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人鬼情深怯,梦断山河...
两壮丁一听孝庄二字,整个人一哆嗦,全身不自在。讀蕶蕶尐說網
白羽仙一番好意,到头来却被两人戏弄。
“方才你们说奉主人之命去孝庄村取药,是不是这个意思?”
两人再次哆嗦,喏喏应是。
“那现在呢?”
“说。”白羽仙双目凌厉,一个说字灌注内力,两壮丁被震得七荤八素,连忙下跪磕头。
一壮丁受不住白羽仙压迫,娓娓道来。
此事还得从两年前说起,张岿当时只是一介书生,穷困潦倒,连最基本的生活都无法支撑。后因缘得福,遇上一位叫莫小的娘子。
两人一见钟情,迅速坠入爱河。
莫小偷偷把双亲留给她的嫁妆全数偷来变卖,极力让张岿从商。张岿一介书生,其双亲亦是想让他走入官场,扬张家风帆。
张岿想来想去,像他这样的穷书生,即便走入官场,若无钱财也难以上下打点,窝在小城他甚为不甘。于是决定依莫小之见,先攒上一笔钱财,到时候好疏通关系。
两人为不让双亲发现,于是在孝庄村悄悄搭建爱巢。
张岿每日早出晚归,对双亲谎称在一先生门下拜师,加上张岿还算老实,其双亲也就不怀有他。而莫小亦是如此,瞒着双亲以在别家做短工为名,白日为张岿洗衣做饭,晚间回家。
两人生活渐渐落魄,三餐变两餐,最后一日只能一餐。
张岿不精于商,被骗数次,莫小偷来的嫁妆已是见底。
张岿烦躁不已,每日嗜酒,甚至有几次打骂莫小,她都忍了下来。
俗话说得好:我不枉天,天不枉我。
机缘巧合,张岿酒席间遇上贵人,与莫小商定之后,便随那贵人前往别地。张岿数次受骗,已深得其中玄机。几番下来,为那贵人赚得满盘颇丰。
也不知怎回事,张岿与那贵人反目成仇,不仅吞了贵人钱财,还四处造谣生事。那贵人一气之下告上府衙,却没把张岿怎样。
此事之后,张岿便重回故地。
凭借手中钱财,加上那练就的三寸不烂之舌,张岿如鱼得水,渐渐在当地变得小有名气。
话说回来,张岿虽已从商,但骨子里还有书卷之气,要他背叛莫小,他决计做不出来。回到爱巢与莫小定终生,便携手与之见双亲。
可人都这般,如今张家也算当地一介豪绅,张岿双亲一番了解之后,顿觉门当户不对,拒绝此门亲事。
张岿据理力争,却挽不回双亲决意。
张岿一怒之下离家,与莫小在孝庄村生活。
可惜张岿还是被双亲给绑了回来,禁闭数月之久。等张岿出来之后,回到孝庄村,却不见莫小身影。念念不忘之下,张岿数次寻觅,最后心神黯然。
一年之后,怀着旧爱之情,张岿与他家娘子成亲。
那壮丁打从张岿从商时便一直跟着,对此事很了解。
“主人不甘,一心寻找,再三嘱咐不得告知外人,小人才不敢说。”
白羽仙气道:“亏你如此忠心,主人死去,还瞒着有个屁用。莫小可曾找到?”
“没有。”壮丁哀求道:“官人一定要为主人讨回公道啊。小人想,定是那莫小怀恨在心,却不知主人一心寻她,她怎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白羽仙听罢,默不作声。
徐法尉道:“公子,此事绝对与莫小有关,自古情薄红颜,那莫小正如这人所说,为情生恨。”
白羽仙摇摇头道:“不能就此定论,徐法尉,你再去查查张岿得罪的贵人,以及还有得罪何人,都要一一弄清楚。”
徐法尉道:“是,公子。”
出了牢房,楚玥道:“小仙你认为谁最有可能?”
白羽仙道:“不管是莫小,还是那张岿贵人,都有嫌疑。如有可能,必定还另有他人。”
楚玥道:“要不去趟孝庄村如何?”
白羽仙道:“我正有此意。”
孝庄村离京城不远,属京城附属县渠县管辖,快马加鞭,仅需半个时辰。
到了渠县,问及当地人,两人驱马前往孝庄村。
孝庄村不大,仅十数户,加上张岿与莫小乃外来户,找起两人居所很方便。
这是一间茅草屋,四周栏栅围起,木栏上青藤遍布,院子内青草衣衣,很难想象这件茅屋是两人曾经共筑而起。
在外面依稀能看到日常之物,白羽仙眼睛落在各处,随后一眯,上前打开围栏,踩着青草靠近茅屋。
吱呀一声,白羽仙眉头一皱,走了进去。
楚玥紧随其后,摸了摸家中器具道:“张岿情根深种,虽外面杂草丛生,里面却一尘不染,看来张岿很希望莫小出现。”
白羽仙道:“他若有情,又何必与他家娘子结亲?”
楚玥笑道:“你年纪还小,其中之意还不懂。”
白羽仙暗哼,他不懂?活了两世,早已食髓知味。若说他不解之处,恐还是这时代奉子成婚,上尊下卑的旧观念,却不能追随自身之意,娶了不该娶的女子。
屋内除了一些家用之物,并无其他东西,连最起码能藏东西的地方都没有。
白羽仙走出屋外,在四周乱转。果不其然,和他料想的那样。若那张岿希望莫小回来,肯定会留书信。
慢慢捡起地上的碎纸,抓着一垒纸片进屋铺在桌子上,这种工作当由细心女子处理,白羽仙还想看看有没有其他可疑之物。
白羽仙上蹿下跳,前前后后翻了个遍,也没看到什么东西。无奈之下,只好进去看看楚玥拼凑如何了。
楚玥看着桌上之物,泄气道:“没什么特别,虽然上面被雨水冲刷字迹不清,可也只是张岿留给莫小一张普通书信罢了。”
白羽仙道:“上面是说了何事?”
楚玥道:“只是让莫小若看见此信,与他见上一面。”
白羽仙上前看了半响,点点头道:“玥姐,我们回去吧。”
在回来的路上,白羽仙越想越觉得不对。
若说张岿情根深种,念念不忘莫小,依照白羽仙知晓的那点言情之事,应该还有很多书信才是,可怎只有一封呢?
难道说莫小知晓张岿结亲之后痛不欲生,不愿回忆往事?
可这就奇怪了,莫小既然知道张岿还爱着她,为何不与张岿见上一面,兴许还有挽救的机会。
难道真是她所为?
一路问号,回到地府,白羽仙把此案经过与自己分析说与舞项天。
舞项天点头道:“你能有此推断确在情理之中,不过其他人亦是不得不防,还是亲力亲为为好。”
白羽仙如今一点头绪也没有,况且这样的事情,不是他一人就能够找出线索,还得靠官府那些人。
白羽仙道:“先生,小仙有句话不知该不该问。”
舞项天道:“说吧。”
白羽仙犹豫半响,道:“以前先生都是这么办案,没有其他下人协助吗?”
舞项天叹道:“老夫知道你的意思,在这个问题上老夫也与圣人提过数次,但依旧解决不了。算了,此事暂且不提,日后你自会明白。”
舞项天都这么说了,白羽仙只好点头应是。
舞项天笑道:“听闻无情姑娘亦是断案有神,小仙你去劝劝无情,能否留下协助老夫。裹之义那边,老夫自会安排妥当。”
无情断案能力他不懂,虽说有神断子之名,谁知道是不是真的。
白羽仙道:“就算无情有断案之能,不算小仙在内,恐也过不了玥姐与三位师兄。”
舞项天听罢,哈哈一笑道:“规矩是死人是活,况且无情那暗器很厉害,三五个大汉也进不了身。”
白羽仙白眼一翻,就她那根打人的棍子吗?有何稀奇之处?且还坐着轮椅,带着她办案非常麻烦。
舞项天道:“好了,要尽早破案,才几个时辰,坊内已流言四起。”
“是,先生。”
回到舞府,白羽仙颇不情愿找到无情,正要问及,却听无情道:“你行啊,居然让义父替你善后,合你之意,义父已把白家赶出了庆郡。”
像白家这种武林世家,或多或少门下都有产业,不然如何维持这么大的家族开销?白家靠近吐蕃一带,与庆郡不算远,定有些产业。
虽白羽仙不知道是否真是白帷所为,得罪了他,白家还能这般安心?他确实让裹之义这么做,看起来裹之义还真做得不错。
无情见白羽仙不说话,道:“你这奸诈小人来找我作甚?”
白羽仙干笑道:“姑娘此言何意?”
无情冷冷道:“无故铲除庆郡白家,难道不是为了一己之私?不是奸诈小人,又是什么?”
白羽仙无奈,对无情这种深根究底的女子,若不让她明白,非得搅得他心神不宁。于是把此前之事说与她听,最后道:“姑娘你说,他人要你命,你还能忍下去?”
无情道:“你说的那小姑娘就是舞倾城吧。”
白羽仙道:“确实是。”
无情继续冷言冷语道:“舞倾城对得起这个名字,即漂亮又聪慧,怪不得某人心怀不轨,说是来京办事,却是攀龙附凤,继而铲除后患了。”
白羽仙噗嗤一笑,道:“无情姑娘你这是吃醋吗?”
无情一寝,暗讨她真的在吃醋吗?
不可能。
无情道:“笑话,本姑娘会为你吃醋?”
白羽仙道:“好了,此事不谈,我只是怀疑,确有不是之处。不管如何,做也做了,熟话说侠以武乱禁,我只是为圣人分忧罢了。”
“你倒是巧舌如簧啊,这都被你说得头头是道。”
白羽仙苦笑,半响后道:“无情,舞先生想请你留下助他一臂之力,不知你意下如何?”
无情道:“这就是你来找我的目的?”
白羽仙一愣,道:“是啊,受人之托嘛。”
无情道:“我拒绝。”说完驾着轮椅离去,留下目瞪口呆的白羽仙。
“拒绝挺干脆,是不是你得罪人家小娘子了?”
白羽仙回神,楚玥已站在身后。
白羽仙苦笑道:“此女子,我哪敢得罪?”
白羽仙想了想道:“玥姐,晚间我想去孝庄村看看。”
楚玥道:“不是都查过了吗?那里的百姓也不知道,你去查什么?”
白羽仙道:“此事绝不简单,玥姐你想,莫小知晓张岿结亲也是不到一年。一年之中,玥姐认为一个弱女子能把武功练到何种地步?莫说杀一个人,就是伤到一人也不可能。”
楚玥点点头,大唐习武成风,张岿虽是书生,但也略通一二。况且能杀人无形,确实不是莫小能办得到。
楚玥道:“我随你一同前去。”
白羽仙犹豫半响,还是点头答应。
ω?ω*ω.|d!μ*0*0.(\(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