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廿五章“艺术形式与内容关系”...
近两天我们这儿单位宿舍里进行“一户一表”的普及性布线,不知为何竟上网也受阻了。今晚,小睡了一觉起来,看电脑还没关上。于是,想再试一试。“啊哈!”竟然于这深夜接通了!
来到此处,即刻看到锡兵的高论。于是,精神大振,总算又有话可说了!
关于文艺形式和内容的问题,单我与锡兵的交流中,已不知表白过多少次了。的确,今天我依旧坚持内容在前、形式置后的观点。是否这种“置后”,就是根本否定或贬低了形式上的美和其存在价值与艺术意义哪?其实这样子的理解,说其为想当然,不足以显其危害,而应说其正是那种“非此即彼”、简单化、僵而不化的思维逻辑使之然也!
单就艺术而言,纯形式的美,莫过于音乐的沁人心脾、荡气回肠、“绕梁三日不绝,甚可令人食不知味也!”
在艺术的其它领域,例如:于印象派之后,在现代绘画艺术发展之中的一个极端趋势,就是向“纯形式美”的音乐看齐了。但绘画艺术借助文化传媒的宣扬和该门艺术大众化、实用化的个性特质,使其在文化或讲在人文社会意义上,目前确实是大大超越了其形式上的“美”的价值,而是拥有着更多精神内容上的作用、价值和意义。那么,这种作用究竟起到一种什么样的社会影响呢?并带来了什么样的生活现象之变化哪?我认为,这其中的影响和变化,就在于其揭示了艺术的灵魂/生命力必在于创新……不过,也仅仅就是这样一个并不新颖,但却需要世界、社会和大众必须不断强化的人文艺术的价值规律。
的确,在绘画领域惟妙惟肖尽管有其难度和卓越的技巧,但是“真实再现”已经在这一领域,引不起专家或公众的兴趣了。即使是有依此而引起某些局部地区或人群异常兴奋的“逼真”之作,也会很快听到“类似某某、谁谁的作品”或“如同摄影”等等的评语,而类似这样一种“颂扬”的声音和语调,对于那些真正的艺术追求者/创作者/家们来讲,都绝对不会是福音,而是噩耗。
文学艺术有其本身“关系”一切艺术内容的特征,而这种特色当然不仅仅在于揭示或解释其它艺术的个性和美之所在,就其本身也有个性内容和形式上的美。在文学形式中,诗歌是内容和形式美的最佳搭档的范例,而其中的形式,也不仅有语言韵律上的节奏美;而且,也有文字形体和排列组合上的结构美;另外,就是能够通过其形式和字词语句本身,所来表达/传达/和谐的那种在思想内容上已明确或尚朦胧的“诗情画意”,并且使其能够迎合或符合其时代人/人们的认知能力和智慧水平的“内容”。
我的文艺观,是现实的、局限的、发展的,也可说就是理论联系实际的观点。如果在我言论中背离了这种初衷,只能说我自己的理解能力和认识水平上,还远没有衔接上艺术“真理”的轨迹。但这种初衷是否来自、或就是效仿、或就是换一付脸谱来高歌“马列主义”或“牛克斯思想”哪?起码说我到今天还没有那份用心和“功利”上的需要,即使是在言谈话语中确实没有跳出其窠臼。那么,我承认是自我认识和思想水平上出的问题。但是,在以往任何一种主义和那些能够立脚、存世的思想中,必有其“合理合情”的内核,甚至那些没有前人思想的东西,本身就不能够出现,甚至就没有这样子的东西。所以,一些人认识到“怀疑一切”有着毋庸置疑的社会现实意义后,进而就确信“否定一切”也必是“真知灼见”了。对于这其中的荒谬性,有些人即使是入了土,也不会清楚和真正明白过来。不过,凡能够坚持错误者,其不仅仅是个胆识问题,这份意志力本身,也十分难能可贵。
对于形式美与思想内容上的问题,那种明确、启蒙和“物化”精神内涵意义上的思辨,能够深进去和敢于深进去,都绝不是简单的意志努力,或机械运作就能做到得,更尤其是当这种思辨不是空泛的思维混乱,而是词语分析、范畴逻辑论和“史”的、经验上的对比研究式的思考和阐述的时候。
我自己尽管谈不上有那样一种高出理智,而确乎只有学院派,才能够拥有的理性思辨。但对此类思辨,我自己却始终是敬畏倍加,有“如履薄冰”之恐惧,确也有兢兢业业之用心。所以,我言语貌似过激、唐突,但即言之必经思考,进而也不惮于争辩和直言其来源和因由。
再谈一点“后现代主义”。对此“主义”的学习,的确源于锡兵君曾经自我标榜时的启发。目前,读过皮尔士和詹姆士的思想后,初步接触怀特海的思路,说实话越读这些人物的思想概括和认识纲要,我愈发窃喜并觉得好笑,也愈发坚信:“世界上从来就没有救世主,也没有神仙和‘天命’的皇帝。西方的圣人,并不高明于东方智士。只是大家们,在语言表达时,臆想将其某种认识表达清楚之际,所借助的工具,以及他们要面对的人群/听众的基础环境或说背景,确乎有所区别而已。”
生性的狭隘、自欺欺人、愚人私己,且易于走极端和自戕,这是人类性情和心理上的悲哀。另外,旧文化不能简洁明了地传达早已明确的东西,而新文化不能一蹴而就地成为新的生活景象,这种宿命正是过去、现在和将来文化社会的极大悲哀!
至于我的小说是拗口、别扭、不合规矩方圆,还是平淡如水与否等问题。我都十分在意,而且也非常在乎,但又不去特别用心。如果锡兵君的胸闷征候,真得就是仅仅源于那字句上的“平淡如水”。那么,能有这样一种文学形式,并用来做反面教材,不是也挺好吗?比如说,经过我的再接再厉后,等到有一天有人要问:“知道什么是‘平淡如水’的文字排列吗?”下面乌压压地举起手来,异口同声地高喊:“克谐的小说就是。”
哇赛!克谐会为这样子的“臭名远扬”而幸福吗?依他现在的“实用主义”观点,不难得出这样的答案:“他会的。”
(原在《槟榔园文学书院》于无花蔷薇君文章〈灯下漫笔〉(5)后之跟帖的回复。发表时间:2004-2-132:37:14。2014年9月19日星期五再整。)
附:在《槟榔园文学书院》无花蔷薇君文章〈灯下漫笔〉(5)后的部分跟帖,以表明上面文章话语的“事出有因、话里有话”。
一、克谐对无花蔷薇《灯下漫笔》的跟帖:
……“轻歌漫语!”
为什么而书写?学生时代,除了写日记之外,再者就是经常要写信,工作后臆想搞写作,但总感到那是不敢妄想的东西。为什么不敢想哪?很简单就是平时头脑中思绪繁杂,而写到纸上的总感到词不能达意!
看过楼主的文章感到文笔自然清秀,再者就是像喃喃自语。从前面的跟贴中,知道鲁迅先生写过“灯下漫笔”,但我可能没看过!不过茅盾先生的“夜读偶记”曾认真读过,也是深夜书写读书所感和闲暇随笔的性质。
所以讲这些主要是觉得,若作为文学性的“漫笔”,也应有其“形散而意不散”的格调。“文以载道”应没有太大的错误,如果一篇文章有华美的词藻和优雅的文句,但表达的仅仅是平平淡淡的情愫。我想这是让人会感到缺憾的!
总之,即使是纯文学,如果脱离社会生活中相关的矛盾和问题,那么这样的作品现在及将来都很难有读者。因为,其社会意义上的狭隘,必会将其艺术性局限化。
读君文章有上述感想即贴出,谈不上有所针对,请勿见怪!
(发表时间:2004-2-1022:06:32)
二、锡兵的跟帖:
……克谐,你有严重的写作工具论倾向!这说明你虽然接触了一些新批评的后现代主义观点,仍未洗去马克思主义的文艺理论的束缚。唉,其实这个问题我也不能很好解决,共勉共勉。
刚买了两本谷崎润一郎的集子。这位谷崎先生是日本唯美派的代表,前期作品更是宣扬“恶魔主义”,从丑中寻找美是他写作的唯一目的。虽是七十多年前的人物,倒颇和我胃口。我一向认为艺术首先要达到美,然后再谈其他,如果一篇文字不美,有多么深刻的思想,多么敏锐的洞察,也只能是“论文”而已,不能达到艺术的高度。
然而,若没有深刻的思想和敏锐的洞察,轻飘飘的一大串华丽辞藻排列出来,这种无病呻吟式的创作也是不可能产生我心目中的美的,充其量只给人官能刺激罢了,比如现在的流行歌词。如何把握和权衡,就看个人造诣了。上面提到的谷崎先生,他有篇小说名叫《文身》,讲一个文身师在一个姑娘背上文了个蜘蛛,姑娘摇身一变成为一名魅力无穷的女人。很难说这篇小说有什么深刻含义,不过他写的确实妙不可言,美的让我束手无策。
有时你的小说平淡到好像流水帐,看的我着实郁闷啊!
(发表时间:2004-2-111:21:04)
三、无花蔷薇的回复:
……锡兵说得不错。不过我以为应该反过来。首先是文字的内涵,然后才是文字的美与不美。我这几篇漫笔,绝大多数是以平淡的语调,说一些生活中的感想,虽然有点儿类似日记,但其实倒是要大家身有同感的。只是有时候,许多话只能半吞半吐,于是就不免含糊。最后只剩下如清流般的文字了。倒不像我写杂文,往往比较直接的。不过,记得《令人悲哀的崇拜》第一次贴出来,是在榕树下。与本文在结尾稍有不同。结果很多人来质问我,到底在写的什么啊?!
然而,我怎么能够直接的说我在写什么呢?我其实是有所指的,但是不能指明。后来改成现在的模样了,那所指也就更模糊,但是没有人来问我写的是什么了。好……由它去吧,以为我在写什么,就算我在写什么吧。不过还是意尤未尽,于是乎有《中国人的信仰》一文。或者,可以略补充前文之不足?
我说的在榕树下的文章原结尾是:“看到香烟缭绕里虔诚而麻木的人们,我感到深深的痛惜和悲哀。我们何时才能抛开这些可悲的崇拜,变成有自信的国民,因而造出一个有自信的国家来呢?我们失去了盲目的崇拜和信仰,难道就不能靠自己来创造自己的希望和属于自己的信仰吗?!”
我们要消灭苍蝇蚊子,先来铲除这产生苍蝇蚊子的污水塘!!
(发表时间:2004-2-1111:38:4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