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焉酸(二十)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另一边,青凤一回到栖凤阁后,便趴在锦被上,呜呜地哭起来了。
耿去病倒似丈二金刚,浑然摸不着头脑。但是看见青凤哭得梨花带雨,他也不好袖手旁观,只得软语安慰:Honey,你这是怎么了?明明今天应该是你的大喜日子,好歹我也给你名分了,你也能名正言顺待在我身边了,还有什么好哭的呢?
青凤哭得更加厉害了,欲语还休:Darling,能够陪在你身边我也很Happy滴,可是你家河东狮那么厉害,我只不过是穿错了件衣服,就这样不给我面子,实在是太憋屈了。今后我还要在她手下讨生活,简直是生不如死啊!呜呜,做人比做狐麻烦多了。你还说在这里没人敢小看我,呜呜,不知道那些人背地里还不知道怎么笑我呢!还有,你不是说只爱我一个吗,怎么又多了两个小妾出来?
耿去病深谙忽悠**之精髓:胡说,哪个敢笑你啊!不要命了么。就算人家议论,也只会说你怎么长得这么漂亮啦!你这么美丽,这么善良,有谁舍得伤害你?Honey,我当然是爱你滴,只是我已经有妻子这是不可改变的事实,但是她只是个摆设,中看不中用滴。她就只有名分,你还有实惠滴,难道你为了我们伟大的爱情,连一点儿委屈都不能承受吗?来来来,别哭了,我要练字了,亲,能不能帮我磨个墨先?
以上,由兰花指电视**家转播,至于有没有添油加醋,那就不得而知了。
“对了,青凤有颗粉红色的珠子,会发光,从她肚子里吐出来的。”打探回来的消息得到两位老大的认可后,小兰异常兴奋,又补充道。
从肚里吐出来粉红色的珠子?莫不是青凤的内丹?江晓看了小七一眼,问道:“小七,你的内丹是什么颜色的?”
小七面红耳赤,期期艾艾地说道:“这,这个,我暂时不知道。”谁有事没事会吐着内丹玩啊?不过,青凤如果已经修炼出内丹的话,修为恐怕也不低,只怕没这么好对付了。这事,还得再从长计议。小七想着,忽而一把拽着小兰,瞬间消失了。
江晓目瞪口呆,不就是问个内丹么,至于反应这么大么?
不过江晓猜测,按照耿去病给新上任的小妾们安排的居所来看,青凤提供的应该不止红袖添香这个项目。耿家院子虽多,但是翻修过的也就只有栖凤阁和风荷苑两个大跨院。基(wei)于(le)就(ban)近(shi)原(fang)则(bian),耿去病也没跟江晓打招呼,就自己给新鲜出炉的小妾们安排住处了。按照喜爱程度,青凤跟着他住栖凤阁的正院里,就在他卧室隔壁。云梦云香分到的侧院则紧挨着正院,仅隔一道月洞门。
江晓对这安排没啥意见,花妈妈却颇有微词,不过她只能侧面提醒江晓。江晓还没发招,就有人替她先出手了。
这一日,春光明媚,百花齐放。齐氏忽然起了兴致,要到耿家游园子。且不论她是前任房主,单是她身为耿去病的婶婶以及现任族长夫人的身份,就足以让耿去病表态:我家大门常打开,开放怀抱等你,欢迎来访。
作为长期奋战在妻妾斗争前线的专业老兵,齐氏对小妾这种生物有着天然的职业敏感性。所以,在垂花门看到环绕在江晓身边的三个浓妆艳抹的年轻女子时,她就长了个心眼儿。待她的贴身大丫鬟打听到青凤来历成谜时,她就倒吸了一口冷气。诚然,作为一个婶婶,她的手还没长到要管侄子房中事的地步,不过作为宗妇,她又无法对耿去病冷落发妻、独宠一个来历不明小妾的行为置之不理。怎么说这栋宅子也闹过鬼,倘若这青凤真是鬼怪精魅所化,那耿去病就危险了。耿去病双亲早逝,早年依附叔叔生活,齐氏对他也有几分真感情。再则,齐氏嫡子年幼,离独挡一面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将来也免不了要依靠耿去病。倘若耿去病有个万一,将来的路可就不好走了。
沉吟半晌后,齐氏决定从江晓这里下手。她挥挥手,让身边的莺莺燕燕全部退散,独留江晓一人在水榭。待众人散开后,她笑眯眯地对江晓说道:“芸儿,听说你给去病纳了三房小妾?”
听说?您老不是都看见了吗?刚才还夸青凤长得漂亮来着,怎么这会儿反倒来问她?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江晓想了一下,决定还是实事求是:“婶婶,青姨娘是老爷带回来的。云姨娘和梦姨娘是我见她们两个为人本分,伺候老爷也尽心,做主提上去的。”耿去病的三房小妾可不完全是我的功劳哟。
齐氏捧起茶杯,轻轻地吹了一口气,微笑着说道:“你倒是个贤惠的。”
好说好说。江晓低下头,也喝了一口茶,但笑不语。她发现喝茶是掩饰情绪、避免冷场的最佳道具。当你不想回答问题时,先喝口茶;当你想不到合适的话题时,先喝口茶;当你不想附和别人时,也是先喝口茶再说。
“女人这一辈子,最要紧的就是嫁个好夫君,生个好儿子,这样下半辈子才有依靠。可是啊,就怕有些个莺莺燕燕不识趣,插在夫妻之间。这天长地久的,夫妻之间再多的感情也磨没了。芸儿,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啊?”齐氏问道。
“所以啊,我一直觉得婶婶是个有福气的。”江晓应道,更加糊涂了。这齐氏到底要干嘛?跟她谈谈论嫁个好老公的重要性?还是论论小妾的危害性?
见江晓始终不接话,齐氏急了,干脆放弃了兜圈子,直接说道:“芸儿,青凤来历不明,你怎么也不劝着点他?什么人都往家里拉?”
哈?江晓瞪大了眼睛,且不说做婶婶的管侄儿的家事有些奇怪,单说耿去病的性子,她凭什么就可以断定她能管得住耿去病?
“婶婶,您说笑了。相公的脾气您也是知道的。他说青凤是个好的,那青凤就必定是个好的。再说了,老爷读书辛苦,多个人照顾不错。”江晓又喝了口茶,慢悠悠地说道。
“你!”齐氏气急,瞪着江晓,一时之间竟说不出话来,隔了一会儿她才说道,“罢了!既然你不敢管,我让你叔叔去说罢。”
也不知道齐氏怎么吹的枕头风,第二日青凤就搬出了正院,同样住进了侧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