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是谁
阴雨继续，在这样的天里，“我是谁？”他一次又一次地追问，仍乐此不疲。
曹瀚天黑过学校及政府的网站，查看过自己的档案记录，那上面，确确实实、明明白白地罗列着他的出生年月、家庭情况等，然而，就算是这些基本信息，仍然无法令他信服。
他姓曹，十七岁，父母在一次车祸中双亡，而他的父母，都得益于当年的计划生育，皆为独子，没有兄弟姐妹，因此，曹瀚天便成了孤儿，似乎是由政府抚养长大。
反正，父母在与不在，对于他来说都没有任何的意义，倒是那白纸黑字的年龄，让他总是愤恨不平。
曹瀚天马上十八岁，相貌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但是，他却一直怀疑，这个，绝不是他的真实年龄，因为他有种强烈的感觉，自己已经过了好几个十七八岁。只是，这种感觉像是记忆被抹后的残影，仅为一念，并不实在。
记录上没有，他便想办法，从他人身上去找证据。
有一次，趁一个同学喝醉，他就向同学询问，结果，喝醉的人笑他酒量是个渣，这么快就醉得人事不醒。没喝醉的，骂他是神经病，患了神经分裂症。最后，居然成了班上最大的笑话，搞得曹瀚天巴不得教室地板有个破洞，他好钻进去。
而曹瀚天在偷查到的那些所谓履历上，仅简单的几行字，幼儿园，在哪里读，小学在哪里读，初中在哪里读，当然，还有一个家庭住址。这些，在他的记忆里，完全找不到对应的影象，还不如那些残影有说服力。
为了搞清楚这一切，他利用假期想实地看看，结果，那个地方是库区，早成了鱼儿们的世界，什么痕迹都没有留给他。县城档案馆有记录，但是，那些记录，都只是一些数据，根本无法落实到具体的人。
我他玛就是那大串数字中的一个数字而已！没有血，没有肉！
我是谁……
曹瀚天曾经在没人的空旷之地大喊，天没应，地也没有响。
没办法，曹瀚天只能听天由命，好在有乐趣可得，便不致于忧郁得要死要活，只是偶尔YY一番，想自己定然有非同一般的背景，只是时机未到。
让曹瀚天YY得最久的，两种可能，一种是他曾经穿越。但是，这穿越的事情，也真是他玛太过玄乎，无法查找到外在的证据。而且，在个体内，也得有此生与彼生的意识重叠吧，两者都真，但他没有这种感觉，因此，解释不通。另一个，便是他是吸血鬼家族的某支，因为家族突生变故，才流落致此，沦落如彼。
为了证实自己有吸血鬼的血统，曹瀚天掰大嘴巴，一次又一次地检查牙齿。没发现异常之处，便偷偷找来一只流浪狗，一口咬下去，不但没咬破狗脖子上的皮，反倒是自己的手让狗给咬伤，血流不止，成为一则校内爆炸新闻，人咬狗，反被狗咬。
为了检验自己是不是对人血有嗜好，他溜到医院守候流血不止的伤者或者病患，他还守在魔鬼路段，候着车祸发生。结果，不但没有预想的结果，倒还搞得他呕得死去活来，被怀疑是变*态佬。
他也完全不惧怕太阳，站在阳光里，最多被晒黑而已。
后来，他就只能发扬阿Q精神，说自己是进化型吸血鬼，所以不怕太阳。而且，因为家族遭遇厄难，为避免被对手察觉，斩草除根，体内的吸血鬼血脉被迫处于休眠状态，得等家族长老来唤醒。这些，从很多的小说与电影电视中都能找到理论证据，并非空谈幻想。
因而，他唯一能做的，便是等，这样一等，便是一年两年，十年二十年，从一个十七八，等到另一个十七八，使得他的心，不断地下沉，下沉，眼看到底，当然便阴郁起来。
好在曹瀚天韧性十足，并没有做出傻事，而且，他也有值得去做的事情，暂时抛开那些没来由的臆想，回到现实当中。
现实世界，电脑与机械的完美结合，将很多人力从繁重的体力劳动中解脱出来，而且，因为枚植入式习得芯片，学习也不再有压力，故此，那种人生苦短，应及时行乐的意识大行其道，年轻人便一味享受父辈的打拼成果，他们，可不会为人生无病呻*吟。
学校里，经常人去楼空，这倒给了曹瀚天更大的自由度，去探寻他的人生奥秘与意义。
虽然这是一所极为普通的小学到大学一贯制学校，但是，学校却出奇阔大，占据了半座山，整个地下，几乎被掏空，成为迷宫一样的地下存在。修建时，考虑到这用那用，结果，一二十年下来，整个地下室，成了堆放杂物的地方。有的校外单位，勾结学校教职工，偷偷把杂物甚至应该清运的垃圾运到地下室，存放在那里，几年，十几年，一层压一层，没个尽头。
因为下面实在太乱，虽然灯光还有，但总让人觉得阴森森的，充满危险，所以极少有人敢钻进来，便成了一个被人遗忘的大世界。
曹瀚天是个孤儿，生活学习无忧，但却没钱住那豪华的学生公寓，学校便安排他呆到地下室的保安室里，一方面有个落脚处，另一方面，也可以帮他挣一些零花钱。
曹瀚天倒是求之不得，这里，很快便成了他的广阔天地，可以生活，可以学习，可以锻炼，也可以冒险，更可以宅在里面而不受干扰。
几经曲折，他居然发现一个极为好玩的东西——重力实验球。
以前，学校开办有宇航兴趣班，所以找政府置办了一套重力实验设备。但是，不久后，因为负责培训的老师宁愿像绝大多数人那样吃社保图享受，不愿再费力上班辛劳，这东西便无人问津。一年两年，线路接触不*良，机器不能运转，校长为了腾地方，就让人把这一大堆的东西丢到了地下车库中。
看到这个东西，曹瀚天立即来了兴致，首先到网路上找来手册，然后悉心钻研，再按图索骥，猫一个多月后，居然把它给修好了。
宅男的最大优势，便是再没有意义的东西，他们都可以坐下来研究很久而不会放弃，从而琢磨出一些极其古怪的想法。
享受着失重时的自由腾越，曹瀚天难得放纵了一回。
后来，曹瀚天又想到将重力实验球与模拟电游结合起来，能更好地解脱肢体受到的重力束缚，使各种格斗技能更好发挥出来。
又是几经折腾，曹瀚天以他宅死不偿命的坚定，真把游戏室搬到了实验球内。这样，将要改变世界一大半人工作、学习、娱乐方式的情景仿真电游雏形便诞生了。
游戏时，玩家飘浮于空中，四脚完全不受约束，想跳、想冲都行动自如，摔倒也不会有受伤的危险。
不过，也有一个问题，人在零重力的状态下，身体悬浮，很难控制姿态，虽然好玩，却失去了格斗中那种喷血的激情。几拳几脚后，对方便看到对手不停地在地上打滚，还以为他在耍赖，让人怒目。所以，得协调重力配比与方向，让它们该有时有，不该有是无才行，这让曹瀚天不得不继续宅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