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订婚舞会
金碧辉煌的大厅里，乐队演奏着欢快的舞曲，衣着华贵的社会名流们，都在大厅里翩翩起舞。
凡间右手端着一杯朗德贝尔少有的葡萄酒，在大厅的角落里倚着窗子，左手的手指还跟着节奏悠闲的在窗棂上打着节拍。
这是法兰兹和夏洛特的订婚舞会，经过精心的筹备，终于如约举行。
在朗德贝尔成最大的宴会大厅里面享受着音乐和舞蹈的男女们，都是来自朗德贝尔最有身份和地位的名流。他们衣着光鲜，脸上也红光满面。
在这个年代里，舞蹈和音乐是少有的享受，这样精致的舞会似乎也是贵族们特有的奢侈品，自从消息传开来，朗德贝尔郡其他城市的年轻男女们也有很多慕名而来，一同享受这个古老的家族给众人提供的“贵族”盛宴。
凡间穿着华丽的贵族服饰，淡紫色的眸子，亚麻色的头发，在这样的场合里确实有些显眼，不时有些大胆的女性向他表示愿意共舞一曲，但他却只是还一个迷人的微笑，淡然的拒绝了。
索拉和黄泉在靠近主席台的位置笨拙的跟着音乐跳舞，虽说两个人的装扮都非常引人注目，但他们却小心翼翼的动作，生怕将别人的目光吸引过来。
都是纯黑色的套装，索拉的装扮很好的掩饰了他身高上的不足，黄泉的黑色礼服则带着华美和诱惑的气息。
然而两个人的表情都严肃的令人完全感受不到旖旎的情愫。
“你踩到我的脚了……”
索拉一手揽着黄泉的腰，脸上僵硬的说。
“我知道……”
黄泉恨不得把脸遮起来，只恨这为什么不是一场化妆舞会。
两个不会跳舞的人，只是摆出了一副正在跳舞的姿势就已经累的满头大汗，看上去十分惨淡。
“我想我们并不需要学会跳舞，也许我们这样慢慢的摇摆就能蒙混过关。”
索拉脸上依然面无表情，但汗水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嗯，同意你的看法。但是请先把你的脚挪开。”
这回踩到自己舞伴的是索拉。
“真是折磨……”
天气虽然不炎热，但会场的热闹却显得活力十足，只有这两个人完全无法融入到这火热的氛围中去，甚至让冷汗爬满了脊背。
凡间看着这两个人纠结的表现，笑的差点把杯中的酒喷出去。
让两个不会跳舞的人在舞会中搭档的始作俑者正是这位。
现在凡间对自己的杰作感到非常满意。
还有另一对舞伴让凡间感到意外，现在改回本名塞拉的亚尔托利亚，跟自己多年的伙伴雷澈一起跳舞，纯白色的礼服在大厅的中央翻飞，看的周围的人赏心悦目。
似乎这一对的的确确享受到了舞会真正的乐趣。
穿着礼服的加兰左手端着装食物的餐盘，右手拿着叉子走到凡间身边，一边品尝大厨的手艺，一边抬手跟凡间打了个招呼。
“你也就这点出息。”
凡间带着戏谑的微笑看着加兰，加兰的不以为意的扬了扬脸，一副得意的样子，照吃不误。
凡间刚想说什么，场中的舞曲却停了下来，众人也纷纷停止了舞蹈。
“看来要开始了呢。”
凡间没有继续自己刚刚要说的话题，而是像所有人一样，将自己的目光聚焦在了主席台上。
今晚真正的主角才刚刚要登场。
“女士们，先生们。”
司仪穿着整齐的礼服站在主席台的中央，
“今天是一个值得欢庆的日子，我们在这里欢快的舞蹈，是因为这里将要发生的事情，令我们朗德贝尔的每一个人都感到喜悦。”
“朗德贝尔未来的将星法兰兹将军，将要和温柔美丽的姑娘夏洛特喜结良缘，让我们共同祝福他们！”
整个大厅都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在这掌声之中，身着礼服的法兰兹和夏洛特从后台走上了主席台，两个新人一个英姿飒爽，一个眉目如画，当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此前只是收到了消息，却从来没有见过夏洛特的朗德贝尔贵族们都惊讶的发出感叹，同时送上更加热烈的掌声。
在这个边防要塞里，每一个人都清楚，只有朗德贝尔大公才代表着他们每个人的利益，因此对朗德贝尔家的依赖和感激远远超出一般人的想象。
人群中突然发出一阵骚动，
“哦！哦！”
“这是……”
有人从外面进来，盛装打扮的宾客们自觉的让出了一条道路。
“这是巴夫斯克的兰德尔候！”
“别瞎说，这是兰德尔候的公子，老侯爷哪能这么年轻？”
“啊？爵位还没有传给他么？十年前就有老侯爷退位的传言了。”
“听说老侯爷要把爵位直接传给孙子……”
下面议论纷纷，有些内容听上去并不是那么友好，或者至少不够礼貌。
兰德尔的父亲见得多了，并不在意这些外界的议论，但是他身边的武官则用凛冽的眼神刺了那几个说闲话了一眼。
跟在雷诺兹·兰德尔身后的这位年轻武官，长着一张英气俊朗的脸，黑色的长发在颈后扎成一束直到腰间，光看一眼就不知迷倒了多少女宾客。
这也是年轻一代里非常受重视的将领，从雷诺兹·兰德尔敢于只带这一个护卫出行来看，的确是信任有加的。
法兰海因本来就在主席台上，见到自己的老朋友隆重登场，快步从走了下来，穿过人群和雷诺兹·兰德尔站在一起，双手紧握。
“我的老朋友。”
法兰海因右手和雷诺兹握在一起，左手还拍着雷诺兹的肩膀，看上去倒是亲热极了。
“我们一起过去。”
法兰海因和雷诺兹挽着手一起走上了主席台。
“非常感谢我的挚友，能够参加这次舞会。”
法兰海因在主席台上动情的说道：
“大家都知道，这是一次联姻，不仅仅关系到我朗德贝尔一家的地位，还决定着我们这个郡未来的方向。”
“而我高兴的告诉大家，我们不但得到了德诺阿家族的信任，同样得到了兰德尔家的祝福。”
“未来，巴夫斯克会和朗德贝尔携起手来，互相扶持，互相理解，共同进退！”
大厅里响起了热烈的掌声，雷诺兹在这掌声中挥手向众人致敬。
如果没有任何意外的话，双方的确是良好的盟友。
只是今天，如果法兰海因并不能抓住伤害兰德尔的真凶，这份让民众看的友好面孔可能就要有所保留了。
政治联姻真正的目的永远是政治目的。
“兰德尔。”
法兰兹在台上看到默默跟在父亲身后的兰德尔，打了声招呼。
兰德尔高傲的脸上并没有什么表示，冷冷的点了点头算作回应，自顾自的找个角落喝闷酒去了。
法兰海因和雷诺兹纷纷在主席台后坐下，场中的气氛在司仪的煽动下，很快就从刚才的严肃变得欢快起来。
法兰兹和夏洛特在众人的注视下交换了戒指，接下来就要按照习俗喝交杯酒。
端着交杯酒的侍者躲在主席台侧面，等着司仪召唤，却突然感觉肚子一阵翻江倒海的疼痛。
“糟了，如果这样上主席台说不定要出大乱子……”
这位常年为朗德贝尔家工作的侍者为了能在这一刻登场，一直辛辛苦苦的工作着，展现着自己良好的精神状态和职业素养，终于争取到了这样荣耀的机会，但身体却不听使唤了。
“还可以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好……”
刚想到这里，疼痛感如同潮水一般再一次涌来，让他瞬间放弃了坚持的念头。
他对着身边一个熟练的给餐桌上菜的小厮说道：
“你……你来替我一下，我去去就来。”
那个小厮将手中的东西放下，朝穿着黑礼服的侍者礼貌的行了一个礼，安静的接过侍者手中放着葡萄酒的餐盘。
侍者交出了手中的餐盘，三步并作两步的朝卫生间疾走，希望能在登场之前赶回来……他心里现在就只有这样一个念头。
不过刚才那个小厮为什么有点陌生？身材笔挺，举止大方，看上去倒更像是一个训练有素的侍者。
因为这次舞会很盛大，朗德贝尔家原本的仆人根本不够用，很多贵族家的厨子，侍者，仆人都会过来帮忙，这也许是哪个贵族带来帮忙的仆人吧。
侍者想到这里头也不回的从侧门离开了会场。
“下面请大家见证两位新人坚贞爱情的最后一步——交杯酒！”
擅长制造热闹的司仪将场地中的气氛吵到了顶点，大家都翘首以盼这见证爱情的时刻，年轻的姑娘们尖叫着，比任何人都更加热烈，年迈的观众也会私下跟自己的妻子聊起自己当年的样子。
交杯酒是每个未婚姑娘的梦想，也是每对已婚夫妻记忆中美好的时刻。
白衣的小厮端着倒好的两杯葡萄酒朝主席台中间的法兰兹走来，他的身材高大笔挺，端着酒杯的手也相当稳定，杯中的酒甚至都没有摇晃。
等待看热闹的人们随着小厮的脚步感到越来越兴奋，只有跟随雷诺兹一同到来的巴夫斯克财政官发出了一声抱怨：
“这样的场合怎么能让一个小厮送酒呢，至少也要穿着礼服的侍者才对。”
这位肥头大耳的财政官当真是对贵族的生活了如指掌，尤其挑剔，虽然朗德贝尔和巴夫斯克一向有很多往来，不过既有合作也有竞争，这位财政官从不吝惜对自己的竞争对手品头论足。
“别扫兴，就你多事。”
他的夫人拍了自己丈夫一下，她已经完全被这热闹的气氛感染了，才不准许别人胡说八道，自己的丈夫也不行。
小厮一步步走近法兰兹，将手中放着酒杯的餐盘已经举了起来——
一只手紧紧的抓住了他拿着餐盘的手腕。
“好久不见，艾尔扎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