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休整
小明，跑，快跑！
“不要！”陈浩明惊醒，满头大汗。
“你醒了？”岳曲静静盘坐在对面床上，白日威风凛凛的细剑不知被她收在哪了。
逃过怪物们的追杀后，天色已晚，他们躲入了西边的一家酒店内，随便找了点吃食，陈浩明便累趴下了。
“我去找套衣服洗个澡。”陈浩明一摸背后，全是冷汗，身上还是那套西服，血汗混杂凝固，穿着怪难受的。
“楼下旁边有商场，那里的人应该都撤离了，自己小心。”岳曲保持盘坐的姿势，没有照应他的意思。
“恩。”陈浩明点点头，岳曲带他来这里时他就注意到了，普通居民应该自发或组织性地撤离了。
偌大的一个商场只有陈浩明一个人，很有种做小偷的惶恐和兴奋感。
他举着从酒店柜台找到的手电筒，往服装区走去，看到整齐摆放的各类服装，才想起平时自己的衣服都是妈妈帮他买的，他都不知道自己该穿什么码号。
“这种事本应该是到了国外后再学习的。”陈浩明黯然失神，人只有发觉时才会后悔往日的种种，但已经来不及了。
陈浩明随便挑了几套衣服，还特意分了几个和身材相近的码号，打算回酒店再试。这时，他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
“救……救……我……”
“还有人在这吗？怎么没有跟着群众撤离？”陈浩明屏息凝神，寂静的商场内果然有着轻微的低语。他顺着声音慢慢探索，来到了一个试衣间门前。
“咚咚”门是关的，陈浩明试探地敲敲，轻声问道：“有人吗？”
里面的声音停顿了下，但马上又继续低语着：“救……救……我……”
“里面有人，还活着，在求救。”陈浩明瞬间得知了关键的信息，他推了推门，上锁了，里面的人也没有什么动静。
陈浩明脑中浮现出了这样一幕：整个商场的人在撤离，人群慌乱嘈杂，谁也没有注意到这里还有个人。可能是因为锁坏了，里面的人就这样被困在了试衣间，开始还会拼命地求救，随着时间的延长，没有食物和水，孤独和绝望中，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弱。
“如果老爸老妈还在，也一定是这样，在那堆破石头下被活活困死。”陈浩明猛着一咬牙，甩下那一摞衣服，纵身一撞。木质的门框很容易就被肩膀撞开，陈浩明拿手电一照，里面有一位妙龄女子正披头散发地瘫坐在地上。
“喂，没事吧？”担心光线太强烈刺伤对方，陈浩明关了手电，扶起女子的肩膀急急问道，一道急促的热气喷在了他手上。
朦胧的月光悄然挥洒，映在女子的脸上，透过前面那干燥枯黄的头发，他看见了一对猩红的瞳孔，还有滴着涎水的血盆大口。
人的嘴巴最多能张多大？陈浩明从没想过这个问题，现在他见识到了，是可以把他整个头包裹咀嚼的大小，所以他的第一反应是把地上的手电筒竖着塞进了那个女人的嘴里。
女人干瞪着眼，胡乱摆着手，拼命挣扎，想要吐出嘴里的异物，但手电筒刚好卡在了她的上下颚之间。尝试了多次后，她终于放弃了，目光一凶又看向了陈浩明，缩起腿想要站起来。
陈浩明冷眼看她挣扎了许久，见她转换了目标，上前一脚踩在了她柔软的小腹上，将她定在了地上。女人四肢扭动，试了几次想起身都被陈浩明压了回去，她眼神越发凶悍，双手向前抓去，喉间发出低沉的吼声。
“嘶”的一声，女人的手指轻易撕开裤腿，留下了几道血痕。陈浩明及时收回了腿，淡淡看着女人爬起来，挥舞着手臂冲了过来，嘴里还竖着个漆黑的手电筒，看起来又恐怖又滑稽。
陈浩明一把抓住伸过来的手臂，右脚插入女子右脚内侧，回转提举，一个漂亮的过肩摔。但女子马上像个没事人一样爬了起来，继续她的进攻。
过肩摔，过肩摔，过肩摔，陈浩明又摔了她三次，第三次时女子做出了躲避动作，但还是被陈浩明抓住手臂，硬生生摔下。
即使如此，女子仍是无损般迅速爬了起来，但没有再冲过来，而是原地低吼着似乎有些犹豫。
“呼，就这样吧，没多少力气再测试下去了。”陈浩明喘了口气，揉揉酸痛的肩膀，他看了看女子，总结了下测试出的数据：“身体强度，正常三倍。力量，正常两倍。速度，正常。反应能力，低下。智力，简直弱智，只剩本能了吗？”
“跟其他个体一定有差异，说不定还有爆发型阶段。”陈浩明摇摇头，现在的环境可不予许他去探寻怪物是否还有其他特征。
打定了主意，陈浩明突然从背后摸出了一把在酒店厨房顺来的尖刀，对着女子邪邪笑道：“现在，该试试生命力了。”
半个小时后，陈浩明回到了酒店房间。
岳曲好像一点都不担心他，依旧盘坐着，只是看见他身上多出的伤口和大片的新鲜血迹皱了下眉。
浴室里，陈浩明脱去身上破烂不堪的衣服。某些地方布片还粘着伤口，都被他咧着嘴轻轻撕了下来。
冷冽的清水喷洒下，顺着头顶滑至脚底，陈浩明舒服得呻呤了一声。这次他冲了二十分钟，洗去了满身的灰尘与污浊。擦干身子，换上崭新的宽松衣服，出来后，整个人都感觉重生般焕然一新。
“啊，洗得真爽，还好没停水。”陈浩明擦着头坐到了自己床上，眯着眼一脸满足。
“停水？电都没停？”岳曲看他只穿了条短裤，**着上身，别过头啐了口说道。
“还有电？那怎么不开灯？”陈浩明疑惑地将手伸向床头的开关。
岳曲拍下他的手，扶额叹道：“你是猪吗？看看外面，想死就开灯。”
陈浩明依言走到窗边，外面是一片黑暗，这座城市的夜晚不再精彩和激情，只剩下可悲的死寂。偶尔，不知何处传来嚎叫，彰显着城市新的主人。
“如果开灯的话，就相当于告诉他们这里有人，还真是找死。”陈浩明苦笑地拉上窗帘，转而将注意力移到了房里的电脑上。“如果能联网的话……”
“噼里啪啦”陈浩明熟练着敲打键盘，好几天没玩了，他却一点都不生疏。电脑可以联网，可是只能联SF市内网，不能接触到外部。他浏览了下网页，只有政府官方的新闻，但还是能得到了许多信息。
“曲妹，快过来看，政府说这是病毒爆发，你觉得像吗？”陈浩明兴奋地浏览一条条新闻招手叫道：“还有，现在SF市被封锁了，可进不可出。人们都集中在外围了，外面全是军队把守。”
“小明，”岳曲冷冷看着他，右手平举，一柄细剑亮着白光，漂浮在她掌下。“你不觉得现在该先注意下其他的吗？”
“喔？”陈浩明转过椅子，两手交叉，翘着腿，露出迷人的微笑：“我还以为你会晚点说呢。”
“你是什么人？”
“修行之人。”
“为什么帮我？”
“秘密。”
“难道是爱上我了？也难怪，毕竟我长得这么帅……”
银光一闪，几缕发丝落下。
“好吧，因为某些缘故你选择帮我，实际上你也救了我的命，对此我很感激。”
“不必，各有所得罢了。”
“为什么要隐藏身份？不，这个是理所当然的，换个问题，你有多厉害？”
“很……很厉害。”
“举个例子，白天那种怪物你能打倒多少个？”
“上千，打不过可以逃跑，要是有灵石，理论上可以无限。”
“灵石？算了，你都没有我肯定也没有。我要问的差不多了，最后弱弱地问句，你是那种可以御剑飞行，上天入地，翻江倒海的仙人吗？”
“……我要是仙人还待在地球干嘛？早去火星了好吗？再说现在地球的灵气太匮乏，全部合起来恐怕都不够一个人成仙。”
“哦，这样啊，但是我看你的手段挺像电视里的那些仙人。”
“只是同种修炼方式而已，或者说一种流派。”
“好的，我大概懂了，没问题了。”陈浩明功成身退，又继续看向了电脑。
“就这些？你懂了什么吗？”岳曲本以为会有更多的问题抛来，没想到这就结束了。
“很简单，”陈浩明看着电脑说道：“我只是确认了你是站在我这边的，本质是个人类，但有着很强的战斗力。至于你的来历，具体能力，那把神奇的剑等等我觉得你不会说就懒得问了。”
“的确，这些你现在知道了并不好。”岳曲点点头说道：“不过关于那些怪物我知道一些情况。”
“真的吗？你比我想得还要懂得多些嘛。”陈浩明闻言又放下鼠标转到了岳曲这边。
“我懂的肯定比你多啊，说出来还不吓死你，”岳曲白了他一眼，却不上套，只谈起关于那些怪物的事。“他们已经不是人类了，是由人转变的存在，不会错，是……”
“怨灵啊。”一名身着镶金白衣的欧洲男子感叹道，脚下倒着一圈尸体。他深深吸了口气，尸体内飘出点点青光，被他吸入了鼻中。
“有股家乡的味道，就是太酸了，这么难吃就还是不要出手了，免得打搅了里面那位。”男子抬头望了望城市中心方向，好像听到了一声愤怒的咆哮。
他优雅地戴上手套，逐渐消失在了阴影下。如果陈浩明在这，就一定会认出他就是那个在厕所巧遇的男人，叶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