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炼丹炉鼎
沧海看着她低头皱眉,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抱她。若她心里真的更喜欢的是离青,他又能如何呢……
宁儿苦恼,过去的五千年都没有变,最近的几十年里却变化无常。
“真的不能像以前一样了吗?”
还以为不管天地轮换,日月流转,他们之间的感情是不会变淡的。
即使当初青鸾提出不许来北海,她也只当做是青鸾喜欢清静,或者孤僻惯了的人不喜欢来客。
没想到如今沧海变得跟青鸾一样难相处,这还是以前认识的那个随时随地,如影随形的大哥哥么?
沧海下定了决定,闭上眼睛不去看她:“要是你依旧放不下离青,就不要来见我,言尽于此。”
离青……离青。
宁儿在心里默念他的名字。沧海有很多朋友,天上地下,哪里都有他的足迹。而她的离青,只有她一个亲人。他的师父就是那么样子的一个师父,为达目的,六亲不认。他在紫竹林也少言寡语,到了飘渺峰更是离群索居,一人独住坐忘峰。
她一直不想承认离青死了,她甚至有时候觉得通明就是离青啊!他们的音容笑貌,一模一样。除了离青没有亲朋好友,受伤会变成狐狸之外,没有哪里不像的。
可如今沧海却当着他的面,要她承认离青死去的事实。
当初在离恨天,遍寻不得的情景浮现脑海,顿时一阵恶心作呕,宁儿转身出门,趴在一棵红梅树上干呕。
沧海看她痛苦,赶紧跟上。一边抚着她的背,帮她顺气,一边叹息:“只是叫你想清楚而已,何必就把自己逼到如此。”
“我知道他死了,真的死了……”宁儿说话带着哭腔,一个死字出口,顿时热泪盈眶。
沧海最见不得宁儿哭泣,伸手就把她揽在怀里。失去一个朝夕相处的好友,固然可怜,可是沉浸在幻想里,不肯接受事实,岂非更加可怜。
“是我哥哥的分身杀了他,我知道。他没有活路的。都是我一个人一厢情愿的幻想罢了。”宁儿瘫软在沧海怀里,哭的像个孩子。
“没事了。时间久了,都会过去的。你还会遇到新的朋友,会有新的际遇。”沧海伸手帮她擦掉眼泪。
“沧海,能不能答应我,不要不理我。”宁儿缩在他的怀抱里,不想抬头,不想去想,什么都不想。只觉得这个怀抱好温暖,哪里都不想去。
“好。”沧海心知,若是现在推开她,怕是以后再也拥抱不到了。
南宫茜早就后在外面了,只是看到了白宁上仙在哭,主人在哄,不敢靠近。现在白宁上仙在主人怀里,貌似也不需要她去伺候,就默默退下了。
南宫奕刚好上前,要汇报主人药庐那边情况,也被她拦下了。
茜儿小声说道:“哥,没看见主人现在正在忙着呢。”
南宫奕丝毫没察觉:“不是啊!主人不忙啊。他不是一个人在树下站着嘛!”
茜儿瞪了他一眼:“白宁上仙在呢。”
南宫奕这才发现主人的确是抱着的,白宁上仙身量较小,是他走的太匆忙了,没有在意。
药庐那边的事情,不能耽误。可主人搂着白宁上仙,也不便打搅,这可怎么办是好。
沧海早就注意到他们兄妹二人在那边了。南宫奕来了,应该是药庐有情况了。他不得不推开宁儿,看着她满脸泪痕,楚楚可怜,实在是不忍心叫她一个人。他柔声道:“我在炼药,你要不要来?”
宁儿只是抬头看着他,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那好吧。你跟着过来。”沧海帮她擦干净脸,披了一件风衣,就带着她跟南宫奕一道儿去了药庐。
南宫奕一见到白宁上仙就知道她刚才哭过,不知道是不是宇文大哥出了事。主人出手,宇文大哥应该没事啊。
宁儿在北海住了很多年,第一次见识沧海的药庐。原来,就一直在酒窖后面,自己前后来过那么多次,居然都不知道。
“小心点。”沧海怕她踢倒酒坛子,小心地跟在她身后照看着。
宁儿抽了抽鼻子:“我没事。”
她自知情绪不好,也还没有到走路不稳的地步。
大家走到一处墙壁停下,宁儿看着这墙壁与别处并无差别。
沧海拿出昆仑镜,解开结界,一个巨大的炉鼎出现在眼前。炉鼎下,燃烧着熊熊烈火。
宁儿仔细辨认炉鼎的图纹,很是古老。文字应该是数万年前,难道这就是神农炼药的炉鼎吗?据说它炼制的仙丹毒药,都是天下一等一的奇效。
亏自己做了他五千年的好友,在他家混吃混住,结果却跟白痴一样,什么都不知道。就连他家的宝贝是什么都不知道,着实糊涂!
“南宫奕,你去找我,是药出了问题吗?”沧海检查了一遍,觉得药并无异样。只等待火候到了就可以取出,这才回去休息片刻,叫他盯着炉火。
“说不上来。炉鼎似乎在冷却,温度不如之前。”南宫奕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一个问题,但是他知道知而不报,绝对是个大问题。
“那要添火力吗?”宁儿问道。“你们别看我,太上老君的炼丹炉就是一直有火的。不过他的炉子经常爆炸,你的看着结实,应该不会。”宁儿最后补上一句,怕沧海说他触霉头。
“小仙有添柴火,红梅树林里砍了很多回来烧,炉火就是不旺。”南宫奕解释道。
“你那是湿柴吧?看我的。”宁儿咔嚓一剪,长及脚踝的长发被剪掉一大截,足足一尺多长。
吓得沧海一惊,她这是做什么,一把拉住她胳膊:“你干嘛?”
“我给它添点灵气。不是说人的头发能旺火吗?何况我是神仙。我吃了你那么多年的饭,还霸占了你的床榻,什么都不能为你做。这头发剪掉一截不痛不痒的,还是给得起的。”宁儿以前翻看医书的时候,有记载头发能燃烧的,而且火力很大。
沧海生气:“谁要你的头发!”如要计算那些,不如以身相许。可这样的话,他是无论如何说不出来的。他眼中的宁儿,还是个长不大的贪玩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