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7

这天傍晚，冯子富从乌市拉水回到县城后，以最快的速度给名单上的人家送去了水。在最后给冯得贵家送水时，冯子富只给了三桶水。冯得贵看到车厢里还剩五桶水，就亲热地对冯子富说：“二侄子，你给叔家再多留2桶水吧，你二姨爱干净，你二弟屎尿都拉在床上，叔家里很费水啊！”

冯子富看着冯得贵低三下气的样子，幸灾乐祸地说：“二叔，不是我不想多给您水，实在是这五桶水还有别的重要用途，您老就将就着用吧！如果水不够用的话，就到街上再买点，您也不缺买水的这点小钱！再说，我明天还要去乌市拉水！”说完就开车走了。

冯得贵望着远去的皮卡车，摇着头叹息道：“唉，下山的老虎不如羊，没有权的日子不好过！想当年老子一言九鼎，呼风有风，唤雨来雨，那是何等的风光……”

冯子富不多给冯得贵水自然有他的道理，冯得贵有初一，他冯子富就有十五，对等相待，一报还一报。冯得贵有权有势的时候，看都不看冯子富他们一家，更谈不上给他们家办点好事。要不是冯子富在冯子文当水务局副局长时，在酒店的洗浴中心里主动与冯子文认亲，并迎合冯子文的爱好花钱请他喝酒、洗澡、玩小姐，冯子文也不会把他当作亲堂兄来看待，更不会在后来把他要到水务局开车。冯子富从小到大一直生活在村里，小的时候，村里人有时就跟他开玩笑，说他长得像他二叔冯得贵，也许他就是冯得贵的种，这些话在冯子富的心里留下了深刻印象。冯子富长大成人后不想在村里呆下去，就央求他父母去找冯得贵给他在县城里的单位安排一份好的工作。冯子富好说歹说他父母都不愿意去，冯子富只好带了一只杀好的肥羊自己去了一趟冯得贵家。叔婶大爱冷着个脸问都没有问他一声，冯得贵坐在沙发上高跷着二郎腿面无表情地敷衍着他。当冯子富一脸媚笑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想法说出之后，冯得贵这才慢吞吞地说：“二侄子，你叔能混到今天的地步全是靠自己的努力！你们年轻人不想吃苦就想出人头地那是不可能的，自己的路自己走，别人谁都帮不了你！再说，你才小学毕业，又是农村户口，叔真的是没法给你在县里的单位安排工作。不过，叔也知道你家里穷、弟兄多、娶不上媳妇这些情况，这样吧，我把你介绍到我们常去吃饭的酒店里，当个传菜生、搓澡工什么的！”

冯子富一听冯得贵竟然这样说话，心里气的直咬牙，心想：“我就算不是你的亲儿子，也是你的亲侄子。你的两个儿子也都没有念成书，工作却都安排的很好，个个荣华富贵、趾高气扬，轮到我就只有干这吃苦受累、低人一等的活了？！到酒店打工，我自己就能去了，我还用求你这大局长吗？！”

冯子富在冯得贵这里除没有办成事外，还白贴了一只羊，自此以后再没有登过冯得贵的家门。后来，冯子富就在县城里打工，在建筑工地当过小工，也在汽车修理铺做过徒工，又在酒店里的洗浴中心当过搓澡工，还倒插门到乡下一个有点家业死去丈夫的寡妇家里。三年前，冯子富到水务局开了车，这才不得不去冯得贵家，他这时去冯得贵家都是冯子文的安排，去给送东西，也包括最近这段时间去给送水。

冯子富留下的这五桶水确实有重要用途，他要送给吴小丽。他在前往乌市拉水的路上就心想，套耗子还得有个油捻子，要想和吴小丽这样的熟妇上床，不奉献点什么肯定是墙上挂门帘——没门！吴小丽性感、现实、又有绯闻，而且丈夫还不在身边，就像现在的绿洲县一样，是块极度干渴的土地，给她家送水就是个俘获她芳心的很好借口，占有她娇躯的难得机会！村里人常说，只要锄头舞的好，什么墙角都能挖的倒。同样，女人最经不起男人的死缠烂磨，只要吴小丽让他进了家门，他就有办法把她放倒在床，更有能力把她的身体浇灌的透彻熨贴，以后还想让他耕耘！为此，冯子富转怒为喜，到了乌市后先美美地洗了个澡，还用昨天卖水赚的钱给自己买了一身新衣服，精心打扮了一番，然后才开车到了他昨天买电机的那家商店去拉水，在天黑以后才回到了县城。

大约在晚上十一点以后，冯子富开车悄悄来到了吴小丽家住的楼下，向上望了望，见吴小丽家的灯光还亮着，他断定吴小丽还没有睡觉，心里万分高兴，心想吴小丽一定是在等候着他的光临。于是，冯子富乐颠颠地把专门留下的五大桶水分三次从楼下搬运到了四楼吴小丽的家门口。冯子富知道吴小丽家的具体住址，也知道吴小丽和男人两地分居、她男人通常不在家这些情况，同时还猜想这个时候吴小丽上高中的女儿也一定休息了，他想在吴小丽开门时给她个惊喜，甚至还想象着吴小丽一高兴或者是心一软小鸟依人，让他在她那具美妙诱人的身子上肆意耕耘的美妙情景……

当冯子富气喘吁吁地敲开吴小丽的家门时，令他大失所望的是给他开门的不是吴小丽而是吴小丽的表姐，冯子富燥热的身子一下子变得冰凉，他有些不知所措地走进客厅，只见吴小丽躺在对面卧室里的床上，一条胳膊和一条小腿上都绑着一层白白的纱布，吴小丽只是朝他点了点头，脸上露着痛苦的神情，他只好匆匆放下水桶悻悻地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