现在说这些不开心的事情干什么？”楼尚燕婉尔笑道，“我今天约云豹老大出来，主要是想跟你谈谈建设码头的事情。”
“楼小姐，我看这个就没必要谈了”，云豹客气地说道，“文公子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好了！”
“既然如此，我今天下午没事的时候，写了一份合作草案”，楼尚燕把一个文件夹递给了云豹，“云豹老大先看一下，如果没有什么问题的话，我们就按这个文件来办吧！”
云豹恭敬地接过了文件夹，里面的文件中有很多专业的经济词汇，他不是看得很明白。但是有一点云豹还是能看懂的，那就是股份的划分，在这份文件中规定，码头建成后，文子洲一方将占60%的股份，云豹一方将占40%的股份。在云豹之前的想象里，福兴乡开始大面积走私后，他能占到10%—20%的好处就不错了，所以楼尚燕这份文件上的股份划分，对云豹来说是惊大于喜。
“楼小姐，这是不是搞错了？”云豹受宠若惊地问道，“这给我的股份，实在是太多了点！”
“云豹老大千万不要有别的想法”，楼尚燕笑道，“要想把这个走私码头建好，离不开你这样的地头蛇的帮助，我是真心想和云豹老大一同发财的！”
“这是……文公子的意思？”云豹小心地问道。
“不，这是我的意思！”楼尚燕脸上的笑容不变，但是她的语气却十分坚决。
楼尚燕的回答让云豹感到很意外，他低头想了很久，期间还几次抬头望了楼尚燕几眼，最后，才发出深深地一叹道：
“我明白了，以后楼小姐有什么吩咐，尽管直言好了！”
“吩咐不敢说，只能说是请教而已”，楼尚燕说道，“我现在就有一个问题，想要请教云豹老大。今天有人跟我说，他很担心码头建起来后，鹿港那边的同行会来摘果实，建议我先下手为强，把鹿港抢先拿下来再说。可是云豹老大你也知道，鹿港那里势力错综复杂，不是那么好拿下来的。不知道对这个问题，云豹老大有什么看法呢？”
云豹知道这个问题，楼尚燕不光是想要从他这里得到答案，同时也是对他的一个考验。于是云豹静下心来，开动自己的脑筋，努力地思索了起来。过了很长时间，云豹才一拍大腿，激动地对楼尚燕说道：
“其实我认为鹿港那里的人，大规模南下的可能性不大，这一点楼小姐了解了鹿港各个堂口的形势以后就知道了。他们鹿港那里，可比咱们这复杂的多了。另外，其他人来不来摘果实，主要在于我们经营码头的方式。如果我们只想着控制码头，坐地收钱，谁来交点钱都可以用我们的码头。那么一旦我们的生意做大了，自然会有人眼红来抢！可是如果我们不但控制了码头，而且连进出码头的源头也控制住，只有我们熟悉的人才可以在码头靠岸，这样，外人就算是抢到了码头也没有什么用，因为他们还要重新搭线！”
“可是控制码头的源头怎么讲？”楼尚燕虚心地问道，云豹的想法，确实是给她提供了一个新的思路。
“要想让码头能真正地做起来”云豹喝了一口清酒继续说道，“就台湾的位置来讲，北美和欧洲的线太远，而且福兴乡这种小地方，也没必要把线搭得那么远。但是一南一北两条线必须同时搭起来，要不然这个码头的货就走不起来！”
“南线怎么说？北线又这么说？”楼尚燕继续虚心地问道。
“南线就是东南亚，要不搭上菲岛、印尼这些地方走资源，要不搭上金三角那一带走毒品；至于北线，则是日本和韩国，或选择其中一个，或同时选择。不过因为南线是供方，北线是买方，所以我建议，如果楼小姐在日本和韩国中间只能搭上一个的话，最好还是选择日本，毕竟日本人更有钱嘛！哈哈！”
南线的问题不大，楼尚燕想道，就凭文子洲的实力，南线他自己的生意就可以撑起来，但是北线恐怕就需要自己去开拓了。
“谢谢云豹老大的建议”，楼尚燕端起了酒杯，“来，云豹老大，我敬你一杯！”
“好！”
云豹愉快地拿起了酒杯，不过接着又放了下来，因为他想起了上次喝酒时相似的情景。
“楼小姐，心意到了就行了”，云豹苦笑着说道，“这酒……就不要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