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宝相是庄严，我亦圣门人
白羽仙以俗家弟子之名在雷音寺足足呆了两年，若不是义父女儿突然失踪，他定不会离开敦煌。讀蕶蕶尐說網
回去之前当要与虚云掌教、净空师父道别，免不了受一番教诲。
一旁橙二听了直摇头，在他看来，圣佛两派永无共存之日。
看了一眼自己教出来的徒弟，暗叹这小子先入圣门，在雷音寺只待了两年，怎看起来却宝相庄严，全然不像圣门中人。
净空交代完，看了一眼白羽仙身后的橙二，道：“阿弥陀佛，这位便是虚浮师父吧。”
橙二白眼一翻，不理净空。
白羽仙见状，无奈歉然答道：“是。”
虚浮是白羽仙法号，“虚”字法号在雷音寺至高无上，按辈分来说，白羽仙比净空高。但他却没以长辈自居，对雷音寺众人极为尊敬。
鉴于白羽仙双重身份，虚云之所以赐予白羽仙“虚”字法号，也存有私心。
佛魔数百年争斗不休，在西域尤为激烈。白羽仙所使“凌云步”乃魔门尊者残月独门绝学，虚云没猜错的话，十之**白羽仙与残月有莫大关系。
白羽仙无意知晓虚云让他化解佛魔两派的想法后，苦笑连连。
他一个名不经传的小人物，担不起此重任，佛魔两派纷争数百年，不是说化解便化解得了。他极力推脱，虚云却义无返顾。久而久之，白羽仙勉强接受这个法号。
对虚云的执着，白羽仙似乎猜到了些许关键，那便是义父。除了义父让他琢磨不透之外，散发高贵气息的义母也是一个谜一样的女人。
净空对橙二的态度不以为意，转首道：“虚浮，一切随缘，随缘一世。切不可意气用事，更不可有意气之争。”
白羽仙双手合十，肃然道：“师父教诲，虚浮谨记于心。”
道别净空，两人双双离开雷音寺。
出了雷音寺，橙二气道：“你看看雷音寺这些贼秃眼神，恨不得把我橙二大卸八块。小仙，为何还与他们虚与委蛇？作为圣门中人，理应里应外合，杀它片甲不留才是。”
白羽仙嗤笑道：“二师父想得倒是简单，怎里应外合？佛家经十余年发展，弟子与门徒亦是达百万之众，雷音寺只不过是冰山一角。不计虚云在内，就算把雷音寺灭了，难道能灭得了佛家百万大众？大唐八十万兵力未必敢出此狂言。”
“再则天、地、君、亲、师，小仙也算半个出家人，怎能对自己的师父下手？若小仙对二师父如此，岂不让世人唾骂？”这时代最重尊师重道，白羽仙不至于做出有悖天理的事情来。
橙二也知道这是事实，可就是不甘。
白羽仙不想探讨此事，道：“秋妹往何处去，可寻得些踪迹？”
橙二听罢，略微调整心情，道：“只知秋丫头曾在庆州一带出现，门下弟子本想拦下，谁知秋丫头鬼得很，一眨眼便不见踪影。”
白羽仙心中暗笑，秋若水鬼马精灵，几位师父都被她耍得团团转，他们又怎是对手。
白羽仙想来想去，只有一种可能。
秋若水曾与他说过，想去看长安城曲江池，买一只宠物，过乞巧节，呆上几日，了解中原风情。
“甚有可能。”白羽仙暗讨。
也罢，他正好去查查当年之事，妹妹是他唯一的亲人，不管是生是死总要弄明白。白羽仙暗叹，是该替这个身躯去看望父亲了。
橙二不知白羽仙为何变得伤感，问道：“小仙，怎么了？”
白羽仙回神，笑了笑道：“没事，对了二师父，大娘二娘还没回来吗？”
橙二一听，顿时有些不能自持，道：“早就回来了。”
白羽仙道：“奇了，大娘二娘这是去哪，一走便是月余。”
橙二想了想，还是不要告诉白羽仙为好，笑转话题道：“小仙啊，你这皮肤是如何保养？快教教二师父，二师父好去讨好二娘啊。”
白羽仙并未觉橙二有异，再次被问及此事，大感尴尬。
白羽仙曾试图在太阳底下暴晒，可没过几日，皮肤便恢复白皙，实在令他琢磨不透。若要解析此现象，只能去问义母了。
不知如何回答，白羽仙只好含糊其辞，推搡了事。
橙二心有不甘，一直追问，甚至威胁白羽仙，一掌劈来。
白羽仙反手便是一掌砍向橙二手腕，趁势一脚踢向其腹下。
白羽仙平日与几位师父嬉闹惯了，对他们武功招式极其熟悉。虽是师徒关系，但更多像无话不谈的朋友。且魔门到了一定境界，进入修炼性情阶段，嬉笑怒骂皆随心。
所以白羽仙出手从不客气，言语也毫无顾忌。
两人你来我往打得不亦乐乎，一直打到奇异山上，浑然不觉一鬼魅身影就在他们不远处。
奇异山原非奇异山，是残月当年为躲避中原几大神境高手追杀，才不得已寻的一座光秃秃的山峰避难，并宣布退隐江湖。
当年追随残月的西域七怪赤、橙、黄、绿、青、蓝、紫为探明残月踪迹，寻觅至奇异山，极力劝残月出山。
没想到时日久了，他们却被残月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最后西域七怪竟也随残月宣布退隐。
白羽仙久而久之也略猜到义父淡薄之心，这恐怕要归功于举手投足间具有高贵气质、容貌倾城的义母了。
“臭小子，竟使这般下三滥手段，再吃我一掌。”话音未落，橙二便是一掌拍向白羽仙面门。
“二师父时常教导，为取胜，需不择手段，方才小仙只是遵循二师父教诲罢了。”白羽仙一个侧步沉肩躲过。
“少废话。”说完橙二顿时拍出数掌。
一时间，白羽仙被漫天掌印笼罩各处要害。橙二浑厚内力聚于掌上，每出一掌竟带有哧哧破空声，且每一掌带有七般变化。
“笑佛掌不过如此，看我七伤拳如何破你。”
笑佛掌重形，七伤拳重意。
笑佛掌虚虚实实，十击九虚，甚至十击十虚，却不得不挡；七伤拳言简意赅，进退自如，攻守兼备，对付笑佛掌最有用。
只见白羽仙大跨一步进入掌阵，左手横胸，右手一拳横空而出，击穿掌阵，直奔橙二胸口。
若是西域七怪之首的赤大用此一拳，橙二定频于招架。
可惜白羽仙不仅内力不够浑厚，“巧”字也未得赤大真意，否则这一拳下去，橙二只有干瞪眼的份。
橙二收掌躲过来拳，突然冷笑，再次幻出弥天掌势。
白羽仙击退橙二方得意，陡然见弥天乱掌，比之前多了数倍，且竟全是实掌。大骇之下，全力施展凌云步，欲摆脱橙二掌阵。
凌云步是残月自创独门轻功，乃至魔门奇门第一等轻功，白羽仙在轻功方面又练得炉火纯青。只是白羽仙从未见过橙二这套掌法，一时间慌了阵脚。
白羽仙见躲不过，奋力提起内力，以佛门弥勒拳应对。
几拳都击在实处，白羽仙大感不妙欲退，可身子被一股强大的吸力吸了过去，顿感气血翻涌。
“橙二，闹够了没有？”
这套掌法是橙二改动过的，就是用来对付轻功卓越之人。橙二得意很久没这般爽快，这套掌法是他经几年修改得意之作，就是为了对付老大的七伤拳和老残的凌云步。
橙二一寝，这声音是何等熟悉。等他反应过来时，一道黑影已迎面而来。橙二猛然收掌，侧步一晃，本想沉肩躲过，可惜还是慢了半拍。
“紫仙子，是你啊。”橙二运功揉着麻木的肩膀干笑道。
“不是我，还能是谁？”
紫仙子是七怪之一，便是白羽仙口中的二娘，擅长暗器，在她手中任何东西都是致命之物。方才若不是紫仙子只用了二成力，恐橙二早被击穿肩骨。
没了吸力，顿感舒畅，白羽仙双腿发软，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气。
等白羽仙缓过气来，对已站在身边的紫仙子道：“二娘，二师父所使功法怎没见过？”
“起来说话。”紫仙子道：“看来仙儿你在雷音寺呆久了，竟看不出是你二师父的笑佛掌。这几年你二师父闭关一心专研，连我们都没见过几次，他倒也不负众望，竟把笑佛掌改了一遍，威力倒是不小。”
橙二听了紫仙子赞赏，得意之色溢于言表。
紫仙子话锋一转，大有恨铁不成钢之意，道：“笑佛掌虽说为了七伤拳和凌云步而改，可二娘教你的暗器却不是摆设。方才你若全力郑出身上一物，你二师父绝讨不到好处，甚至会败于你手。”
紫仙子又道：“仙儿，二娘不知你为何能圣佛两派功法融合，但你亦是我圣门中人，切不可忘了师出何门。”
这便是白羽仙最为得意，也最为头疼之事。
前世与佛门便有不解之缘，在他临死之前还得到荐福寺方丈指点，可惜他还是没能躲过那一劫。死后重生，可能是佛主对自己的眷顾吧。
今世颠沛流离，最先入门不是佛门，而是魔门。正印了那句话：世界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人，上帝给了你好身材，定会给你一副臭脸蛋。
虚云隐含之意，二娘话中有话，白羽仙夹在其中，左右为难。
白羽仙暗暗摇头，管它呢，车到山前必有路，明日愁来明日忧。
白羽仙肃然道：“二娘教诲，仙儿谨记。”
白羽仙突然嬉笑道：“二娘好久没来看仙儿了，这次有何好玩之物？”
紫仙子见状，为之一笑道：“小滑头，二娘是去办事，哪有闲工夫玩耍。”
白羽仙眼珠子一转，道：“二娘去办何事啊？”
紫仙子贵为七怪，久战江湖，老成精的人物，知晓白羽仙故意转移话题，但此事绝不能与他说。若此次他下山出了差错，这几年不是白忙了吗？
橙二听了，不由得佯装咳嗽。
紫仙子白了橙二一眼，对白羽仙道：“你义父正等着呢，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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