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陆言之进宫去见谷王。
“皇兄怎么会派苏玉去照顾云寒？”谷王问道。
“或许他是不想让颜如离开。”陆言之说道。
“他为什么不想让颜如离开？”
“圣意难测。谷王请放心，有五姑娘在，颜如不会有事的。”
“不错。虽然不尽如人意，但咱们这次还是取得了胜利。”
“四凤已经分开，云寒又有病在身，相信皇上很快便会有行动，也可能百官会抢在皇上前面。”
“那咱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等，陪皇上一起等。”
“你不会不知道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吧？”
“咱们现在已经为强了，若是逼之太甚，恐怕会适得其反。”
“好吧，言之，我相信你的判断。咱们还是接着说幽闪的事吧，我命人假扮小贼很容易就试出了他的本来面目，没想到淑妃从中作梗，破坏了咱们的计划。”
“事虽未成，言之还是多谢谷王！”
“不必如此，不过是演了场戏而已。”谷王笑道。
“谷王，你这场戏皇上没看出破绽吧？”
“当然没有。我两年未归，去找皇兄吃饭很正常，再说了，我只是提出要吃冰片鱼，其它的都是皇兄自己安排的，也是他亲眼所见的；至于说流血之事，是我提前咬破了腮帮，然后将捏着铁片的手指塞进了口中，皇兄根本不可能看出破绽——他当即大发雷霆就是明证；还有一点，我素日里就憨厚老实，皇兄是不会轻易怀疑我的。”
“如此甚好。淑妃的说法漏洞百出，证物证人一看便是伪证，凶手简直就是在明明白白地告诉别人他实际是替罪羔羊，皇上睿智机警，我相信他早就看穿了淑妃的把戏。”
“也就是说皇兄是有意偏袒凶手了？”
“水至清则无鱼，装一回糊涂便能息事宁人，皇上何乐而不为呢？”陆言之笑道。
“凶手如今有淑妃当保护伞，皇兄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咱们想对付他就更难了。”
“那倒未必。”陆言之笑道。
“言之，你有何高见？”
“谷王，咱们这次虽然没能将凶手绳之以法，但是也做了一件很重要的事，那便是将凶手的异能特技公之于众了。”
“这也应该是对凶手有利啊。”
“宫闱之事，秘而不宣；国家大事，萃于深宫；社稷之安，系之圣躬。试想一下，皇上会不会留一个神鬼一般的人物在宫中？”陆言之笑道。
“没错。凶手能夜间辨物，能透视一切，且刀法如神，留他在身边确实令人寝食难安。那我该怎么做，直接去找皇兄说明情况？”
“开门见山，自表忠心；旁敲侧击，灵犀点通。”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那如何处置凶手？”
“咱们只说将凶手带出皇宫，皇上是不会追问的。”
“皇兄当真不会追问？”
“谷王若是不提处置凶手之事，就等于告诉皇上要帮他永绝后患，皇上何必多次一问呢？”
“不错。皇兄肯定会故作糊涂，若是这么一问那不就等于打自己的脸面吗？不过，照上次的情形看，淑妃应该不会善罢甘休。”
“凶手是异族另类，且作恶多端，淑妃定与其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纠缠。在咱们没捉住凶手以前，她必定会极力替凶手开脱，但是凶手一旦落网，淑妃要考虑的便是如何自保了，到时候是她求咱们才对。”
“没错，相信她能分得清轻重。捉住凶手后咱们一定要严加拷问，淑妃若真是苏妲己，咱们就只能做姜太公了。”
“那是自然。谷王，言之有一事提醒：凶手有飞天遁地的本事，且刀法如神，一定要注意安全，最好多派几个弓箭手。为保万无一失，我打算化装成兵士，混在众人之中。”
“如此甚好。抓到凶手之后将其带往何处，顺天府？”
“不，直接带往吕家。”陆言之冷峻地说道。
谷王直接去见皇上。
“皇兄，臣弟发现了一个尽忠的良机。”谷王说道。
“哦，说说看。”皇上饶有兴趣地说道。
“神刀手之事，臣弟回去之后越想越不对劲。”
“有什么不对劲的，凶手不是已经找出来了吗？”
“皇兄，臣弟只是口唇小伤，凶手是谁根本不重要——其实本没有什么‘凶手’，顶多只是个犯错者罢了。”
“既然不重要，将这一页翻过去就是了。”
“此事可以翻过去，但是神刀手这个人可万万不能翻过去。”
“谷王，你这是何意啊？”
“皇兄，臣弟回去一细想，不由地惊出一身冷汗：这个神刀手视暗夜为白昼，且刀法如神，日后他若是被人收买，一旦不臣之心起，大内侍卫形同虚设……想到此处，臣弟寝食难安，于是私下派人去调查他，结果发现了一个更大的秘密……”
“继续说。”
“原来那个神刀手还有透视眼呢，在目力所及的范围内，他能看穿一切。”
“看穿一切？”皇上惊惧地问道。
“正是，皇兄。这么跟你解释吧，比方说咱们兄弟二人夜间在此商议国事，那个神刀手在外面能看得一清二楚，墙柱之类的在他眼中完全就是透明的……”
“……哈哈，朕今天算是开眼了……”
“皇兄贵为天子，身系社稷安危，不容有半点闪失，哪怕有半点隐患也不可等闲视之；再说了，宫闱之事关乎皇族的威严，外面的好事者时刻觊觎，不可不防……人常说举头三尺有神明，头上的要真是神明也就罢了，倘若头上站着的、时刻盯着咱们的不是神明，而是小人或妖魔，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谷王，你现在真是长大了，既然找到了良机，那就好好把握吧。”
“臣弟一定要不辱使命。臣弟还有一言要讲：那个神刀手实际就是杀害吕效家二十一口的真凶。”
“当真如此？”
“没错。吕效乃陆言之的义父，他全家被此贼所屠，其恶行令人发指！”
“哦，原来如此，替朕谢过陆言之。”
“是，皇兄。臣弟这就前去捉拿凶手。”
“谷王，此贼凶残，务必多带些禁卫军前往，若是一击不中，日后想再抓他可就没这么容易了。”
“皇兄请放心，臣弟早已安排妥当，保证万无一失。”
“朕没有理由不相信你。”皇上笑道。
谷王亲自率领王田李修、三十名禁卫军以及二十名弓箭手前去捉拿，陆言之伪装其中。到了御膳房，谷王命人将门窗全部打开，十名禁卫军手持铜镜站在屋外，将日光反射到屋内，齐聚敬贤室；在不遮挡光束的前提下，弓箭手高度戒备，王田李修带着其它人围了上去。
“幽闪，我乃谷王殿下，奉命前来捉拿你这凶徒。你残忍杀害吕效家二十一口，人神共愤！这里有几十名弓箭手和大内高手，你若是胆敢反抗，当场射杀！王田李修，劈开敬贤室，捉拿凶犯。”谷王一声令下，王田李修各持大斧，一左一右，三两下便将敬贤室劈开了。强光照了进来，幽闪视力全无，不敢反抗。
“谷王殿下，是人仙之祖命你这么做的？”幽闪笑道。
“是天道命我这么做的，陆言之只是指点我怎么做。”谷王笑道。
“谷王殿下，我知道很多事。”幽闪得意地笑道。
“那好啊，刚好本王有很多问题要问，等到了地方慢慢说。来人啊，先把他的嘴给堵上。”谷王命令道。
“本事不小，可惜是蠢材一个。”王田笑道。
“幸好是蠢材，否则的话不知道又有多少人要遭殃？”李修说道。
谷王将幽闪带走后，御膳房里的一个厨工赶紧跑去给淑妃报信，淑妃得了消息后连走带跑地去面见圣上。
“皇上，谷王派人把我表哥给抓走了。”淑妃惊慌哀伤地说道。
“淑妃，朕只知道你表哥有夜视眼，还不知道你有千里眼呢？”皇上冷笑道。
“皇上明察，我表哥是冤枉的！”
“朕已经明察过了，并未发现一丝的冤枉。”
“昨日谷王说我表哥伤到了他，今日便亲自带人将我表哥抓走……”淑妃哭诉道。
“爱妃的意思是谷王有意栽赃陷害？”
“臣妾不敢……”
“不敢？你要真是不敢就好了……放心吧，等谷王查明真相，朕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皇上，淑妃有幸侍奉皇上三载，此生足矣……人世有太多的不得已，臣妾满腹苦水、怨气不敢跟别人说，更不敢对陛下言……若有来生，臣妾愿做牛做马以报陛下的恩情……”淑妃哭诉道。
“淑妃，朕不知道你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怨，朕宁愿相信覆水可收。”
淑妃不再多言，退回去之后便开始安排后事，当晚自缢身亡。皇上得知噩耗后自是难以自持、哀伤不止，但他还是决定秘不发丧，要等谷王那边有了结果之后再做定夺。太后得知消息后劝解皇上，希望他以死者为大。内中的隐情皇上不敢对太后明言，他也不希望此事张扬出去，于是摆脱心结，对外声称淑妃是因为吕家命案受牵连，一时想不开才寻了短见。