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章 学术计划

29、学术计划

“好，好，好！这个研究计划不错！”

未等周东将话说完，谭教授就迫不及待地大声叫了起来。

“我从美国回来后，就一直想做这就件事。以前是不让做，统计数据不公开、不完整，也没有条件做。现在我想做，又年纪大了，精力不济。你们能做这件事，也是了结了我的一大心愿。”

“以前中国的经济学基本上是搞宣传，搞政策诠释，有一点理论研究，也就规范研究，太缺少实证研究。其实，实证分析才是经济学家的主要工作，至于政策选择与评价，那是政府的事，是企业家的事，是人民的事。中国经济学界太缺少实证分析。左先生开了一个先河。但他只是一个起步，他毕竟对中国经济了解的不深入，不完整。你们可以比他做的更好。我相信你们。”谭教授说得慷慨激昂。

“你们正是出成果的时候，要大胆设想，细心论证。我在国际上有影响的成果，还是我的博士论文及其随后一系列工作，归国后，那么多年来，我都一无所成啊！想起来就心寒啊！现在，我们老了！看你们的了。”

说着，说着，谭教授不禁老泪纵横。

谭教授平时一般话语较少，今天应该是破了先例，触到伤心之事。是啊！想当年谭教授毕业于美国耶鲁大学获博士学位，30岁刚出头，就成果累累，在经济学界小有名气。回国时，是何等的豪情万丈。可是，一个又一个的政治运动，耽误了多少人的青春年华，又伤了多少人的心。

谭教授是一位精于专业的纯粹的学者，历来言语较少，为人处事十分低调，甚少涉及政治。他没有大跃进时的激情，也没有打倒“四人帮”的欢呼。就是这样，才得以避过历次的政治运动，幸存下来。与他同时代先后回国的一些学者，有好几个人先后死于1959年的“反右”与1968年的“文化大革命”，还有一个体弱多病，饿死在所谓的“三年自然灾害”。

“你的研究有什么样的计划？”谭教授调整了一下情绪又回到具体事宜。

“这是一项庞大的研究计划，需要收集大量的数据和资料。我一个人可能是做不了。我准备请两个人和我合作，一个是中国社会科学院的博士柴华，他对农业、农村和人口很有研究，我们是在一次学术研讨会上认识的。另一位是国务院经济技术与社会发展研究中心的何国栋，他也是您的学生。这两位在北京，对于收集数据资料会很有帮助，他们也有比较多的时间。”周东又把合作研究的的方案提出来了。

“你的想法很好，看来你已经估计到了这项工作的复杂性和工作量。实证研究可不是随便说话的，必须要用数据说话，要讲究概率。这两位的意见怎么样？”

“他们都同意参加该项目，柴华负责农业、农村和人口部分，何国栋负责宏观经济和货币部分，我负责工业、产业结构和经济发展部分，以及整体协调。现在，我正在拟订研究大纲，研究大纲出来后，我准备去一趟北京，和他们讨论。我们还想请您做我们的研究总顾问。”

“好的！这个顾问我当。这可能是我的收笔之作了。你把研究大纲拟好后，先给我看一看。注意：在这个研究大纲里要拟定好要研究问题的纲目以及分析方法，也就是本书的各个章节。年轻人加把劲，看你们的了。”谭教授站起来，拍拍周东的肩膀，看着周东，仿佛又看到当年的自己。

“谢谢老师的信任与支持。另外，我想请您和几位给我们讲过课的老师一起吃一餐饭，以谢老师培育之恩。”说着，周东也站了起来。

“好吧。那几位老师也都很关心你，也想了解一下粤海经济特区的情况。”

“时间就定在明天晚上，地点在星湖宾馆，具体的事宜，我请李文圣帮助安排。”

周东与谭教授走下楼来，杨洁也抱着周可儿站起来了，周东和老师、师母一一握手道别，杨洁举着孩子的手，说：“再见，拜拜！”

周东一行走到室外，外面的天空开始飘起一朵朵雪花，漫天飞舞。看着飘舞的雪花，可儿十分兴奋，试图用手去抓雪花，当然，她的小手抓不住，大人也未必能抓住。雪花飘忽不定，它也太小了，太细微了。可是，只要它不断的飘来，就会积少成多，明天你就会看到厚厚的一层雪，覆盖着整个大地。

周东心想：吸取知识，就像这下雪，润物细无声。从事学术研究，也像这下雪一样，厚积薄发。只有不断地积累，持之以恒，才能终成大器。

瑞雪兆丰年。周东决心要抓住这大好的时机，期望今年能有好收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