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人鬼情深怯，梦断山河...
白羽仙懒得管牢房龌龊之事，待县医来救醒四人，等他们吃了些东西，便问道：“昨夜尔等主人惨死家中，你们可听到动静？”
一壮丁最先说话，声音颤抖道：“官人，我们冤枉啊。讀蕶蕶尐說網昨日主人叫我们前往孝庄村取药，今晨方回来便被带到此处，主人死去，我们确实不知。”
白羽仙盯了两壮丁半响，他们满脸悲伤，表情并未做作，抬头看向徐法尉。
徐法尉忙道：“他们车架上确有药材，但两人亦有嫌疑，不能排除在外。”
白羽仙点点头，随后问丫鬟道：“你们呢？”
“往日主人稍有动静，我们便会起身探个究竟，可不知为何，昨夜一直睡至清晨。官人【注】，我们怎么可能害主人呢？”
“别哭了，若尔等确实冤枉，官府自会放你们离开，把手伸出来。”
半响过后，白羽仙起身道：“徐法尉。”
“在。”
白羽仙冷声道：“若他们再受半点行刑，为你是问。”
“这个~~~~”
白羽仙道：“有问题吗？”
徐法尉正踌躇之时，一人高声道：“赵县令到。”
白羽仙眉头一皱，忍不住看向楚玥。
楚玥来到白羽仙身边小声道：“地府接手案件，大多由县丞批复，重大案件需向县令禀报。方才玥姐取公文便是那路县丞批复，先生为了小仙能尽快熟悉，便接了这小案件。现在看来，之前未禀报县令，估计他们商讨之后，那赵县令觉得此案不简单。”
白羽仙道：“确实不简单。”
白羽仙暗暗摇头，不说前世电视看多了的原因。就历史课本上也能窥探出古代对鬼神颇为忌讳，一旦谣言四起，妖言惑众之下，小则骚动一时，大则可撼动朝纲。
楚玥一笑，白羽仙第一次办案，觉得不简单也在情理之中。
楚玥道：“虽说我们地府对一县官员不惧，但也不可过分，这礼节之事还是要做。可话说回来，万年县乃李亲王管辖，赵之初管辖万年县地位也仅次于亲王，所以等会可要恭敬一些。”
京城以朱雀大街一分为万年与长安两县，取万年长安之意。
由于圣人三子离京，两县便由圣人一兄一弟李墨阳与李墨棠接管。
白羽仙道：“这样那样的关系，办案起来又有何意思？”
楚玥道：“这便是关系。”
是啊，白羽仙暗讨，世间若没关系，能生存下去，除了神鬼之外，别无他物。
一想到神鬼，白羽仙陷入沉思。
张家四口命案恐早已流言四起，惊动县令是小，李墨阳贵为亲王，肯定不允许自己管辖领地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过不了多久，李墨阳肯定会插手其中。
白羽仙有些头疼，如今一点线索也没有，他们要是在旁边指手画脚，只会让案件更为复杂。
众人都已行礼，唯独白羽仙无动于衷。楚玥一急，手肘轻轻捅了捅白羽仙。
白羽仙回神，看向赵之初，顿觉这人属奸诈小人类型。樟脑鼠眼，八字山羊须，搭配这身华丽的官服，怎么看都不顺眼。
白羽仙正要行礼，赵之初道：“你是新来的吧，叫何名字？”
白羽仙道：“在下白羽仙。”
白羽仙想来想去，在地府中也未有任何官爵，这样自称应该可行。
“大胆，有官职在身，还敢自称在下？”
楚玥顿觉不妙，道：“赵县令，小仙新入地府，府中规矩还不甚通透，请恕小仙无心之过。”
赵之初抬手制止身后之人，对楚玥道：“无妨，不知者不罪。”说完，向身边的徐法尉询问此案有关细节。
楚玥对赵之初微笑还礼，小声对白羽仙道：“郡县办案叫捕快，我们则仅一个捕字。”
白羽仙暗讨：若是这样，地府也不是想象那般让人畏惧。怪不得舞项天对他如此亲切，恐还是意在他手中另外两块令牌。
白羽仙会错楚玥之意，地府权利确实是大，三品以下官员绝不敢轻易得罪。
赵之初乃县官，但别于京城外县官。
管理京城百姓之事，千人之下，万人之上，地府办案还需赵之初大力协助。若得罪于赵之初，其从中作梗，无确凿证据之下，无形之中只会给地府带来麻烦。
赵之初与地府关系还算友好，可地府或多或少也遭官员忌恨，就比如长安县县令巩立为。
起初地府在长安县办一桩血案，牵扯长安县主簿。属下不为，巩立为也会受牵连。若不是李墨棠袒护，巩立为挨板子在所难免。
此人心胸狭隘，睚眦必报，小人之心妒君子之腹。每地府在长安县办案，巩立为仗李墨棠亲信，便处处与地府作对。久而久之，地府接手长安县案件便越来越少。
除非要案，否则地府宁得罪君子，也不想遭小人忌恨。
“楚捕借步说话。”赵之初道：“楚姑娘，虽说此案已由地府接管，可一路来，本官听到不少谣言。”
楚玥道：“请赵县令放心，此案不会耽搁太久。”
“楚姑娘心思缜密，断案如神，本官自愧不如。”
楚玥道：“赵县令谬赞了。”
“请你们多费心了。”赵之初指了指白羽仙道：“这少年看起来还未成人吧。”
楚玥笑道：“确实是。”
“舞先生德高望重，他小小年纪就拜舞先生门下，能力应很出众吧。”
楚玥道：“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小仙究竟有多大潜能。此案我想放手一搏，仅在分析案情上助他一臂之力，其余全由他主导。我想，先生也会是这个意思。”
“哦？”赵之初眼睛放光，看来舞项天对白羽仙很看重，也不知他是何来头。
赵之初越看越喜欢这少年，改天他得去拜访一下舞项天，挖些消息。
赵之初走向白羽仙，笑道：“白捕，若有任何需要，尽管提出。”
白羽仙微微皱眉，也不知楚玥与赵之初说了什么，赵之初对他这般亲切，反让他有些不自在。
白羽仙还礼道：“多谢赵明府。”
“年少有为啊。”赵之初拍拍白羽仙肩膀，对身后一干人道：“此案未结之前，尔等要全力相助于白捕，若有怠慢，定惩不饶。”
“是。”
等赵之初走了之后，白羽仙道：“玥姐，赵之初看起来很奇怪，你们都说了何事？”
“没什么。”楚玥道：“小仙，玥姐仅助你分析其中办案门道，此案就由你全权主导，先生他也是这个意思。”
白羽仙暗叹，就知道不会这般好过。
“徐法尉，查到了。”
这时一人匆匆前来对徐法尉低语，徐法尉上前对白羽仙与楚玥道：“公子，姑娘，那张岿其实还有一位情人。”
像徐法尉这样经常与地府打交道之人，关系极好，称呼上不像赵之初那般严谨。
白羽仙与楚玥一听，对视一眼，顿感此案有了眉目。
“在哪？”
“就在孝庄村”
一听孝庄村，白羽仙便忍不住看向两个壮丁。
注：官人，唐朝指当官的人，宋以后指对有地位男子的敬称或是夫妻间的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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