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信誓旦旦
张骐是中午回到锦江的。
回来后,他让驾驶员把行礼送回家,自己就直接到了公司。
在公司里,张骐心怀鬼胎的与凌方仪碰了碰头,见凌方仪没有任何反常,才稍稍定下心来,又处理了几个手头上的事,天就黑下来。
潘云杉打电话来问他回不回家吃饭,他说不回家,然后就直奔楼外楼。
昨晚在广州宴请五大公司结束后回到房间,他把门关上后立即拨打了李广森的电话,在接通电话的那几十秒里,他觉得心跳得利害,他是既希望听到行动成功的消息,又有些怕听到。
刚接通电话的瞬间,他心里急不可待,嘴却象被什么堵住了,竟一时发不出声。还是李广森先开的口:“出了点意外。”
他头“嗡”地一下,急问:“你是说没成?”
李广森说:“是啊。”声音里听不出任何信息。
“出了什么事?”他急于想知道答案。
李广森打着哈哈说:“锦江的天气不错。你回来再说吧,明天晚上我在老地方等你。”说完就挂上了电话。
他知道有些话电话里不便说,再着急也只能耐着性子等到第二天晚上。
来到楼外楼,李广森还未到,他坐立不安地在包厢里转着。他实际上只比李广森早了10来分钟,但却感到一种从来没有过的煎熬。
李广森终于到了。
弄清事情的原委,张骐呆了半晌。嘴里喃喃地说:“多好的一次机会,太可惜了。”
李广森安慰地说:“好在去的人应急反应快,当事人一点都没有发觉,我们还可以图谋下一次。”
张骐说:“下一次?”
李广森抖着二郎腿说:“这次纯属意外,就让他多活几天吧。”
下一次就一定能成功吗?张骐心里烦躁不安。
两个人开始商量了“下一次”,但商量了半天也没结果。
李广森提出了个苦肉计的办法,就是让张骐选择一个晚上约凌方仪吃饭,李广森安排人绑架他儿子索要赎金,让张骐以救儿子为由,逼凌方仪在当晚到ATM机上取款。
张骐不同意,他想如果告诉儿子这是假的,儿子要问为什么,肯定不行。如果不告诉儿子这是假的,儿子胆小,万一吓出个好歹来,后悔都来不及。
最后,两个人不欢而散。
张骐心里象有块石头,压得难受。他想到了杨柳,今天晚上杨柳肯定正在家里等着他,与其找理由推辞,回家听黄脸婆唠叨,还不如到她那儿享用一霄。再说,他觉得也应该为以后用杨柳做点铺垫了。
离开楼外楼,张骐边走边接通了杨柳的电话:“柳柳,是我。”
电话里立即传出杨柳兴奋的声音:“你回来了?”
张骐说:“中午刚回来,想我吗?”
杨柳说:“想你个屁,你爱来不来。”
张骐逗她说:“我正准备过去,那这样我就回家了。”
杨柳立即说:“你敢。”
张骐没有心思多逗,于是说:“已经在路上了,马上就到。”
挂断了杨柳的电话,张骐又给老婆打了一个电话:“哎,云彬,有一个客户到锦江来了,是和我一起从广州过来的,我今天要在度假村陪着,今天就不回去了。”
手机里传出老婆不满的声音:“公司,公司,你就知道公司,公司是你的?你出差刚回来就……”
他掐断了电话,把老婆不满的发泄封在了手机里。
杨柳放下张骐的电话,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挂钟时针指在晚上8点40分。她立即走进卫生间,很精心地补了补妆。在穿衣镜前走了个来回,觉得身上的黄色碎花锦睡衣素净了些,就又换了一身粉色的,衣领上吊着两个小球,她随手打了个蝴蝶结。
听到敲门声,杨柳在穿衣镜前又走了个来回,才去开门。
房门刚带上,张骐就把杨柳抱在怀里:“想死我了”。不容杨柳说话就将嘴堵在杨柳的那张刚刚上了唇彩的嘴上,贪婪地吻着。杨柳迎合地抱住了张骐的腰。良久,两个人才相互放开。
张骐把杨柳抱起放在沙发里。
杨柳半嗔半撒娇地说:“每次都说‘想死你了’,你就不能常回家看看,这儿也是你的家。”
张骐抚着杨柳的头发说:“这儿当然是我的家,我这不是回来看看了吗?”
杨柳捧着张骐的脸,看着他的眼睛:“你说,哪个家重要?”
张骐抓住杨柳的手,圆滑地敷衍说:“都重要。”
杨柳却不肯罢休:“不行,你说哪个最重要。”
“你让我想想。”张骐装模作样地看着天花板想了一会说:“你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当然是真话。”杨柳有些泄劲。她只不过是想听点让她温暖的话,哪怕是张骐骗她,但张骐碰到这类敏感话题总是非常慎重,这让她心里非常郁闷。
张骐虽然喝了点酒,但头脑很清醒。他说:“两个家对我来说都很重要。一个是法律意义上的家,一个是感情上的家,作为一个社会人,我不能不重视法律意义上的家,但作为一个自然人,我则更重视你这个感情上的家。我的回答你满意吗?”
杨柳觉得自己也不可太认真,于是笑了笑说:“打60分吧。”
张骐装出很委屈的样子说:“才60分呀,我可是把所有感情都给你了。”
“我去给你热一碗山药粥,你们这些人只顾喝酒,一顿饭吃下来,都不知道吃的是什么。”说着杨柳起身去了橱房。
看着杨柳的背影,张骐心里想,如果以后真的跟她过日子,她会一直这么体贴吗?
杨柳中学时代暗恋过他,这一点让他很受用,她因为有了他而不在乎前任丈夫的离开,也让他内心有一种男人的成就感。他甚至羡慕以前有妻有妾的年代,如果允许,他可以纳她为妾,想来她说不定也能同意。或者象《胡雪岩》书中所说的“两头大”,公开地、心安理得地享受两个女人。可他生不逢时,现在不得不偷偷摸摸,一边小心翼翼地瞒着妻子,一边绞尽脑计地哄着情人。
杨柳把山药粥端到茶几上:“这是我今天才煲的,你就是有口福。”
“味道好极了”张骐吃了一口,略带夸张地说。
其实他并不饿。两个人吃饭不象一桌人吃饭,酒喝得随意,菜也能吃得尽兴。今天为了掩饰内心的不安,他就不断地夹菜,所以吃得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多。但此时却不便说,她既然愿意为他做这做那,他也不想扫她的兴。
“好吃就再来一碗。”杨柳见他很快吃完,站起来还想再给他盛。
张骐拦住了她,揽着她的腰说:“够了。一碗恰到好处。你坐下,我们说说话。”
她顺势坐在他的腿上,说:“你看你这些天都忙瘦了,那可是人家程家的产业。程晓凯还没回来?”
张骐心事重重地说:“没有。可能还要个把月吧。”
杨柳摇着头说:“你们战友情谊真得就这么深吗?看你和凌总忙前忙后的,而程晓凯却游山玩水去了,我真想不通。”
张骐看着她问:“按你说,我们该怎样你才能想得通?”
杨柳说:“象这种情况,前后接不起来的,很多人都会趁火打劫的。”
张骐试探道:“如果我趁火打劫,你还会爱我吗?”
杨柳说:“这要看你是为谁趁火打劫了。”
张骐意味深长地一笑,说:“你?”
杨柳抱着张骐的脖子摇着说:“如果是为我趁火打劫,我会死心塌地的爱你。”
张骐继续试探道:“如果我因此做牢呢,而且身败名裂?”
杨柳伏在张骐怀里悄悄地看看他的脸色,然后用十分认真、甚至带点向往的语气说:“我会在每次探视时间都去,我会等你出来,如果你老婆跟你离婚,那你就完全属于我了。”
张骐怔了怔说:“傻丫头,我就是出来,也是一无所有了,你图什么?”
杨柳叹了口气说:“我就图你的人。你看看我这儿,我缺什么?我什么都不缺,我只要你人在这儿就行,能和你牵手走完后半生,就是我最大的希望。”
张骐心里有些感动,撩开垂在她脸上的头发说:“我们这样只是缺张纸而已,你不幸福?”
杨柳幽怨地说:“象现在这样,不能和你手挽手走在大街上,不敢出去旅游,你有什么事我只能暗暗担心和着急,我甚至给你打个电话都要想好如果是别人接的我该怎么说。不见阳光的幸福能叫幸福吗?为了你不后院起火,我有苦恼不敢跟人说,有幸福也不能对外说,每天只能对着电脑说。还不敢用你的名子,只能用ZQ代替。”
张骐想机会来了,他紧紧抱住杨柳信誓旦旦地说:“柳柳,我真没想到你有这么多的心事。你让我感动。我张骐这一辈子,决不负你。我一定创造机会让你生活在阳光中。相信我,哪怕前面就是地狱,我也要试一试。”
他把她抱进了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