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回下:玄仲成内应破城,闻天...
监****早已稳住了城门,大队人马鱼贯而入,守军料知不敌,开了西城门,拼死杀出。西边的监****由唐开统领,见守军突然开城,料知是穷途末路,就先让开道路,放守军过去,等守军逃过一半,唐开一声令下,监****如旋风一般朝守军扑去,立时杀得守军人头翻滚。
见形势已定,唐元祉也进了城,一边指挥部下扫清城内残敌,一边派亲兵传令安民。待到天明,唐元祉带着众将赶往玄府,登门道谢。
玄府门前的尸首早已清理干净,玄仲成带着子女出门迎接,只见玄明策混身是血,玄明铮一袭白袍,后面还有一个少女,身着软甲,背着弓箭。唐元祉连忙上前施礼,称谢不已,玄仲成客套了几句,立刻引众将入府。
众人分宾主落座,唐元祉叫过李朝未,让他重新拜见玄仲成。玄仲成认得李朝未,连忙拉起问:“这不是李侍郎的二公子吗?怎么也在唐大帅营中?”李朝未把来龙去脉说了一番,玄仲成笑道:“只是不知唐大帅何日下了统洲,让你和林小姐见面。”李朝未低了头,也不说话,众人忙问缘由,玄仲成说了一番,众人哈哈大笑,却没人注意到,玄红缨的脸上飘过一丝阴云。
众人越说越高兴,唐元祉当即封玄明策为车兵统领,玄明铮为行军参议,还拉过唐中泽,让他和玄明策、玄明铮拜为兄弟,又认玄红缨为义女。玄红缨走上前来,拜了四拜,认了义父,抬头朝唐元祉说:“今日有缘拜上义父,不知义父可有见面之礼?”此话一出,众人哄笑一声,玄仲成脸上有些不大自在,赶忙说:“小女调皮,诸位不要介意。”唐元祉笑道:“本帅一向于军旅中奔忙,恐怕没有可赠女子之物,不知缨儿喜欢何物?本帅这就着人去采买。”玄红缨笑了笑说:“城中可买之物我家中尽有,孩儿只想要这个李校尉身边伺候!”此言一出,众人愣了一下,继而大笑,把杨奋起笑得腰都直不起来。
听了这话,李朝未脸上也红了一下,站在一旁不好说话,玄仲成脸上带点怒气,喊了声:“小孩子瞎闹什么,快退下去,别惹人耻笑!”玄红缨扭过身,朝李朝未瞥了一眼,哼了一声,站到玄明铮身旁。杨奋起好容易止住笑,对唐元祉说:“大帅,我看玄小姐这主意甚好,你又不缺这一个校尉,赏她个活物,岂不是见面有喜?”唐元祉忍住笑,缓缓说:“缨儿莫开玩笑,李校尉乃天地男儿,怎能赠人,何况他新立大功正要封赏。李朝未,昨夜一役你身先士卒甘冒艰险,鏖战之际有良策扭转乾坤,以后就做我军中车兵都尉!”李朝未谢了,站在杨奋起身旁,却不敢看玄小姐一眼。
唐元祉拿下了秀青,周围各县也不日荡平,眼见得他这振武军节度使在逢州腹地站稳了脚跟,东北方向的荣州,此刻也终于展开了大战:汪排舟的大军南扑建阳,闻天放率部增援,不料刚到了半路,朔州兵停住了,返身回来,隔在建阳城外五十里,摆开阵势,要和闻天放决战。闻天放见状,也分兵列阵,两军对圆,就见朔州兵旌旗遮天,枪甲蔽日,不知有多少人马。闻天放手下兵将也不在少数,只是半数都是临时征集的,比不上朔州兵骁勇。战鼓一响,朔州兵先发制人,数千人提刀持盾杀奔而来,监****前排已布下火铳数十行,百步远外就扣动火芯,发射弹丸。
那弹丸打在铁盾上,震得人臂膀生疼,若是打在身上,当即跌倒。朔州兵向前又突了一程,监****火铳渐渐来不及填装,纷纷后撤,让连弩兵上前,立时铁凌纷飞,又射倒朔州兵无数。汪排舟令旗一挥,第二拨朔州兵也冲杀向前,同时两翼的骑兵也开始包抄。闻天放见状,吩咐两边火器营开炮,无数火团在骑兵群里炸裂,一时间天崩地裂,人仰马翻。
等到朔州兵冲到监****阵前,闻天放令旗一挥,连弩兵纷纷后退,步兵赶上前去,与朔州兵接战,只见刀光闪闪人头落,枪锋凛凛穿心过,朔州的骑兵杀到阵前,看着监****那长枪举得如刺猬一般,就纷纷绕阵而走,点上火香,抽起马鞍上挂的轰天雷,朝枪阵里扔去。一阵轰响之后,持枪的步兵被炸得尸横遍野,血肉翻飞,阵脚立时大乱,朔州骑兵挺枪杀入,一举冲破枪阵。
朔州骑兵刚杀透了一层枪阵,就见前面或站或跪的火铳手早已等候多时,轻烟闷响之后,朔州骑兵纷纷落马。汪排舟令旗一挥,朔州兵又发起一轮进攻,兵将如潮水一般漫了过来。闻天放指挥部下杀尽了前两拨攻来的朔州兵,又重新布好阵势,火铳连弩前面招呼,到了近前再开弓放箭,等朔州兵杀到眼前,后队立刻迎上厮杀。好容易又杀退了朔州兵一轮狂攻,已经是连弩耗尽,火铳发烫,闻天放看看手下士卒,前军已经疲敝,中军尚未发动,就把令旗交给副将,要率队冲杀。
朔州兵稍做停顿,又如狂风一般杀来,闻天放已上了马,把骑兵分作两队,叫开前面的连弩火铳,从营中杀了出来,从左右两路切进中央冲锋的朔州步兵。闻天放白盔白甲,手挺一杆亮银枪,带着亲军片刻之间就突破了朔州的步军,杀到了阵前,另一队骑兵也从旁边会合而来,两股骑兵穿透朔州兵的前锋,如同箭头一般直指朔州阵营的中军。
朔州兵自然也是不敢怠慢,火铳连弩不停的放,闻天放左右拨打,马头上的铁纱罩上也弹飞了几弹,吓得那马时不时歪一下头。本来这建阳兵马不善骑兵,闻天放特地花了大价钱养出这数千铁骑,今日一战,自然要大显身手。汪排舟眼见得这些骑兵要杀到中军,一边令前军阻挡,一边令骑兵两侧包夹。朔州兵勇悍过人,又骑兵众多,此一来蓄锐日久,哪肯放过这建功立业的大好时机,不消片刻,已将闻天放的骑兵围在中央。
闻天放的副将名唤匡文斌,见主将被围在中间,立刻下令火器营开炮轰击朔州骑兵后队,霎时间围在监****外围的朔州骑兵被炸得人仰马翻。汪排舟见中军尚能挡得住闻天放,就丝毫不放松攻势,一波又一波的朔州兵将朝监****的阵营杀去,匡文斌的前军已经耗尽,中军顶在前面接战,心中暗暗焦急。这个时候,不知哪里来了一队人马,从斜刺里直扑监****后阵。匡文斌见状大惊,忙令一翼的火器营先转向发炮,又令后阵上的弓箭手列队发射,怎奈那队人马声势浩大,丝毫阻拦不住。
闻天放在敌阵中往来厮杀,一心要直取汪排舟。汪排舟手握令旗,对身边众人说:“闻老将军这孩儿也算得上不辱家门,能在我万马军中往来驰骋,浑然不惧,只可惜误入歧途啊。”新来的那队人马已经杀入监****后阵,匡文斌已能看清率队的就是参将贺孝行,连忙指挥部下前去迎战。贺孝行杀入监**阵中,挥起利斧如砍瓜切菜一般,监****后阵多是闻天放起兵后招募的新军,从未见过这阵势,没支撑一会儿就开始溃散。
匡文斌大惊,忙携了本部人马直取贺孝行。贺孝行杀得正起劲,还在感叹这荣州兵马属实不济,怎么丝毫无力抵抗,忽见斜刺里冲过一将,挥刀朝自己砍来。贺孝行忙举斧相迎,杀了两个回合才看清是匡文斌,高声喝骂了几句反贼,就和匡文斌战在一处。见匡文斌挡住了贺孝行,监****后阵才渐渐稳固,又和朔州兵短兵相接。谁也没有看到,朔州兵的火器营里,军士们正把火炮向前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