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游枭
猫头鹰在天空中盘旋了几分钟，林夕没能发现红蜘蛛的踪迹，只好作罢，俯冲回到了身体里。
驾车回公司的途中，林夕脑海中所想的都是这具身体的前主人的身份，以及红蜘蛛和极光实验室的关系。
摩托车慢悠悠地滑过一个十字路口，距离倩倩发生车祸的地方已经不远。
这时候，通讯信号突然恢复过来，林夕正要和大家打个招呼，耳机里却响起小其那阴阳怪气的嗓音：“都怪那个家伙，他把我们的任务搞砸了！”
林夕翻了个白眼，这家伙怎么跟个娘们似的，揪着一个问题就不放了。
接着何芮说话了：“小其，不能这样说。”
林夕露出了笑容，还是女神温柔体贴。
“组长，如果不是他打伤石头……”
“我说过了，这事不怪小林子。”何芮的语气突然变得严厉起来，“没有人会想到红蜘蛛盯上了这份商业机密，就算石头在场，也阻止不了她逃离。要怪只能怪我，是我在部署时大意了。”
何芮主动承担责任，小其再也没话可说了。
通讯频道里安静了一会儿，倩倩问道：“组长，那个红蜘蛛到底是什么来头？有那么厉害吗？”
“比你想象中更厉害。”何芮说，“红蜘蛛是一个很有名的国际大盗，有人这样评价她：只要是被她盯上的东西就没有不得手的。”
王叔补充道：“据说红蜘蛛唯一的一次被捕是在哥伦比亚，不过当晚她就神不知鬼不觉地逃脱了，并在逃脱之后到美国驻哥伦比亚大使馆走了一圈，顺走了几件总价值超过三百万美元的艺术品。”
林夕的嘴巴张开，足以塞下一个鸡蛋。
随便顺手牵羊就是三百万美元，那么红蜘蛛岂不是早就富得流油了？同样是猎人，为什么林夕这具身体的前主人就混得那么凄惨潦倒呢？
不对，身上没有现金、穿着一身廉价服装不代表真的穷，或许只是为了伪装而已。林夕掏出钱包里的银行卡，努力凝视，只要从记忆碎片里挖出这个家伙的银行卡密码，他也可以富得冒泡。
几分钟过去了，林夕已经眼冒金星，却没有任何记忆碎片出现。
通讯频道里的讨论还在继续。
倩倩对红蜘蛛恨得牙痒痒，“组长，既然红蜘蛛这么坏，为什么我们刚才不报警呢？我们抓不住她，不代表警察也没办法啊！”
何芮笑道：“这就是红蜘蛛的高明之处了，她虽然多次作案，却从来没有留下过对自己不利的证据。就算被捕，警察也难以对她提出指控。另外，她还是一个逃脱大师，就像刚才王叔所说的一样，警方拿她没有办法。”
“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倩倩还不死心。
“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任务失败了。”何芮虽然这么说，但谁都能听出她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甘心。
林夕咧嘴一笑，清了清嗓子：“大家好。”
何芮当即关切地问：“小林子，你没事吧？”
“没事，我很好。”林夕乐呵呵地说，“另外，闪存盘我取回来了。”
通讯频道里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以为林夕是在为讨好何芮撒谎。
“我说的是真的！”林夕以坚定的语气和大家的沉默进行抗争。
何芮的声音重新响起：“你没事就好，其它的事情回公司再说。”
何芮的话让林夕心里暖暖的，她关心他胜过任务，这份关切滋养了他的内心，同时也为他增添了莫大的勇气。
二十分钟后，林夕回到公司。
舒适的工作间里，大家都已经回来了。一见到林夕，众人脸上都露出了复杂的表情——倩倩撅嘴摇头，王叔若有所思，小其冷淡平静，只有何芮保持着友善的笑容。
林夕手指一翻，闪存盘出现在掌心。他故意转动身体，让每一个不相信他的人都能看清他的战利品。
“好样的！”何芮快步迎了上来，并张开了双臂。
林夕还以为何芮会给自己一个拥抱作为奖励呢，正要张开手臂，谁知道她只是用双手拍拍他的肩膀，就像长辈在鼓舞晚辈似的。
林夕抓抓脑门，努力掩盖住失望的表情，“助教，我的试用期表现还行吧？”
“表现得很好。”何芮笑道，“不过你得记住，任务固然重要，但也决不能拿生命安危去冒险。这是我对我的同伴的要求，包括你。”
何芮的话让林夕心花怒放，也就是说，她已经把他当做自己的同伴了。
林夕将闪存盘交给何芮，这时，王叔幽幽地说：“小林子，不是我不相信你，只是我们大家都有一个同样的疑问，红蜘蛛身手了得，那么你是如何从她手中取得闪存盘的呢？”
林夕早就猜到会有人提出这样的疑问，所以他在回来的路上就准备好了答案。
“我追上红蜘蛛，交手了一个回合之后，她莫名其妙的就把闪存盘给我了。我当时也感到疑惑，还以为这是她设下的陷阱呢。她告诉我，一来她不缺钱，二来她本来就不想跟游枭玩争夺的游戏。”
林夕的话一半真一半假，不容易露出马脚。
“是么？”王叔微微点头，但林夕从他的表情看不出他是否真的信了这些话。
林夕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此时已经是下午一点，早饭没吃，又错过了午饭时间，他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抚摸着咕咕作响的肚子，林夕一脸无辜地说：“大家可能还有很多疑问，不过我想说的是……能先补上午饭吗，我早餐都没吃呢。”
“没出息的家伙。”倩倩瘪了瘪嘴，“不过我同意！”
“哇靠，到底谁没出息！”林夕瞪圆了眼。
何芮没有和大家一起吃午餐。任务完成，她还得赶去跟委托人作后续的交接。
作为年纪最大的成员，王叔自告奋勇担任起了后勤部长的工作，敞开胸怀征询午餐建议：“大家想吃什么，我去准备。”
倩倩第一个发表看法：“今天好累，别麻烦了，吃泡面吧。”
“我不同意！”林夕脸都绿了，他已经连吃了几顿泡面了，现在只要听到这两个字胃里都会翻江倒海。
倩倩据理力争：“整天大鱼大肉好恶心的，我觉得泡面就是世界上最美味的食物，特别是面汤，好好喝噢，我每次都会喝得一滴不剩！”
林夕欲哭无泪，这个世界上恐怕只有富家子弟和小屁孩才会拿泡面当美味。
王叔采纳了这个意见，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林夕绝望地喊道：“能给我加个卤蛋吗？火腿肠也行啊！”
下午，何芮回到公司，为林夕办妥了入职手续，然后又为他详细介绍了这份工作各方面的情况。
“名义上，我们是盛远集团旗下的一家资讯公司。不过编制上我们并不属于盛远集团，另外你也知道了，我们也不是真正的资讯公司。集团中没有资讯公司的注册资料和员工档案，我们就像一个压根儿就不存在的影子公司。没有劳动合同，没有任何书面记录备案，甚至集团高层在任何场合都不会承认我们的存在。因此，我们享受不到集团规定的任何一种员工待遇和福利，明白么？”
林夕点头，并没有因何芮的话而打退堂鼓，反正他就不是冲着盛远集团和丰厚的薪水来的。
“那么这个不存在的影子公司究竟是什么性质呢？私家侦探事务所吗？”
何芮答道：“是，但也不全是。我们所做的许多事是私家侦探都做不了的，甚至连警局和政府部门遇到棘手的问题或是他们不方便处理的麻烦时还会向我们发起委托。简单来说，我们的工作就是为委托人解决麻烦，有人为这种职业起了一个名字——游枭。”
林夕兴奋地搓了搓手，光是听何芮的介绍都让他热血沸腾。
其次，得知这份工作与警局和政府部门会有来往更是让林夕暗喜，这正是调查极光医学实验室的契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